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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186)+番外

“你怎么不提太子?”

王书淮失笑,“祖母若相中太子,就不会有此问。”

太子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本该是江山继承人。

“若非如此,您又何必苦苦阻拦小姑姑跟高詹。”

长公主想起小女儿,眉心泛痛,“高詹是个将才,可惜就不该生在高家。”

太子有高家这个强援,不在长公主考虑范围之内。

王书淮没接话。

那头国公爷听得二人越聊越深,很不耐烦道,

“王家不牵涉党争,请殿下不要越了这条底线,还有书淮,你也不许胡来。”

王书淮起身说是。

长公主抚了抚额,示意王书淮回去。

等王书淮离开,国公爷面色凝重踱步过来,

“殿下,蒙兀虎视眈眈,此时不宜动国本,桥头堡的前车之鉴,您忘了吗?”

长公主闻言心神一震。

她的父亲先皇帝本没资格继承大统,那一年,朝争混乱,蒙兀趁机偷袭桥头堡,晋宁皇帝御驾亲征,不甚为蒙兀围困,为了不受辱,晋宁帝自刎于桥头堡,此举震天撼地,大晋军民泣泪交加,自发缟素迎敌,最后成功将蒙兀赶出边境,迎回晋宁帝的尸骨。

当时情况危急,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后积极走动朝臣,朝臣立即拥戴时为贤王爷的先帝登基,国祚从晋宁帝移至先帝一脉。

晋宁帝的长子亡于战场,幼子没几年病逝,唯留下一孙儿被封昭德郡王,世代承爵,永享俸禄。

而那一战,王家也牵涉其中,当时国公爷的父亲王老太爷伴驾晋宁帝身侧,跟着晋宁帝身陨桥头堡。

此役既是大晋耻辱一战,也是光荣一战,大晋的皇帝践行了天子守国门的承诺,晋宁帝虽死,其精神永存。

长公主叹息片刻道,

“有些事不是我能阻止的,也得看汉王和信王安不安分。”

国公爷背着手望向渐沉的天色,沉沉叹气。

王书煦这厢将周敏送至洞房,便出来宴客,三太太担心儿媳妇害羞,托谢云初带着王书琴去陪她。

二人一道掀帘进了新房,这还是谢云初第一回 来王书煦的宅子,与春景堂是完全不一样的布置,屋里屋外堆了不少花花草草,不成想王书煦还是个秒人。

王书琴见她惊讶,悄声道,“我嫂嫂喜爱养花。”

谢云初立即明白了,原来是讨佳人欢心。

五少爷这份心在王家几个少爷当中算独一份了。

王书琴跟周敏交好,便没有什么顾忌,在新房里四处溜达。

谢云初陪着周敏坐在一旁,周敏听到她说话,主动将喜帘给掀开,露出一张腼腆的笑容来,

“二嫂嫂。”声音带着几分忐忑。

因是那种缘故进的门,周敏心里少了几分底气,“今日拜堂时,好像不曾见到祖母,祖母是不是不喜欢我?”

谢云初开导她道,

“傻姑娘,你进了门,便是王家的媳妇,你大大方方妥妥帖帖的,长公主不会不喜欢你。”

周敏心头酸楚,“我听说祖母因此厌弃了母亲,是我连累了母亲,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谢云初明白一个姑娘初来乍到,无所依仗的心情,她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

她握住周敏发白的手,“你想差了,祖母并非对你不满,也不是对三太太不满,她老人家高瞻远瞩,看到的跟咱们想的不一样,你任何时候不要试图去揣摩长辈的心思,本本分分做好自己的事。”

“你换个角度想一想,你嫁的是自己熟悉的门庭,丈夫是自小相识的表兄,婆婆是自己的姑姑,你没有婆媳相处的困扰,小姑子又格外明事理,你比旁人好太多,等明日见了你其他嫂嫂,你问问便知,譬如你四嫂嫂,她从川蜀远嫁入京,不说人生地不熟,便是饮食习惯相差甚远,她也是熬了许久才适应王府的日子。”

“咱们女人,本就生在后宅,只有这一方小天地,若是眼界再窄了一些,可就将自己困死了。”

周敏闻言立即豁然开朗,“二嫂说得对,是我作茧自缚了,被您这么一说,我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嫁来这王家,婆母爱护,丈夫敬重,还有你们这些明事理的嫂嫂,该是多么幸运的事,那明日我便大大方方的去见祖母。”

因着这一番诉衷情的话,周敏心里待谢云初又与别个不同。

翌日敬茶礼,阖府众人均在清晖殿等新婚夫妇二人。

周敏记住谢云初的话,大大方方对着长公主露出笑容,恭恭敬敬磕了头。

长公主不喜扭扭捏捏的孩子,见周敏像了三太太爽利,心中颇为宽慰,再不满意这门婚事,人已进了门,便是王家人,长公主不可能为难一个晚辈,对她也就一视同仁。

国公爷对着晚辈都是和颜悦色的,笑眯眯吩咐王书煦,“快些搀你媳妇起来。”

“你媳妇刚嫁过来,还不熟悉,你多陪陪她,凡事多问她的意思,父母与你还隔一层,儿女长大后终究要离去,跟你最亲的便是枕边人,不能辜负她,明白吗?”

王书煦跪下郑重磕头,

“孙儿谨遵教诲。”

六少爷王书业听得半知半解,他摸了摸后脑勺道,

“难怪祖父日日陪着祖母在皇宫,原来祖父把祖母看得比儿孙更重要呢。”

这话一出,几位老爷太太脸色就尴尬了,四太太恨自己儿子多嘴,顾不上长公主在场,回眸狠狠拍了儿子脑门一下。

国公爷脸上始终挂着微笑,长公主捏着茶盏,垂眸不语。

谢云初在一旁听了国公爷的话,颇有感触,国公爷以身作则,底下儿孙不管心里有没有妻子,面上都是敬重的,王家这么多老爷少爷,不见哪个宠妾灭妻。

国公爷继续吩咐王书煦,“你呢,跟着你二伯和父亲去宗祠,将你媳妇名儿添上去。”

旁人家等媳妇诞下子嗣方能上族谱,王家只需过门便可。

这事本来得国公爷亲自上谱,国公爷这么说,显然是有别的安排。

“你这是要去哪儿?”长公主问道,

国公爷笑道,“今个儿镇国公府的小公子林希玥娶江澄的女儿过门,我应林老弟之邀,过去捧个场。”

谢云初竟是不知林希玥和江采如今日大婚,她忍不住看了一眼懵懂天真的王书雅,前世王书雅的死一直是个谜,就不知道今生的江采如会如何。

旁人的事终究与谢云初无关,敬茶礼结束后,她便回了春景堂,路上飘了一些小雪,到了夜里,风雪欲大,呼声如啸,听得谢云初心里七上八下,人刚躺下,外头传来婆子一声惊呼,谢云初连忙坐起身,

“春祺,快些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春祺正要出去,却见外头守夜的桂嬷嬷奔了进来,满脸骇色道,

“二奶奶,镇国公府出事了,那镇国公老夫人不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么,老夫人已故,皇后娘娘代妹妹主持小公子的婚事,却意外在宴会上中了毒,如今镇国公封锁府门,不许宾客出入,又去三司报官,请了左都御史过去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