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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164)+番外

谢云初见大奶奶苗氏坐在角落里愁眉苦脸,凑了过去,“嫂嫂这是怎么了?”

苗氏一脸苦楚,悄悄往太太那一席指了指,“母亲跟父亲闹不愉快呢。”

谢云初顺着她视线看了一眼,见一贯温软的大太太眼角带红,“怎么了?今日巳时我瞧见时还好端端的。”

苗氏叹道,“今日午宴时,前厅人不够,便从后厨拨了一批丫鬟去伺候茶水,其中一小丫鬟生得水灵灵的,被父亲一眼瞧中,午后散了席,父亲便寻到母亲,要母亲替他去纳了那丫鬟,母亲心里想,父亲年纪不轻了,左一个妾室右一个妾室,成何体统,便说了父亲几句。”

“这下好了,父亲恼了,斥了母亲一顿,说是母亲不讨长公主欢心,上回长公主赏了四房一套店铺,大房什么都没捞着,父亲心里不痛快,将这通火悉数发在母亲身上。”

谢云初啧了几声,“这叫什么事?”

“可不是?”苗氏越说越愤懑,“还都算了,他老人家也不顾惜着自个儿的身子,竟为了....还吃那种药...”苗氏讳莫如深地说。

谢云初目瞪口呆,心里顿生了几分嫌隙。

说到这里,苗氏又要羡慕一番谢云初,

“说来说去,还是书淮好,初儿,你风光还在其次,这最舒心的一处是房里没小妾闹心,虽是丫鬟出身,一旦成了半个主子,哪个又不想往上爬一爬,就说我房里那几个,看着本分,私下也没少给我气受!”

谢云初听了这话,兀自失笑。

王书淮若不纠缠,倒是个无可挑剔的丈夫。

说来说去,她一来对上辈子的王书淮心存芥蒂。

二来这一世不愿再对任何男人交付真心,不想再重蹈上辈子的覆辙,偏生这王书淮搭错了筋,非要跟她闹。

不一会宴席开始,大家陆陆续续入席。

大老爷酒过三巡,瞄了一圈,不见白日那丫鬟,顿生几分不快,唤来贴身小厮,

“叫你打听的人呢?”

小厮笑眯眯道,“太太已经替您问过了,那丫鬟是灶上的帮厨,如今就等三太太首肯,今夜便可送入您屋里。”

大老爷满意了,又轻声交待,“去将我的合欢酒拿来。”

小厮心领神会,立即回房去,等屁颠屁颠回了琉璃厅时,瞥见大少爷王书照手里拧着个差不多的酒壶,似笑非笑立在台樨上,小厮打了个冷颤,连忙屈膝行礼,

王书照懒得跟他周旋,开门见山道,“你手里这玩意儿我心知肚明,我就摆明了告诉你,要么拿我手里这壶去替,要么以蛊惑主子的罪名将你送去戒律院打死。”

小厮顿时膝盖发软,扑腾一声跪在大少爷跟前,“爷,爷,您开恩,小的都听您的,只求您饶小的一条命。”

王书照就这么接过他手里的合欢酒,又将自己那壶递过去。

小厮忐忑接下,畏畏缩缩进了门。

这厢大老爷本已熏熏欲醉,一时也没察出滋味来。

而王书照呢,拧着那壶合欢酒,慢悠悠度入后廊茶室旁,先是将那纽盖拧开,将那合欢酒往地上一倒,倒了大半,闻着那香气忽然有些情不自禁,他忍不住折入茶室取来一小盏,倒了一盏,搁在鼻尖一闻,果然浓香四溢,糜丽动人,他将所剩无几的酒壶搁在一旁,捏着酒盏立在后廊风口品尝。

恰在这时,有一小丫鬟进来取酒,她瞥见那搁置的酒壶便往其中一酒盏里一倒,倒出一些,余下不够,又换了新的酒壶继续斟满,随后共斟了整整八盏送去厅内,这一盘酒被送去女眷席。

丫鬟一一将酒盏奉至各位主子跟前,谢云初正与王书琴说起马球场的事,正痛快着呢,捡起那酒盏就往嘴里倒,第一口酒下去给呛住了,

“这酒怎么这么浓?”

丫鬟一惊,“回二奶奶话,这是梅子酒,当是清酒呀?”

谢云初又闻了闻盏边,果然闻到一抹梅子酒的香气,见其余人均无反应,也就作罢。

吃饱喝足,众人相继回房,大少爷王书照亲自把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扔回内室,那大老爷意识昏沉,哪里还能想到丫鬟不丫鬟的事。

大奶奶苗氏乏了一日,先是照料孩子睡下,又匆匆洗漱一番回房,瞥见丈夫袒胸露腹靠在拔步床的引枕上,一双长目直勾勾盯着她,苗氏面庞一热,一面坐在梳妆台卸钗,一面嘟哝一句,

“爷这是怎么了?”

大少爷王书照迫不及待招招手,“快些过来。”

苗氏已好长一段时日不曾跟丈夫亲热,心里也盼着,生养过两个孩子,不到三十的年纪,算不得年老色衰,苗氏哪能没几分争春的心思,遂柔柔蜜蜜靠在丈夫怀里,随了他的意。

好事过半,苗氏察觉丈夫与过往不同,忍不住往他身上嗅了嗅,“你是不是喝了什么酒?”

王书照挥汗如雨,盯着身下的妻子,“喜欢吗?”

苗氏猜到是什么缘故,气得狠狠锤了丈夫几下。

第73章

王书淮有公务在身, 早早离席回了西次间看文书。

珂姐儿爱热闹,谢云初陪着她等人群散后,方牵着她回春景堂, 一进门,林嬷嬷便闻得她身上有酒气,

“姑娘这是喝了什么?快些去洗洗吧。”

“我能喝什么不就是一口青梅酒?”

谢云初懒洋洋地往浴室去了。

乳娘过来要牵着孩子去睡,珂姐儿不肯, 下意识往西次间去看爹爹。

小小人儿往珠帘内探出半个头。

林嬷嬷见王书淮脸色凝重, 正一丝不苟提笔写字,说什么都不许珂姐儿去打搅,带着孩子去浴室洗澡了。

谢云初正在浴桶里泡浴,听到隔壁像是旱鸭子下水,闹腾的厉害, 不觉失笑,珂姐儿越大越调皮, 林嬷嬷和乳娘二人被她闹得精疲力尽。

后来谢云初听不下去, 裹着件披衫湿漉漉地往隔壁瞪了一眼,那珂姐儿才老实,待她绞干头发,打算去看孩子, 那头林嬷嬷哭笑不得告诉她,“总算是把小祖宗哄睡了。”

谢云初又去看小的,珝哥儿比珂姐儿乖多了,几乎是吃了睡睡了吃,不怎么哭闹, 很好带,谢云初很省心, 打了个哈欠上了床榻。

她眉眼慵懒,骨子里流窜着一股懒洋洋的劲。

只当自己今日宴客乏累了,也没管王书淮,自个儿先睡了,睡了不知多久,听到浴室有轻微的水声,人混混沌沌醒来,额尖一滴汗珠滑下,谢云初摸了一把额,手心都汗湿了,

有这么热吗?

这都深秋了呢。

谢云初呼了一口气,掀开被褥打算去换衣裳,这时夜色里,一个高大的朦胧轮廓从屏风后绕了过来,王书淮从光线里走出来一时不适应黑暗没瞧清她,却知道是她。

谢云初则一眼看清了王书淮。

男人披着一件藏青色的丝绸长衫,跟山岳一般矗立在暗夜里,大约没料到她醒来,袍子未系,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有水珠顺着肌理分明的线条往下,谢云初眉尖忽然猛窜了下,她立即挪开眼摸去衣柜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