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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中绣(重生)/长媳(重生)(120)+番外

她脚步轻而稳,很快扶在书架旁转过身来,留给他一道清致的侧颜。

明明只两月不见,却恍若隔世,昳丽的容毫无遮挡的落在他眼中,一小撮秀发搁在胸前,她寻了一册书,腰身往书架一靠,弯出起伏的弧度,姿态慵懒而随性,

她今日穿了一件浅绿色底绣蔷薇花的香云纱重锻,面料极其贴身,裹着玲珑身段,看得出那微隆的小腹,身长秀逸纤细,鸦羽低垂,腮红粉嫩,因神色过于专注反而显得整张脸有一种敞亮的美。

似瞧见什么,她红唇嘟起,露出些许讶色,活生生又流露出几分娇嗔来。

可就是这么一张脸,令他喉头滚动,气息紊乱。

绯色官袍在夜色里肆意翻飞。

内心的欲念一蓬一蓬滋生出来,一种食髓知味的凄楚在唇齿间缠绕。

他忽然有些恨自己。

王书淮深深闭上眼,慢慢呼出一口气,再抬眼,屋子里熄了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瞧不见,她仿佛凭空消失了,唯剩廊庑下的风灯在夜风里摇摆,什么都看不到,什么摸不着,他像是被她隔绝在外,刺痛的感觉再一次清晰地浮上来。

谢云初近来口干,每每夜里便要喝水,怀孕后睡眠极浅,小憩片刻人又醒了过来,下意识便张嘴轻唤,

“春祺,给我斟一杯水来....”

她慢慢撑着床榻坐起,睡意混沌,眼眸还未睁开。

模模糊糊听到脚步声靠近,一只宽大的手掌从腰后伸过来,将她整个人给扶起,谢云初吓了一跳,正想开腔,唇瓣磕到了硬物,茶杯已到了嘴边。

“二爷?”她惊讶地看着夜色里模糊的轮廓。

昨日姚世子回来便告诉她,王书淮升任了户部侍郎,她由衷替丈夫高兴。

王书淮喉咙有些发哑,半晌挤出二字,“张嘴。”

身后那只大掌依然停留在她腰后,轻轻扶着。

谢云初含着杯盏饮水,王书淮看着她慢慢扬起长颈,配合着抬高茶盏,待她喝完,将茶盏搁在一旁,又递来绣帕,谢云初看不清绣帕却感觉到他递了一个东西来,抬手去接,就摸到了他的手。

冰凉硬朗。

谢云初将绣帕扯过来随意擦了擦。

王书淮松开她,坐在床榻边未动。

架子床靠墙,帘帐又厚,他们几乎看不清彼此。

谢云初喝完水又想如厕,勾着脑袋往外觑了一眼,王书淮目光沉沉笼着她,不耐问,“都睡了,你要作甚?”

谢云初看着高大的丈夫,有些不好意思,“我要去恭房。”

王书淮语气一顿,朝她伸出手,“我带你去。”

谢云初有些意外,也没多说便吩咐他,“你去点灯,灯盏在窗边高几上...”

王书淮起身过去,没摸到点灯的燃具,又折了回来,

“没瞧见。我扶你去。”

谢云初怀着孕更不敢黑灯瞎火去寻,便搭着他结实有力的手臂慢慢挪下床。

王书淮在前,谢云初在后,王书淮牵着她脚步放得极慢。

出来内寝,外面光朦胧透进来,王书淮稳稳扶着她到了浴室,恭桶在最里面,谢云初站在屏风处有些尴尬地看着王书淮,

“你去唤春祺来。”

王书淮没告诉她,他把人给放倒了,目光直视前方,“我是你的丈夫,我扶你去。”

这话不容置疑。

王书淮都这么说了,谢云初只能由着他。

二人一道往前,王书淮搀着她坐下后,转身绕去屏风后等她。

等一会谢云初好了,也不敢多走,怀着孕,她不敢不慎重,便轻声唤他,“我好了。”

王书淮将她搀出来,甚至主动倒水给她净手,折腾一番,夫妻俩重新回到床榻,谢云初有些累,先上了床,她看出王书淮还穿着官服便问道,“你不去洗洗吗?”

晚间有小厮送了包袱来,谢云初知道他要来。

王书淮坐着没动,没有起身的意思。

谢云初摸不准他想如何,“对了,听说二爷升任户部侍郎,妾身恭喜二爷。”

前世王书淮二年后回京方升任户部侍郎,今生因刘琦亮这个变故提前了。

在所有恭喜声中,这一声最平淡,仿佛他本该如此。

王书淮很想知道要他做什么,方能拨动她的心弦。

“你应该知道我早已回京。”他嗓音又哑又凉,像是冬日里的岩石。

这是对她出来春游不满了。

谢云初听出他弦外之音,语气就变了,“二爷,我初二便来了别苑,你是初三回的府。”

“二爷这意思是我该折回去伺候您?”谢云初语气带着嘲讽。

王书淮不是要她伺候,“你怀着孕为何四处跑?”

谢云初道,“孩子满了三个月胎像已稳,京城实在冷得很,小姑姑这里温暖怡人,适合养胎,她又特意从长公主处借了厚实宽大的马车来,马车很稳,我安全无虞,这才出的门。”

“二爷,总不能因为我不在家里等你,你便不高兴了?我怀着孕,出行不便,哪能来回折腾?”

王书淮心里郁结着一口气,挺拔的身往塌上一挪,几乎是欺身而上,双手撑在她周身,鼻息逼近她,一字一句道,“我回京的消息早在初一便递回了府。”

他离得太近,那双阴沉的眸几乎压在她头顶。

谢云初有些莫名,“小姑姑早与我商量好,我不好拂了她的意思,再说了,二爷回京过家门不入,平日也是早出晚归,我已吩咐林嬷嬷料理你的起居,我在不在,并不影响您。”

王书淮不等她说完便道,“你以前不这样。”

不会一个人独自外出,不会明知道他回来将他撇在家里。

谢云初气息微滞,无声的尴尬似网在二人周身铺开。

谢云初沉默片刻,语气无奈,

“二爷这是要约束我的自由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语气又轻又缓,带着摄人心魄的力量。

鼻息贴得更近了,近乎贴着她面额。

谢云初的眉心被他烘得发热,却自始至终坐着一动不动。

王书淮看着沉默的妻子,眼底的黯淡的光芒忽然倾垂下来,哑声问,

“你心里有没有我?”

谢云初眼睫轻轻一颤,始料不及,

他鼻息如絮,浮浮沉沉落在她眉心鼻梁,滋生出一阵痒意,她喉咙黏了片刻,轻声道,

“二爷还在为上次纳妾的事生气吗?当时我刚怀胎,二爷又想要得紧,我不忍二爷煎熬便做此主意,那时我不知二爷不想碰别的女子,您既是不高兴,往后我不再纳妾便是。”

“回答我..”他截住她的话,

漆黑的瞳仁如深陷的湖,被石壁围砌,毫无出路。

架子床靠墙,谢云初腰身处搁着一个软枕,身子被王书淮控制在墙壁与他胸膛之间,她越不动,他便倾近,手掌轻轻覆上她后脊梁,慢慢摩挲着,渐渐又往上攀爬,最后拢住她脖颈,逼得她不得不看着他,

谢云初倾垂眉目,决定不与这个男人一般见识,“你是我的夫君,你在外我担心你的安危,你高升,我替你高兴,咱们夫妻荣辱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