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重生后王妃咸鱼了(192)+番外

不过他也不想与她解释,无论他做什么不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错的。

她心里记恨沈妆儿,就恨不得沈家出事,所有没能让她得偿所愿的人,都是她的仇人。

他不止一次后悔当初不该草率答应宁家的提亲。

宁莺口口声声说他招惹她,明明是宁家主动来求的婚事,不过他是男人,绝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撇开责任。

左右他娶了她,是事实。

“你现在心情不好,我先回书房,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说话....”

王钦转身离开。

走到庭院正中时,雪花扬扬,外面鞭炮连连,属于年节的热闹轩然而至。

“我们和离吧....”

王钦听到这句话步子一顿,默了片刻,他平静转过身,隔着茫茫雪雾,望着宁莺,

“你现在思绪很乱,你说的话我不会当回事,三日后,你若执意如此,我不拦你....”

宁莺闻言身子狠狠一颤,泪水毫无预兆汹涌而出。

抬眸,那道清峻的身影已消失在月洞门外,宁莺忽然瘫坐在地上大哭。

原以为这是京城最好的一门婚事,王钦有权有势,不近女色,能给于她想要的一切,不成想最后折戟在沈妆儿手里。

三日后,正是除夕。宁莺就坐在王钦的书房内,等着他回来。

年关,王钦身为内阁首辅,几乎是脚不沾地。

宁莺等得无趣,心想干脆最后以妻子的身份替他擦拭书案与书阁。

也不知是不是命中注定,宁莺发现了王钦藏在暗格的锦盒。

锦盒打开,是一方绢丝手帕,上头绣着一朵兰花,兰花花蕊下清晰绣着一个“妆”字,出乎意料,她看到这方手帕,竟是比想象中要镇定。

原来他早早的就喜欢沈妆儿,是她误闯了进来。

她便捏着这方绣帕等着他回来。

一更天,皇城司在城门此处燃放烟花。

外面一片喧闹,唯独王府是冷清的。

王家百年世族,家大业大,偏偏长房人丁凋零,只有王钦一个嫡长子,而王钦如今年近三十,膝下无子。

宁氏覆着自己小腹,或许是天意吧,真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走到沈妆儿这一步。

门外传来踩雪的咯吱声,宁莺抬目,看到王钦回来了,恰恰他也抬眼,二人视线就这么堪堪撞上。

片刻,王钦迈了进来,将一身的霜雪扑下,坐在她对面,余光忽然瞥见那方绣帕,脸色猛地一沉,待要发作,却见宁莺将绣帕往他方向一搁,

“抱歉,不小心翻到了....”

她语气格外平静,也在一瞬间洗刷了王钦心头的火,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盯着那绣帕出神,并未做声。

宁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浅抿了一一口,苦涩蔓延在心口,心里空空的,

“这三日我想的明白,你一直以来待我极好,是我一直钻牛角尖,你因心里有人,一直在偏袒我,照料我,我心里都明白的....我纵容笙儿对付她,后来自己也多次对她冷嘲热讽,是我自小骄纵,出了丑,令你为难....”

王钦没料到她说出这番话,有些意外,默了片刻,摇着头,

“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不,”宁莺望向窗外,大雪纷飞,渐渐模糊了视线,她忽然冷笑了一声,

“想当初我为何执意要嫁你,无非因你是内阁首辅,位高权重,而我自小样样都要最好的,一心嫁给全京城最厉害的男人,所以相中了你,我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这么一来,我们谁也不无辜....”

她这些年仗着王钦的权势,在京城过着众星捧月的日子。

宁家出事,若非她是王钦妻子,定被牵连,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没脸再继续待在王府。

王钦没有说话。

屋内静得出奇。

而院外的喧闹声却纷至沓来。

宁莺怔忡了片刻,将那份和离书推至他跟前,

“签字吧,我已经签好,嫁妆也都封好,送回了我的别苑,只等你签字,我今夜便可离开....”

王钦目光挪在那封和离书上,眼神幽深。

平心而论,这门婚事也无法再继续下去,只是除夕之夜,将她赶走,王钦心中有些不好受,只是事已至此,再迟疑也没任何意思,或许与她而言是解脱。

他摊开信封,将那和离书取出,来到书案下,签字盖下私印后,唤管家取来府上账簿。

回到桌旁,将和离书递给宁莺。

又重新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沉默以对。

宁莺接过和离书塞入胸口,整个人一时不知是解脱了,还是难过,泪水还是滑了下来。

王钦瞧见,眉尖微蹙,

“天晚,你今夜就在府上住着,你若不乐意,我便离开....”

宁莺摇了摇头,忍住哭声。

这时管家将王钦的账簿铺子地契之类一并取来。

王钦摊开,将其中的铺子房契与地契,挑出一些位置好的,面积大的田庄,一并递给她,

“这些年终究是我对不住你,我也没旁的给你,这里有十几家店铺,均在江南,三个田庄,两栋别苑,都是通州扬州等地,每年收成都够你用一辈子,你拿着。”

宁莺闻言泪水霎时决堤,“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些年对我够好了....”

王钦语气不容置疑,“宁家败落,又被陛下抄了家,你今后用银子的地方很多,有这些傍身,你子子孙孙皆能保住荣华富贵.....”这是他唯一能给的补偿。

宁莺却知道,王钦把手里最值钱的铺子与田庄都给了她,一时再多的怨恨都没了。

都说夫妻和离时,可见人品。

她不曾替他诞下一儿半女,却得他大半家产,

“不,你今后还要娶妻生子,你把好的都给我,今后怎么办,我不要....”

“我不会再娶妻了.....”

对面的男人语气清润又坚定。

宁莺嗓音戛然而止。

就那么爱那个女人吗?

王钦垂下眸。

他与沈妆儿那段过往是实实在在的,永远抹灭不去。

他娶任何人只会伤害对方,所以决意不娶。

宁莺心里忽然不好受,只是终究什么都没说。

王钦坚持将那些家产赠给她,她最终带着离开了。

除夕这一夜,她回到早年她给自己置办的一栋小宅子,不大,只两进,奴仆遣散了一半,余下几名心腹留着,打算一并带回老家。

这辈子再也不会回京城了。

连同那个男人也一并忘了。

宁莺离开后,王钦独坐在书房,久久不曾说话。

直到后来望见那枚手帕,便将之拽在掌心,一人枯坐至天明。

往后三年,他一心投在朝政,家中族老劝他娶妻,他却无动于衷,只暗中考较王家子侄一辈,试图从当中戳选一出众后辈来继承他的衣钵。

心腹小厮问他,为何不去宜州与沈妆儿再续前缘,王钦笑了,笑着摇头。

沈妆儿心里没有他,哪怕有意,也不会嫁他。

她若再嫁,一定会选个与朝廷无任何瓜葛的人,绝不会再趟朝廷这趟子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