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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39)

天旋地转,对于曾专门做过扛晕训练的唐臻来说,几乎与平地转圈没有区别,眨眼的功夫,足够他的眼睛捕捉到所有的变故。

他看见射入马车的箭矢落在燕翎的身侧,竟然早就被削去尖锐之处,只有箭身。

车顶被掀翻,岑威从天而

降。

本该昏迷的沈婉君神色狰狞的举着匕首,朝......燕翎的背心挥来。

唐臻扬起嘴角,害怕似的抱住以身体做遮挡保护他,丝毫没有察觉到种种怪异的燕翎。一只手恰到好处的捏在燕翎的后颈,轻而易举的使其昏迷,一只手却行迹缓慢的与沈婉君的手腕相遇,猛地用力。

鲜血顺着纤细的手臂落下,刚好滴入唐臻的眼睛。

他不喜欢欠别人。

燕翎愿意救他。

沈婉君一击不中,来不及做任何思考,浑身颤抖的捡回匕首,再次狠狠挥下,目标依旧是燕翎。

唐臻却闭上眼睛,没再阻拦。

“啊!”

克制的呐喊结束,沈婉君猛地打了个哆嗦,颤抖的身体却彻底恢复平静。她目光狠厉的睁开眼睛,随即脸上布满错愕,“怎么会......”

应该血肉迷糊的燕翎安静的趴在原本的地方,忽然被揉眼睛的太子踹开。

沈婉君目光呆滞的顺着手臂往前看,交握的双手正被一只满是伤痕的手握住,随着这只手的移动是熟悉的令她憎恨的脸。

“岑威!”

他又在坏她的事!

岑威冷漠的与沈婉君对视,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抹红。

他立刻转头看过去,仅有的耐心彻底消失。

沈婉君发出痛苦的嚎叫,举着变形的手腕倒地,她手中的匕首失去力道,只能跌落,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用尽全力保持理智,忍住恐慌和憎恨,艰难的爬起来,想要质问岑威。没想到竟然看见对她不假辞色的岑威,单膝跪在太子面前,小心翼翼的捧着对方的手臂,询问是哪里受伤。

唐臻朝流血的地方吹了口气,漫不经心的道,“只是被匕首划了下,角度不好,她用不上力,只要没毒,问题不大。”

岑威摇头,虽然满脸不赞同,但是也没有出言反驳。

他单手保持举着唐臻手臂的动作,拿出止血的伤药,小心翼翼的洒在唐臻的伤处。

“我以为她伤不了殿下。”

连习武多年的人,搏命都比不过唐臻,更何况是养在深闺的沈婉君?

唐臻隐约觉得不对劲,忍不住抬头打

量岑威的表情,正对上岑威有些冷淡的目光。

最近几个月的摆烂经验告诉他,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黑锅推给别人,有效的减少麻烦。

他下意识抬腿踢在燕翎的屁股上,“燕翎碍事,否则我能双杀!”

没等岑威对他甩锅的行为发表看法,唐臻的脸上便扬起古怪的笑意,“不对,即使燕翎不碍事,我也只能杀一个。”

燕翎会死在沈婉君手中,做鬼也风流。

唐臻只会看好戏,完全没有抢人头的念头。

车窗处忽然响起梁安的声音,“缺什么?”

唐臻立刻应声,“来个贼子。”

沈思水既然舍得用沈婉君做鱼饵,就要有鱼饵收不回去的准备。

岑威从车顶跳入马车之后,外面的动静立刻变小。并非情况在那时才得到控制,实际上,这场‘意外’早在唐臻的预料之内。

见到沈婉君,顺水推舟,等着看对方究竟想要做什么也是唐臻的决定。

否则只要他不愿意,多少个沈婉君也进不来他的马车。

连马车受到冲击的程度,也是受岑威和梁安的亲卫控制。

审问杀手,自然没有男女之分。

沈婉君的匕首,最后用在她的身上也算是因果轮回。

岑威顾及到唐臻,皆是挑令人痛苦万分,伤口却不明显的地方下刀。沈婉君只挨两下,就再也受不住刑罚,颤抖着说出她的计划。

她的目标是唐臻,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太子妃。

杀了燕翎,再给唐臻喂下早就准备好的傻药,然后诬陷燕翎谋杀太子,认下护驾的功劳。

剩下的事,自然有湖广布政史和三省总督去做,为她实现太子妃的尊荣。

岑威看向唐臻。

唐臻点头,毕竟是大家闺秀,沈婉君扛不住刑讯,不可能说谎,这就是她眼中的全部真相。

梁安扛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流民走进马车,目光扫过满身血迹的沈婉君,脸上丝毫不见惊讶,沉默的放下肩上的流民

岑威单手捂住沈婉君的眼睛,匕首利落的划过纤细的脖颈。

“恨我。”

别恨他。

第117章 一合一

梁安默默将肩上的流民放在沈婉君身边,语气满是叹息,“可惜我们来晚一步,没能救回沈姑娘的命。”

唐臻对他睁眼说瞎话的行为不予置否,颇为好奇的朝沈婉君的尸体伸手,寻找她口中能将太子变成傻子的药。

最后在腰带中找到大小与中指仿佛的瓷瓶,里面装满白色的粉末。

他小心翼翼的将其倒在手掌中央,先观其色,又闻其味,然后飞快的伸出舌尖,低下头......

“殿下!”岑威眼角余光发现不对劲,猛地回过头,朝着唐臻扑过去,以手肘搂住唐臻的脖颈往后拽。

这种药,殿下怎么敢!

因为去找奄奄一息的流民,没听见沈婉君供词的梁安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两步。眼睁睁的看着唐臻被岑威锁在怀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帮太子脱困,还是袖手旁观,只觉得非常尴尬,恨不得立刻跳车。

唐臻在天旋地转时稳举右手的瓷瓶,高声道,“别将药弄撒!”

岑威气得发笑,丢掉依旧在滴血的匕首,掐在唐臻的脸上,逼得唐臻只能张嘴,露出险些犯下大错的舌头。

“吃下去多少?”

“魔宠!”

唐臻以真诚的目光回视岑威。

梁安上次见到岑威如此动怒还是在贵州,连忙蹲在两人身侧,替唐臻解释,“殿下说没吃,幸亏岑兄的反应够快。”

岑威闻言,转头看向梁安,眼底清晰的映着责怪。

梁安有苦说不出,没敢提醒岑威,他不知道药瓶中是什么,满脸惭愧的低下头,背下黑锅,替太子分担岑威的怒火。

唐臻见状,立刻将沈婉君的招供告诉梁安。

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预料之中的事以出乎预料的方式发生,可以归纳为万变不离其宗。梁安既出力又背锅,再没有知情权,未免太过可怜。

“沈思水竟然敢替沈婉君奢望太子妃?”

话虽然这么说,梁安却转头看向依旧安详昏迷的燕翎。

按照沈思水的计划,陈国公世子竟然是唯一有可能丧命的人......真是令人唏嘘。

唐臻不动声色的用力,想要挣脱岑威的束缚,失败之后,立刻改变策略,痛心疾首的对满脸感叹的梁安道,“可惜这份精彩的证词,没办法派上用场。”

在各方蠢蠢欲动,随时都有可能撕破脸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