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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只想活着(221)

貂,做了件斗篷,年前或许能送到。”

“虽然长兄也想要这样的斗篷,但是我觉得殿下更需要,不仅没同意他想换走我找到的雪貂,还从他手中换来两块积攒的好皮子。”说到此处,燕翎虽然还是笑脸,语气却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引得唐臻侧目。

看来这次低头让燕翎受了不小的委屈,以他的小心眼,恐怕会惦记很久。

唐臻想了想,熟练的扬起嘴角,“谢谢”

“殿下喜欢就值得。”燕翎脸上的狰狞稍缓,表情终于变成他想要的邀功和自得。

昌泰二十四年,腊月二十五日。

陈国公上折,禀告昌泰帝安好,请太子殿下放心,待明年四月,春暖花开,必将昌泰帝安全送回京都。

满朝哗然。

唐臻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折子,也没找到昌泰帝给他单独留话,只知道陈国公的字很好看,犹如金戈铁马入画。

当即有人询问太子,昌泰帝是何时秘密出宫,做出这等危险的事,至江山社稷于何处。

唐臻神色郁郁却不自知,懒得为昌泰帝收拾烂摊子,敷衍道,“孤与父皇皆因刺客受伤,孤不中用,直接昏了过去。醒来后,听闻父皇携程守忠去偏殿供奉鬼神,并未生出怀疑,委实没料到......”

他摇了摇头,起身打量四周。

皇位、御案和太子位皆是金丝楠木打造,至少有两千斤,需要数个壮汉才能抬动。

率先出声的朝臣再次提出质疑,“素闻殿下纯孝,为何住在福宁宫内,不知遵循晨昏定省?”

唐臻连眼角余光都没分给惹人心烦的朝臣,晦涩的眼底忽然变得明亮。

皇位两侧摆放着足有半人高的花瓶,里面插满新鲜的梅花。

李晓朝看向昂着脖子等待太子回答的朝臣,低沉的语气满是警告,“陛下怜惜殿□□弱,从不肯要求这些,况且殿下是子,无论如何都管不到父的身上,王大人慎言。”

孟长明闻言,难得郑重,斥王姓朝臣无礼。

燕翎同样面露不善,反问道,“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家父对陛下心怀不轨?”

‘嘭’

王姓朝臣本因李晓朝的斥责心生退意,孟长明和燕翎接连出声却让他又羞又怒,自认成为众矢之的,越发不想认输,张嘴就要继续逼迫太子,然而还没发出声音就被巨响吓的怔住。

九重台阶之上,太子袍角匆匆闪过,只留皇位旁碎了满地的花瓶和不成样子的梅花长枝。

众臣面面相觑,眼底皆是惊讶。

看来太子确实对这件事毫不知情,竟然如此大的怒火。

“王大人,血!”

王姓朝臣顺着同僚的手指低下头,后知后觉的发现大腿被花瓶碎片割出长长的口子,鲜血汹涌而出,血色几乎将绿色的官袍染成红色,

他颤抖着嘴唇想要说话却没发出任何声音,瞳孔缓缓上翻,倏地向后倒去。

第112章 三合一

本该在福宁宫中安心修仙的皇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北地,在京都引起轩然大波。

不出半日,消息就从朝堂传到民间。街头巷尾已经讲了数月龙虎少将军家中的利益纠葛,如今总算是找到可以替代的新故事,即昌泰帝与陈国公的爱恨情仇。

孟长明早在发现唐臻的面相有变化,心烦意乱,不知道该如何令唐臻宽心的时候就透露过昌泰帝的近况。如今因为陈国公的奏折,消息摆到明面上,他连惊讶都不屑伪装。下了朝,该做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在意京都因此生出的异动,直接按照原本的计划,开始放年假。

相比之下,燕翎就有些做作,满脸意外的追着唐臻赶去福宁宫,吃了个热乎的闭门羹。

唐臻换下被花瓶中的水溅湿的衣袍,捧着最近越来越觉得无趣的话本倚在窗边,面无表情的道,“守好大门,谁也不许放进来。”

程诚小心翼翼的应是,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将不知当问还是不当问的话,说出口,“陈玉还没回来,他......”

是不是也要挡在外面?

唐臻闻言,冷漠的表情当即出现裂痕。

如果程诚不问,给陈玉放个年假当然是顺水推舟的好事。

既有充分的理由,不会让陈玉因为休假愧疚。又能拯救他饱受折磨的耳朵,可以在明年开朝前安静的思考。

至于思考什么......做事要循序渐进,先追求安静,再考虑思考。

可是程诚偏偏特意询问他,要不要对陈玉特殊,唯独放陈玉进门。

如此憨直的人,如果不给他配个能拿主意的智囊,他岂不是要被烦死?

唐臻放松身体,懒洋洋卧进蓬松的新褥里,“如果陈玉能说出进门的利大于弊就让他进来。”

“别问我什么是利大于弊,你们问心无愧即可。”

程诚尚未出口的话尽数被噎回去,只能点头应是。

走出房门,他鲜少有喜怒哀乐之外表情的脸上,逐渐浮现担心。

虽然不知道陈大人最近在担心什么,但是他看着身体逐渐好转,再也没有在夜里被魇住的殿下,总是会生出患得患失的情绪。

仿佛如今身体好转,仅比寻常人畏寒的殿下,只是镜中花水中月,随时都有可能......呸呸呸!过年想些吉利的事!

走至大门处,不仅陈国公世子依旧没有离开,骠骑大将军也等在这里。

程诚铁面无私的拒绝两人的威逼利诱,大有他们想要进门,除非太子殿下亲自松口或踏过所有羽林卫的尸体。

即使原本气氛不算和睦的李晓朝和燕翎冰释前嫌,共同向他施压,程诚也不为所动。

整日跟在唐臻和陈玉身边,哪怕他本体是又冷又硬的石头,至少也会鹦鹉学舌。

惹他不高兴,他只管说诛心的话。

比如陈国公世子好威风,不知道远在北疆的陈国公,知不知道世子爷的脾气。

大将军可还记得,当年是如何在老侯爷的坟前发誓,答应过叔父什么。

燕翎自视甚高,忽然被本以为能轻易拿捏的人,连续戳到痛楚,怎么可能不恼怒?

李晓朝向来将程守忠视为眼中钉,倒是不至于忽略程诚。然而他刚被昌泰帝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离开京都的事戳到五脏六腑。若是面对太子,自然要忍住怒火,细致的询问,面对小小的程诚,呵......

一时之间,两人竟然忘记来福宁宫的本意,眼中只剩下可恶、可恨的程诚,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利刃。

匆匆赶来的陈玉远远见到三人对峙的画面,悄无声息的后退,没进过程诚的拷问,直接从宫人走的后门蒙混过关。

“殿下?”陈玉直奔唐臻的住处,小心翼翼的打量唐臻的表情,终究心存顾虑,没敢提昌泰帝,小声道,“孟兄让我问你,除夕可要他进宫陪您守夜。”

唐臻放下已经翻了半本却一个字都没记住的话本,目光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两辈子加起来,从未有人专门为过年陪他守夜。

原本他是打算在今年陪昌泰帝守夜.昌泰帝身子弱不能熬夜也没关系,他可以多穿件斗篷,在昌泰帝的门外守到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