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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98)+番外

一边嗑瓜子,江荇一边说:“秋儿,你如今这样,叫我和你祖父都有些不大放心。你说与太子殿下没有闹矛盾, 那我们便信你, 毕竟你也没必要在这事上骗我们……你看这样如何, 既然你这些日子待在家中有闲, 那不如我找媒人来牵个线,让你与合适的姑娘相看相看?”

宴示秋正在剥瓜子壳的动作一顿,随即他失笑道:“祖母,您这也能强行拐到我的亲事上来说。”

宴示秋这意思,显然是不愿意相看了,江荇叹了声气:“秋儿,可你如今年纪确实不小了。你到底是如何想的,认真与祖母说道说道可好?往常说起你的亲事,你总是糊弄不提……你是不想成亲?还是不愿以媒人介绍相看的方式认识姑娘?不论如何,你是什么盘算,总得叫我们知晓才好,不然我与你祖父干着急,总与你说相看亲事的事情,你也为难我们也为难。”

听着江荇的话,宴示秋剥瓜子壳的速度都慢了点。

良久之后,宴示秋将一碟剥得干干净净的瓜子仁推到了江荇面前,思索了下,他又犹豫着开口道:“祖母,要不您先别吃东西了?我怕吓着您,害您呛着。”

闻言,江荇赶忙放下了手里的瓜子,双目有神的看着宴示秋,示意他放心大胆说。

宴示秋抿了抿唇:“祖母,若我说,我喜欢的是……男子呢?”

院内安静了一瞬,只余风声。

紧接着江荇骤然被空气呛到,连连咳了起来,宴示秋正想要起身,却又被她抬起手制止了:“没咳咳没事……没事,缓缓就好,我缓缓……”

宴示秋便倒了杯茶,默不作声的推过去。

江荇慢慢喝了两口,然后才缓过来。她看着宴示秋沉静的眉眼,还是慈爱的模样:“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我和你祖父提你的亲事,你总是不愿意提。”

宴示秋心想,早先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江荇又不禁心疼道:“秋儿,你该早些与祖父祖母说的,你早些说了,这几年我们也不至于总提亲事叫你为难……你一个人憋在心里,委屈坏了吧。”

听着祖母慈爱的话语,宴示秋一时间眼睛微酸:“祖母……”

“不要紧啊。”江荇伸过手,轻轻摸了摸宴示秋的发顶,“只要秋儿喜欢,那什么都好。喜欢男子也不要紧,祖父祖母绝不给你施压……你如今可是已有喜欢的人了?若是两情相悦,那孩子也愿意,不如带回家给祖父祖母看看?”

说着,江荇又不禁忧心起来:“只是苦了你们了,男子结合,世人怕是大多难以理解,你又是朝中人,若是叫人抓住了这点,怕是往后闲言碎语不少。不过咱们放宽了心,回了家便是关着门过自己的日子,都不打紧,不打紧啊。”

宴示秋轻轻“嗯”了声:“祖母……若是我,我同……”

闭了闭眼,宴示秋到底还是重新流畅的说了出来:“祖母,那若是我同越浮郁在一块儿呢?”

江荇反应了下,才想起来太子殿下正是名唤越浮郁。

江荇顿了顿,然后拿起碟子里的瓜子仁往嘴里塞了一把,咽下后,她又喝了杯茶清口。

“难怪……难怪了!”江荇叹道。

宴示秋垂着眼,左右已经开了口,他索性也就破罐子破摔了,接着对江荇一股脑道:“其实……我也不知我到底喜不喜欢他。抑或说,我是喜欢他的,只是我并不能确定待他的喜欢究竟只是师生之情,还是有些其他的,有他想要的那种情谊……若是两情相悦,我不在意旁人如何看,别人说我们背德也罢、什么闲话都无所谓……可我当真看不清我自己,怎么做都怕伤了他。”

宴示秋看着江荇,难得有些无措:“祖母……我不知道该如何做了。”

江荇思索了会儿,突然问宴示秋:“若是太子突然成亲了呢?”

宴示秋下意识便否定道:“他不会……”

话一出口,宴示秋愣了愣。

江荇站起身,轻轻拍了拍宴示秋的肩:“秋儿,别想太多,只问你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旁的都不要紧。不论你做什么打算,祖父祖母都会支持你。”

端起石桌上的那碟子瓜子仁,江荇离开院落前又对宴示秋道:“你独自好好想想答案,若是想与祖母说,便带着瓜子来找祖母说话吧。”

江荇离开后,宴示秋还是坐在原处没有动。

他在想刚刚的事。

祖母问他,若是越浮郁突然成亲了呢?

他下意识的第一反应不是松了口气、少了件需要费神的事,而是毫不犹豫的确信,越浮郁不会突然同旁人成亲。

因为越浮郁爱他,毋庸置疑。

那他……爱越浮郁吗?

宴示秋又想起了离开东宫前一夜,越浮郁酒醉后的那些话、那些吻。

那些让他本该生气,但总是气不起来的一桩桩一件件。

越浮郁坐在书案前对他笑,跟他说:“你就是爱我。”

“你就是爱我。”

那么笃定。

……

宴示秋骤然站起身,走出了院落。

砚墨瞧见他的举动,连忙跟上来:“公子,您要出门吗?要不要备车?”

“你帮我收拾好行囊,再告诉祖父祖母一声,说我先回东宫去了。我有些急,先行一步。”宴示秋说着穿过了一道月亮门。

砚墨应了一声,又问:“那我先去叫人备车,好送您进宫?”

“不用。”宴示秋道。

走出宴府的大门,宴示秋径直走向街道对面。斜对面的巷子口停着一辆很是简朴的马车,宴示秋停在了这辆马车面前。

马车外没有赶车人,宴示秋站在地上,唤了一声:“见昭。”

稍许之后,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自里撩起了车帘,然后是越浮郁满派镇定的脸。

“……素商。”越浮郁轻声回道。

宴示秋点了点头,然后作势要上马车,越浮郁连忙伸手拉他。

这马车外观低调,内里也不算多宽敞,不过坐下两人倒没有问题。但宴示秋还是挨着越浮郁坐了下来,硬生生将车厢变成了逼仄的一片空间。

越浮郁有些高兴宴示秋的亲近,但又有些心虚。待宴示秋坐下后,越浮郁便清了清嗓子,然后努力镇定自若的主动开口:“你离开东宫那日,只说了你要十五日才回去,没有说这期间不许我到宴府门口……悄悄看你。”

如今还没有到十五日,但事实上,自宴示秋回宴府的当日起,越浮郁便每日都坐着这辆低调的马车守在宴府斜对面。

宴示秋起初几天没出门,自然是没有发现,后来开始出门买书,几日下来便确定了不对劲……有人跟踪他,而且这人是越浮郁。

宴示秋心下无奈,但又不可能马上随越浮郁回东宫,索性就当不知道了。

“只是悄悄看?”宴示秋轻轻挑了下眉,“跟着我逛书铺的人,不是你?”

越浮郁支吾了声:“……是。”

宴示秋看着越浮郁眼下的淡淡乌青,显然是这些天都没有睡好……自然是难睡好,每天早早的来到宴府对面,天黑了又回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