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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93)+番外

春日正盛,宴示秋却被气得一身邪火,他转身又走向窗边,伸手推开了原本只微微开了点的窗户,让风卷着新鲜空气跑进来。

“老师……”越浮郁亦步亦趋跟在后头,又是哀哀一声。

宴示秋就有些想叹气。

察觉到自己被越浮郁唤得竟开始心软动摇后,宴示秋一时间更气了。

“你真是……”宴示秋咬了咬牙。

宴示秋自己都能发现他开始心软了,紧紧看着他、对他再了解不过的越浮郁自然也第一时间便察觉了,只是越浮郁这会儿一丁点的窃喜都不敢流露出来。

“老师……我错了,我再不敢了,我……我只是,我当真只是不想你离开……”

宴示秋蹙了蹙眉:“你先别说话。”

越浮郁只好闭上了嘴,不敢再主动出声。

宴示秋脑子里一片混沌,但混沌着混沌着,他突然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过去的“意外”。

“我问,你点头,或者摇头。”宴示秋看着越浮郁。

越浮郁老实巴巴的点点头。

宴示秋便问他:“去年自建阳府回京的路上,你酒醉踏空落水那次,是不是也是故意的?”

没料想到宴示秋会这么快联想起来那事,越浮郁一滞。

见他这样,宴示秋哪还能不明白答案。

不过宴示秋没有着急问下一个问题,而是静静看着越浮郁,非要等他一个答案。

稍许之后,越浮郁抿了抿唇,然后点了头。

“好。”宴示秋点了点头,这个好字也不知道算是普通的一声回应,还是在点评当初越浮郁做出的事。

“那当时同一天,你在马车上突然咳个不停,也是装的?”

听到这个问题,有那么一瞬间越浮郁想要摇头……反正是不是装的,也只有他自己以及那时为他诊脉的秦太医知道。

越浮郁很清楚,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宴示秋也不会去找秦太医盘问相关细节。不为其他的,哪怕只为了保全他这个太子的面子。

当面撞破整件事是一回事,事后去挨着盘问细节又是另一个层面的事了,宴示秋不会做。所以这会儿宴示秋问出的问题,答案都是由越浮郁给出,越浮郁心知肚明,只要他回答得坚定一些,宴示秋是会信他的。

但想要给出假答案的一瞬间他还是犹豫了,这一犹豫,便没有说谎的机会了。

越浮郁再次点了头,承认了。

宴示秋抿了抿唇:“……自建阳府回京之后,你时不时装出的那些可怜模样……”

越浮郁看着宴示秋的眼睛,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宴示秋平静道:“说话吧。”

越浮郁轻轻眨了下眼,启唇回答:“那些……有故意夸张加重的成分,但对老师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从始至终,我不论做什么,当真只是想要老师留下来……”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留,我只能想到老师待我好、容易心软……”

“所以你就利用我待你的好?”宴示秋不禁反问,“不惜装病,甚至真的伤害你自己,来叫我心疼心软?”

越浮郁沉默了下,然后点点头:“……是。”

“我……不敢来硬的,怕惹了老师生气反感。老师本来把我当成亲近的学生,即使我对老师做了那种事,又说了不少惹老师为难的话,老师也还是一如既往关心我待我好……这已经让我很满足很珍惜了。”

“我怕太过强硬,不但留不下你,反倒让你厌恶了我,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昏招……还是让你生气了。”

越浮郁垂了下眼,像是引颈就戮等待审判。

良久之后,宴示秋轻叹了一声。

“你回去吧……别再咳嗽了,再咳嗽一声,我立刻搬出东宫。”

越浮郁抬起了头,一时有些怔然。

宴示秋的语气和神态都太过温和,似乎已经不生气了,这反倒让越浮郁更加不安,他宁可宴示秋给他一巴掌。

“老师……”越浮郁伸出手想要抓住宴示秋。

宴示秋静静的避开了他的手。

心里也空落落的越浮郁就这样失魂落魄的离开了明琅殿。

作者有话要说:

别慌,小事

点烟.jpg

第45章

越浮郁离开后, 宴示秋在窗边坐下,目光落在院落中的一棵树上,心思则胡乱跑。

他认真反思了一刻钟自己作为太子太傅的职业生涯, 然后总结认为虽然他不算特别优秀的老师, 但还是算称职合格的, 至少他没教过越浮郁这样装病……几年前借着调理治病的机会栽赃越谦, 说是他把越浮郁气出病来的那次不算,那次是越浮郁自学成才,他这个老师顶多算同谋……反正他没教过越浮郁对自己人装病。

说回当下, 可要说怪越浮郁……宴示秋气过之后, 却也怪不起来。

越浮郁确实很清楚他待他的心软。

越浮郁一直都是容易不安的,这几年一直都很黏他, 宴示秋也一直都很清楚, 也想过要怎么调理,但都不得其法。如今越浮郁怕他离开,为了留下他不惜联合秦太医说谎装病, 宴示秋气归气, 转念一想居然也算不上意外。

不管责怪与否、意不意外,眼下宴示秋都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同越浮郁谈及此事。

摊开来讲道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对越浮郁没用, 越浮郁性子有些固执,认定了便很难改,就算他这个老师来说都没用,宴示秋已经败北过不少次了。可不动口, 他也不能动手啊, 就算动手也起不了作用。

思来想去, 宴示秋还是想到……或许他当真该离开一段日子, 让越浮郁自己待着冷静冷静。他不在,或许越浮郁能好好想想该如何对待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定越浮郁还能习惯下来没有他在身边的日子,届时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

宴示秋在窗边枯坐半日,直至天色渐暗,砚墨轻手轻脚进入殿内点了灯,然后问他:“公子,要用晚膳了吗?”

宴示秋回过神,点了点头,又说:“就在明琅殿吃吧。”

往常宴示秋和越浮郁是一块儿用膳的,这会儿宴示秋的意思显然就是要单独在明琅殿里用膳,砚墨闻言一愣,又想到午后追来明琅殿、之后魂不守舍离开的越浮郁。没有多问,砚墨点头应是。

晚膳送来了明琅殿,宴示秋潦草吃了一些东西,然后让砚墨将碗碟撤下去,此时天色已经全然黑了好一阵了。

砚墨端着装有碗碟的食盘走出明琅殿,在廊下突然就被冒出来的姚喜抓住了。砚墨吓了一跳,手上一抖差点摔了碗,才看清来人的脸:“……姚喜!你这是要吓死我啊!”

姚喜苦着脸:“别提了,我这会儿才是真想死……宴太傅这会儿瞧着心情如何?”

砚墨有点为难:“……你问这个干什么?太子殿下差你过来问的?”

姚喜摆了摆手:“我自己过来的。殿下他自明琅殿回去之后,已经喝了半日的酒了,酒坛子滚了一地,殿下醉得不行,像是都认不出人了,连我都不让近身,我刚去劝殿下用膳,还差点被赏了个酒坛子……东宫里本就没存多少酒,这半日都快被殿下给喝完了。我说要来找宴太傅,殿下还不许……这可怎么办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