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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92)+番外

许久之后,宴示秋轻声开口:“好……暂时不走。”

越浮郁眼里泛起酸楚。

宴示秋又道:“你不要总在心里惦记,我若要走,必然提前与你说……至少提前半年同你说,可好?”

越浮郁便虚弱的笑了笑:“好吧,能多留老师一天都是好的。”

宴示秋抿了抿唇。

……

但那日之后,越浮郁的咳疾还是总不见好。虽然未曾再晕厥过,也没见其他症状,但就是时不时便咳一阵,咳得宴示秋止不住蹙眉。

秦太医每日也都在为越浮郁熬药,但越浮郁这咳疾吃药也不见起效用。越浮郁自己倒不着急,宴示秋却是隔三岔五便去询问秦太医。

秦太医心下叫苦,面上不敢泄露半分,只咬死了口风说越浮郁这是忧思成疾、心病还须心药医,又说越浮郁其实脉象来看身体并无大问题,让宴示秋大可放心。

一来二去,宴示秋自己琢磨出来了点意思,觉得越浮郁这咳嗽总不好,许是他自己心里不想好,他大概是觉得只要他的咳嗽不好,老师就不会离开。

……这个猜测,倒是和真相八.九不离十。

只是宴示秋没有想过越浮郁是故意的,只当他是犯了一回病后尝到了“甜头”、潜意识里身体便这样做了下来。

宴示秋思及此,又想到药毕竟是药、哪怕是补药也不好多吃,于是和秦太医私下商量过后,没再每日给越浮郁一碗药。只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和越浮郁说这件事,索性让秦太医糊弄越浮郁说是他的病不需要每日喝药了。

秦太医私下转述了真相给越浮郁听,当着宴示秋的面又演戏给越浮郁看、实则是演给宴示秋看,倒是没有行差踏错。

越浮郁全程乖顺懂事,活生生把自己演成了无辜的小白兔,只每日例行发自内心劝宴示秋不要为他发愁。

如此过了一个多月,越浮郁其实已经开始琢磨换个招数了……他是想留下宴示秋,是喜欢看到宴示秋关心他、为他花心思,但看着宴示秋总为他发愁,越浮郁反倒担心宴示秋当真忧思成疾。

于是这日,秦太医刚应付完了皇帝越徵,一回到东宫就被越浮郁叫去了。

皇帝早年让秦太医给越浮郁下药、让他总是病歪歪的,却不知道越浮郁的身体其实早已调理好、秦太医早就“叛变”了。

自从荣氏败落后,越徵就吩咐秦太医不要再用药、多调理调理越浮郁的身体。秦太医早在皇帝面前演戏多年,非常得心应手,以至于这段日子他帮着越浮郁对宴示秋演戏,也是越来越信手拈来。

当下,越浮郁叫来秦太医,吩咐道:“今日晚些时候,你去与老师说你想到了治我这心病的一个法子,就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治心病得找到起这心病的根源,建议老师可以重演一番那时的情景,从中缓和了我这心病,届时我这咳疾该是就能好了。”

越浮郁盘算着,宴示秋是知道他的心病从何而起的,听了秦太医这话后,宴示秋许是会想办法回宴府演一场戏、让他“意外”听到他和祖父祖母说不再搬离东宫之类的对话。那时候,越浮郁再停下这总时不时发作的咳嗽,便自然而然了。

秦太医听完吩咐,消化了下,然后揖手:“是,太子殿下。”

越浮郁便一挥手,让秦太医可以离开了。

秦太医退出去一段,然后转过身朝外走,一走到殿门,看着安静站在外面的人,他瞬间像被掐住了脖子似的,整个人霎时冷汗直冒,好一会儿才找回声音,嗓子有点劈道:“宴……宴太傅!”

秦太医抱着点侥幸,想着太子殿下这大殿那么宽敞,他们刚刚在里面说话的声响也没有多大,宴太傅站在这殿外如不刻意分辨应该听不到什么,尤其是宴太傅这么霁月光风的君子,必然是做不出偷听之事的,许是正巧来到了殿门口准备进去罢了……

正在被秦太医揣测的宴示秋面色平静,只是迟迟没有回应秦太医的称呼。

稍许之后,宴示秋看着秦太医:“殿下的心病,此后该是能好了?”

站在大殿门口的秦太医,还有听见秦太医刚刚那声发抖的“宴太傅”、故而连忙起身走出来的越浮郁,听到宴示秋这话,霎时都心下发沉。

宴示秋抬了抬眼,越过秦太医看向殿内的越浮郁。越浮郁这会儿脸色当真有些发白,心虚不安紧张惊惧什么情绪都有,半分不似作伪……但宴示秋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目之所及。

就像他刚刚站在殿门外,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然后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所闻之话一样。

宴示秋看着越浮郁,突然又有些想笑……他许是,不大擅长在越浮郁身上辨识真假的。

除却刚认识时那一小段互相试探的日子,此后宴示秋也从未想过要去辨别越浮郁的所言所行。他信他,不想他们之间掺上怀疑,有什么想不通的便直接问,哪怕是前段日子越浮郁咳得那么故意,宴示秋也当真信了他只是心病难解……

可未曾想,越浮郁这个好学生,已经青出于蓝,不用教便学会了将手段使在他这个老师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哦豁

第44章

“老师!”

见宴示秋转身就走, 越浮郁目露惊慌的追了出来。

要追上宴示秋并不难,但宴示秋不同他说话,越浮郁也不敢上手阻拦, 只得一路跟到了明琅殿。

“老师……你理理我……”越浮郁极度不安, 心下更是懊恼刚刚吩咐秦太医时不够小心。

今日宴示秋回了宴府, 按着往常他的习惯, 该是要晚膳后才回东宫的。此时不过才午膳时间刚过,所以越浮郁才没有似以前那样偷偷摸摸的吩咐秦太医,哪曾想正好是今日, 宴示秋早回来了。

越浮郁的寝殿寻常人接近不了, 但宴示秋不是寻常人,他在东宫就是想掀屋顶都没人敢拦, 何况只是和往常一样去越浮郁的寝殿。

越浮郁伙同秦太医欺骗糊弄宴示秋这事, 姚喜并不知情,不然看到宴示秋回来,他必然得通风报个信, 赶在宴示秋前面跑到越浮郁跟前提醒。

这会儿越浮郁追着宴示秋到了明琅殿, 姚喜和砚墨也跟在后头一路追过来,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看出来了目前形势很显然不大好, 太子殿下不知道做了什么惹了素来好脾气的宴太傅当真动了气!

越浮郁追进了殿内,姚喜和砚墨互相瞅瞅,然后不约而同老老实实守在了外面的院子里。

“老师……”越浮郁喊了一路,声音发颤, 他生怕宴示秋一回明琅殿, 就吩咐人收拾行囊搬出东宫, 好在宴示秋并没有。

宴示秋径直来到桌前, 给自己倒了杯凉下的茶,连喝三杯后他才觉得噎着的那股气被压下去了点。

“越浮郁。”宴示秋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然后偏过头看向越浮郁,笑意有些凉,“你出息了。”

越浮郁双手攥了拳垂在身侧,目光紧紧落在宴示秋身上,语气里不自觉便带上了哀求:“……老师,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