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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48)+番外

“好好好,别找补了,老师明白。”宴示秋揉了揉越浮郁的脑袋,又说,“你头低下来一点。”

于是越浮郁乖顺的低下头,方便宴示秋过过手痒的瘾。

……

太后的宫中,荣太后已经在着人为六皇子收拾行装了。六皇子越识如今已经十岁,其实早两年就该从荣太后的宫殿搬离,住到皇子殿中去。但荣太后舍不得,皇帝越徵也没有多言,六皇子便还是留在了她这里。

看着荣太后事无巨细的叮嘱宫人们收拾准备东西,她身边的荣嬷嬷其实也很不解,人后才忍不住问道:“太后娘娘,六皇子如今年岁尚小,此番又不是去办什么大差事,也已经有大皇子和太子互相制衡,您又何必明明不放心还让六皇子也同去呢?那建阳府到底是有过水患的,万一今年也出事,六皇子此去怕是有些不大安全。”

荣太后靠在贵妃榻上,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安危倒不必担心,那建阳府水患再厉害,也没闹到府衙里过,不然建阳府知府这个位置,不知道得换得有多勤。这么些年里,因着洪水丢了命的,都是自己非要到江边去找死的,就像当年的……丹湘他们夫妻俩,治洪便治洪,非要亲自到前线去做什么。哀家会让明风陪着小六一块儿去。”

“可是……”荣嬷嬷又是犹豫,最终还是说出口道,“如今的建阳府知府,到底是霍家的女婿,建阳府前一任知府也是霍家女婿,那地方到底霍家人势大,霍家与咱们荣家素来不对付,万一……”

“小六可不光是荣家的血脉,也是皇家的。”荣太后冷声道,又说,“如今的建阳府知府若还是庞自宽,哀家兴许会不大放心。但如今在那个位置上的是庞自宽的女婿,那个冉新不是个能成大器的,当初若不是霍家举荐、庞自宽又正好升迁回京,建阳府知府的位置腾了出来,冉新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坐上这个位置。”

“是,是老奴太把霍家当回事了。”荣嬷嬷便忙请罪道。

荣太后摇了摇头。

又过了一会儿,她才幽声说:“哀家又如何舍得啊……小六才十岁,性子又有些天真,让他和大皇子与太子一同远行……但哀家必须舍得。”

“小六与太子相差了七岁,与大皇子相差十一岁,这个差距,放在寻常人家中都有些大了,争起家产来颇为不利,何况这是在皇家,争的是皇位。这些年虽有哀家和荣家为六皇子筹谋,但到底也只能打压着其他皇子冒头。可争储这种事,哪能只压着别人,还是得自己立起来才行,何况如今显然已无法压住了。”

此次让六皇子越识同去建阳府,荣家人其实也反驳过荣太后这个意思,但荣太后问他们,如今朝中到底有几个大臣眼里有六皇子?

六皇子年幼,身份上不如太子这个占着储君之位的、叫人即使不喜也不得不记住,文武之事六皇子如今也不怎么出类拔萃,不似大皇子年幼时那般名声响。如今朝堂之上,说起荣太后与荣家,倒是声势浩大,也都知道他们是站在六皇子身前的,但六皇子本人呢?

“怪哀家将他一直养在跟前,让他在朝臣眼里竟是无甚存在感,有的大臣许是都不认得六皇子到底是何模样,这几年也就围猎能让他到人前露露脸……可他这般年纪,哀家不将他养在跟前又能如何,真放了他去皇子殿,若是有人想要害他,哀家只怕都赶不上。”

“所以这次他必须去,必须叫人想起来六皇子是站在人前的,他不单只是荣家用来争权固势的一个傀儡。”

荣太后目光定定道。

她没有过亲生孩子,但如今的皇帝越徵是她养大的,可越徵这个皇帝到底还是和她不一条心。荣太后汲取教训,待六皇子越识更加上心。

荣嬷嬷看着她,犹豫再三,左右巡视,然后才俯身低声说:“太后娘娘,要老奴说,与其总是小心压制提防,倒不如……釜底抽薪,斩草除根,此次大皇子和太子都要出京,便是再好不过的机会。”

荣太后目光薄凉的扫了身边这位老嬷嬷一眼,只道:“此话往后不要再说。”

荣嬷嬷就将头放得更低了,心差点跳出来:“是。”

“当真不要再说。”荣太后道,“毕竟……都是皇帝的亲生孩子。尤其是太子,虽然他母亲是常记溪,哀家也不喜欢,但皇帝偏心太子,几年前太子病重一回后更是。大皇子是皇帝的头一个孩子,他早年也很是喜欢,只是后来大皇子妨碍了太子,皇帝才疏远了去。”

“但到底都是亲生的,若是哀家动了手,往后皇帝便真要与哀家离心了。”荣太后叹了一声。

良久之后,荣太后又有些伤然:“你说,哀家与皇帝之间为何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哀家从未想过将皇帝扶持成一个傀儡,只是不愿看到荣家落败,荣家本来支持皇帝,也一心一意为他办事……外戚干政,外戚干政!竟是四个字便能一概而过!”

荣太后这是又想起了往事,荣嬷嬷便熟稔的感慨道:“当初常太师不肯站在您和皇上这边,想要扶持其他皇子,您也是为了保皇上登上帝位,才对常家下手。常太师狱中自尽前求您放过他的女儿和养女,您也确实放过了那常记溪和叶清颖两条人命……斩草除根本是正理,可您那时到底是手软了。”

“那常记溪是罪臣嫡女,不可能全身而退,您才将她投入了教坊司,可起初也暗中叮嘱要护她一番了,谁能想到皇上他……在常记溪这事儿上,皇上有些太儿女情长了,竟是与您离了心,可这哪能怪到您身上呢?”

说着往事,荣太后最后还是摆了摆手:“罢了,如今为小六筹谋才是正经事。既然压不住了,那就别单想着要如何压制了,大皇子虽然要紧,但最要紧的还是占着储君之位的太子。”

“他病歪歪这么多年,几年前急病一场,当时哀家还以为他熬不过去了,没想硬是又熬了这么几年,他若这样一直熬下去,哀家的小六还能陪着他熬不成?还是得将他拉下来。要废太子,就得在他身上挑些皇上都没法偏心的过错,要挑过错,确也得让他有犯错的机会,且让他碰碰政事罢。”

“建阳府还有个二皇子,他是个不计后果的冲动性子,这回若是一急起来直接对太子下手,倒是省了我们的事了。”

虽然并没有打算亲自下手弄死越浮郁,但荣太后确实盼着越浮郁能自己病死。若他一直不病死,那也只能他们想办法挑错,若他一直不出错,那荣家人会想办法叫他有错的。

荣太后这边为六皇子收拾着行装,文皇后那边也在为大皇子收拾,东宫亦是忙活起来。这个差事虽算不上特别急,但也是几天之后便要出发,出发前总有许多事需要安排。

景平二十三年六月二十七日,有太子和另两位皇子同行的护送户部拨款队伍浩浩汤汤离京。

东宫这边,除了越浮郁和宴示秋,还有姚喜、砚墨、秦太医及其长子秦玉言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