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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45)+番外

于是宴示秋也翻了个身, 从平躺变成侧对着越浮郁, 看着他的脸认真道:“见昭,这不是老师成亲与否的问题。老师会永远和你在一处, 但这个在一处指的是, 老师会一直站在你这边、为了你的利益谋划,并不是指表面的永远住在一起。”

越浮郁抿了唇,搭在被面上的手悄无声息的攥紧了点, 并不吭声。

宴示秋又轻叹了一声:“非要较真的话, 见昭,莫说是老师我,就是你以后也必然会搬出东宫的。我知道, 你只是不希望老师离开你,但这种不离开,放在心上便很好。若是没有心,那住在一屋檐下也不意味着什么。反之若是有心, 即便我们三五日才能见上一次, 也不会影响我们师生间的感情。世间许多至亲或是挚友, 三五日都不一定能见上一面呢。”

宴示秋声音轻缓, 但他停下后,越浮郁还是一声不吭。殿内只留下了微暗的几盏烛火,光线蔓延入床帐之内更是微弱,宴示秋看着越浮郁并不大清晰的面庞,有点发愁起来。

他又想了想,索性不说这些听上去颇有些虚浮的话了,转而提起身边的实例:“正如我和我的祖父祖母。这几年我长居东宫,虽陪着你的时间多了,但相对的,我陪伴祖父祖母的日子少了许多,他们二老年纪还愈发大了,可这也并未影响过……”

“可老师你少则三五日多则七八天,再忙都会回宴府一趟,平日里也总是惦念他们,逢年过节更是基本都回宴府过。”越浮郁突然出了声,说着还有点委屈,“老师你的祖父宴老大人在吏部每日要点卯,你的祖母江老先生也是有女学的事要忙活,即便老师你还住在宴府,和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会多出多少……但是老师,我每时每刻都离不开你的。”

宴示秋就愁得忍不住蹙眉:“见昭……没有谁会每时每刻离不开另一个人的,何况是老师与学生之间。你已经十七了,有的事情不能再想得那般天真……”

越浮郁便有些咄咄逼人的问:“老师是嫌我长大了么,不乐意再哄着一个长高了的学生?”

宴示秋无奈:“和你身高无关,但确和你年纪有关,不过并不是嫌弃,只是觉得既长了几岁,那思虑问题也该更周全一些才是。”

“所以,老师当年是骗我的吗?”越浮郁又朝宴示秋身边凑了凑,然后整个人往床尾滑了下,跟着他抱住了宴示秋,头也枕到了宴示秋肩边。

“我那时不是想要骗你,只是……”

“只是觉得我那时年纪还小,与其那么认真的跟我讲道理,不如等我长大了自然会明白的,是吗?”

宴示秋无言以对,只能道:“……确是如此。”

越浮郁便道:“可我如今还不明白,也不想明白……老师你继续哄着我顺着我,说我喜欢听的话骗骗我,叫我高兴不好吗?”

宴示秋沉默下来。

越浮郁又说:“老师,我的生辰都还没过完呢。”

稍许之后,宴示秋又轻叹了一声,抬手回抱了下越浮郁:“好,不急,在见昭明白之前,老师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搬走?”越浮郁抬起头问。

宴示秋“嗯”了声:“不走……这几年里,我本也没说过要搬走,只你自己提过,今夜也是你突然提起的,见昭。”

越浮郁就悄然弯了唇。

“还不是怪今天那箱子书,”越浮郁又道,“老师说什么我这个年纪会有好奇很是正常,你的态度瞧着又颇为平常,除了揶揄我之外并不见有任何不好意思,我便忍不住多想……老师你是不是以己度人,在我这个年纪的时候好奇过?甚至接触过?”

宴示秋:“……”

他抬起手,往越浮郁后脑勺上一拍。

“这种事有什么需要以己度人的。食色性也,书上不都是这样说的吗。”

越浮郁便紧跟着问:“那老师以前……有过吗?时下男子鲜少有及冠之后还未成婚的,为何从未听老师说起过娶亲之事?”

宴示秋再次哑然。

白日里看到那箱子书,他确实没什么感觉,见着越浮郁当时的模样,还有心情揶揄逗趣。但这会儿被自己这个学生追着问那方面的事,宴示秋可算是生出了点不自在。

“不要探听老师私隐。”宴示秋说着,在被子里抬脚踢了踢越浮郁,“抱够了吗,赶紧撒开,你不嫌黏糊,我还嫌热呢。”

越浮郁犹豫了下,老老实实松了手,然后往上挪了挪,重新枕到了枕头上。但嘴上还是没停:“老师,我大大小小事无巨细你都是知道的,可我对你的了解、尤其是我们相识之前的事知晓得并不多,你就跟我说说嘛……再且说了,你既是我的老师,那一应教学事宜都该由你负责才是……”

说着,越浮郁突然脱口而出:“老师该给我启蒙才是。”

宴示秋闻言差点被空气呛着:“……越浮郁!”

越浮郁却是越挫越勇似的,只当没听见宴示秋暗藏的警告,继续道:“老师既不陪着我一块儿温书,也不教导我实际要如何做,连分享一下老师自己的经历都不可以吗?”

宴示秋心想自己这到底是认了个什么样的学生啊!白天看着那箱子书的时候,越浮郁不是还挺不好意思的吗!现在一句句的倒是越来越混不吝。

“老师没有经历过,故而没有经验可以传授。”见越浮郁这不罢休的架势,宴示秋只得正面回应,语调很是平平,“老师也并非全能,故而有的事见昭你需会自学成才……尤其是这种事,并不适合拿出来跟老师细细分说,听话,闭嘴吧。”

“好。”越浮郁心满意足应下。

然而安静了没一会儿,越浮郁突然又开了口:“老师,如何对待感情该是与做人有关的要紧事,如何做人方面,老师应该教导我吧?”

宴示秋心态略有点崩,心想越浮郁今晚当真是话有点多。

“你想说什么?”宴示秋叹道。

“老师有想过娶亲的事吗?想与什么样的人成婚呢?成婚后想要如何与对方相处呢?”越浮郁连着抛出几个问题。

宴示秋觉得不能叫越浮郁牵着走了去,便简短回答:“顺其自然。”

又反问越浮郁道:“见昭突然这般热衷,可是有想过这些问题?”

这回换越浮郁沉默下来,稍许之后,他居然回答了:“此前未想过,但方才想了想。我若是成亲,必然要和真心喜欢之人成亲,彼此都只能有对方一个,全心全意的在一块儿。”

这下宴示秋可算欣慰了点,他弯了弯唇:“见昭这样的想法很对。”

越浮郁最是喜欢宴示秋夸他,闻言很是高兴,便将接下来犹豫要不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他本来还想说,若是对方不喜欢他,那他就自己抢,抢来锁着藏着,总有一日会变成两情相悦的,届时生同衾死同穴,同生共死才最好……反正老师说过,只要自己足够强大,就能保护想保护的,也能得到想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