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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偏执反派太子之师(2)+番外

宴示秋想起来砚墨刚刚跟他说过“太老爷和太夫人”,既然祖母在,那这个世界应该也有祖父吧。

果不其然,老太太很自然的回答:“这个时辰,你祖父自然是去衙门了。”

宴示秋一愣,心想这个世界祖父居然还是个官呢?

也是这时候,宴示秋才后知后觉想起来……不对,和他昨天看过的那本小说有点不一样,小说里的宴示秋是个孤家寡人、独身上京赶考中了探花,可他现在虽然穿到了书里,却多了祖父母的存在。

见宴示秋似有些恍惚,老太太江荇轻声劝道:“好了,秋儿,木已成舟,太子虽名声乖戾,但到底如今只是个刚满十四的孩子,且太子深受皇上宠爱,你如今是太子太傅,若是能将太子殿下教好了,自是前程更加无量的。今日是你上任太子太傅头一天,莫要迟了,快去吧……便是不想做这太子太傅,也可徐徐图之,秋儿可明白?”

马车早已经备好了,随时都能出门,但宴示秋这会儿搞不清楚具体的状况,索性就有点想要称病不去那什么东宫。但还不等他话说出口,砚墨已经风风火火为他披上披风连声催促了,比宴示秋自己都还着急他前程的架势,加上江荇满目慈爱的目光,宴示秋装病的话一时没能说出口,稀里糊涂就上了马车。

坐在车厢内,宴示秋又缓了缓,然后平静了些。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开始不动声色和砚墨说话套信息。

砚墨是个活泼的话匣子,对宴示秋又没有半分防备,于是在前往皇城的路上,宴示秋顺利获取了不少想确定的事。除了他如今的家世之外,其他方面目前听着倒是和原书里的剧情没什么出入。

于是结合砚墨的话,还有宴示秋本来了解的原书剧情来说,如今的情况就是他在大越朝,现在是景平二十年的十月,他在今年科举考试中高中,殿试上被皇帝点为探花郎,而后授官时皇帝任他为了太子太傅。

太子太傅,当朝从一品的官职,可以说是许多科考出身又没背景的进士们一生都难以企及的位置。

而宴示秋本人其实也没什么背景可言。和现代一样,他父母早亡,由祖父母养大。如今不拘女子入学,宴示秋的祖母江荇便办了私人女学教书授课。宴示秋的祖父虽然在朝为官,但兢兢业业几十年,如今也不过是个五品郎中,在大官遍地走的京城实在算不上什么。

莫说是没有背景,就算是有天大的背景,大越朝也从未有过新科进士头次被授官便是从一品的先例。拿今年来说,状元郎也就正常被授了个从六品的翰林编撰,榜眼则是得了个正七品的编修。

宴示秋被授命为太子太傅,一时间满朝轰动,不满之言居高至上,而“宴示秋”本人其实也并不想做这个太子太傅,太子本人也不想要这个年轻太傅,可一向政事上优柔寡断的皇帝就是铁了心要给儿子安排这么个老师。

最后朝堂上以皇帝意愿为胜,宴示秋这个太子太傅就这样确定了下来。毕竟虽然是从一品,但这个太子太傅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实权,而且以太子那偏执难驯的脾性,他的太傅可不好当。

……

宴府的马车晃晃悠悠来到皇城宫墙下,不等宴示秋说话,砚墨已经主动机灵的撩起车帘,把代表太子太傅身份的玉牌递给了宫门守卫的侍卫。

宴示秋这个十九岁的年轻太傅前些日子很是掀起了一番热议,如今还是很热门,瞧见玉牌后的侍卫忍不住多看了马车几眼,可惜宴示秋坐在车里,又被砚墨挡住了些,他们并瞧不见什么。

侍卫将玉牌又递还给了砚墨,然后抬手放行。于是简朴的马车慢慢踏入了巍峨的皇城,接着又走了两刻钟时间,才终于来到了东宫的宫门前。

宴示秋琢磨了下这个距离,然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太子太傅这个品级带来的好处——二品及以下官员一般都是不许驾马车带随从进宫门的,但宴示秋正好从一品。

马车都得走两刻钟,要是换成两条腿自己走的话,宴示秋觉得自己多半会累得没心思和太子殿下本尊斗智斗勇了。

他即将见到的这个学生,是大越朝的储君,在绝大部分朝臣眼中还是半路冒出来的逆臣之后、是当今皇帝昏庸的一大实证、并且占了储君之名却毫无储君之风……这会儿在宴示秋的眼里,还是这本书里的大反派。

按着原书的剧情发展,这位反派太子对宴示秋这个被硬塞过来的太傅并无半分敬意,顶着从一品官阶的宴示秋常年赋闲在探花府,直到太子逼宫造反、弑君弑亲血染皇城、又被万箭射杀之后,宴示秋这个挂名太傅才又被人想起来,这一牵连就是丢了命……

回过神,宴示秋轻叹了一声,然后理了理披风,挑开车帘下了马车。

……

“殿下……”东宫西殿内,太子身边的内侍姚喜小心翼翼进来禀报,“宴太傅来了,您看是怎么安排呢?”

被姚喜小心翼翼对待的少年郎坐在书案前,神色淡漠的在把玩一个九连环,闻言他眼睛也不抬,带着些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点厌烦:“安排到院子里站着去。”

姚喜一愣,下意识想要劝,但想了想面前这位祖宗的脾气,最后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应了一声“是”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退出大殿后,姚喜的腰板瞬时挺直了,他来到等候在东宫正门进来的回廊下的宴示秋面前,带着点不谄媚也不冷落的笑说:“宴太傅,正是不巧,太子殿下这会儿有要紧事在忙,得劳烦您在这儿多等一阵儿。”

宴示秋淡淡然的点了点头。

跟在宴示秋身后的砚墨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太子居然没规矩到这个地步……不论如何,他家公子也是太子太傅,是太子该以老师之礼相待的,就算不以礼相待,也不该直接把人丢在这院子里回廊下吧!

相比之下,宴示秋确实不怎么意外,毕竟原剧情就是这样的。不过原剧情里的“宴示秋”听到太子的这个吩咐后,本就郁结于心、觉得自己前途尽断的心情更加难以忍受,是直接一挥袖就离开了东宫的。

可现在的宴示秋不好直接甩袖走人。上岗第一天,总不能消极怠工,他不光不要消极怠工,还打算兢兢业业、拿出真心教学生的架势来。

来的路上他一边盘现在的境况,一边已经初步粗略想好了,活命要紧,这个太子太傅不能当,得想办法辞了。

如果他是个孤家寡人,那大不了直接辞官,就算惹怒皇帝也不要紧,皇帝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杀了他,大越朝没有杀读书人的习惯,顶多就是从此仕途断了而已。断了就断了吧,反正大越朝也长久不了,宴示秋对当官也没什么兴趣,总有养活自己的办法。

但他如今不是孤家寡人,宴家根基都在京城,祖父祖母年纪都大了,祖父在朝为官多年……宴示秋不能想都不想直接辞官,他得找个体面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