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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如何错误地撩高冷学长(23)+番外

陆明朗扬起一个笑容,说:“兄弟们,我要去隔壁市的大学做交换生了。”

夏辞和齐寒都愣住了,季宁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推推眼镜叹了口气。

“交换生?”齐寒问。

“嗯,我看到学校公告,就去申请了试试,没想到面试成功了。”陆明朗故作轻松。

“什么时候走?”夏辞问。

“今晚。”

夏辞和齐寒又是一愣,齐寒有些不知所措地问:“要交换多久?”

“谁知道呢?”陆明朗耸耸肩,口气随意:“半年?一年?或者就直接申请在隔壁读了吧。”

齐寒突然拍桌而起:“陆明朗,我们谈谈。”

齐寒本以为陆明朗会推拒,谁知他笑了笑说:“好啊,我也正打算和你谈谈。”

两人往宿舍外走去,留夏辞和季宁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夏辞也叹了口气问季宁:“他什么时候决定的?”

“一个月前。”季宁说:“交换生有专业课笔试要求,那时候他还来找我补课,我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来连连追问了几天,明朗才和我解释了……”

“别担心,他们会解决的。”夏辞轻声说。

半个小时后,陆明朗竟一个人回来了,齐寒不知去向何处。

陆明朗拿起不知何时整理好的行李,对夏辞说:“夏辞,你送送我吧。”

一生那么长,分别是日常,可是大约宿舍的四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分别会来得会这么快,这么的突兀,甚至来不及太过伤感,只是在以后的日子徒留念想。

陆明朗和季宁在宿舍道别后,夏辞一路将陆明朗送到了火车站。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人来人往,陌路不识。

夏辞看着拎着行李箱的陆明朗,突然想起第一次他们见面时,他也是拎着这只行李箱,就这么大大方方地走进宿舍,对着自己做自我介绍,热情洋溢,好似像那日暖得令人无法躲避的阳光。

夏辞问:“明朗,你真的要走吗?”

陆明朗笑了笑,说:“真的。”

“你没事吗?”夏辞又问。

“别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陆明朗安抚地拍拍夏辞的肩膀,问:“夏辞,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你愿意听吗?”

夏辞点点头。

陆明朗稍稍组织了一下语言:“夏辞,我一直觉得我很幸运,我十四岁就明白了自己的性取向,而我的父母只花了一个月就接受了这件事情,他们没有和我断绝关系,没有大吵大闹,没有痛不欲生,我对拥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自豪和庆幸,我觉得自己何其有幸。”

“直到后来,我十六岁,高一那年,我喜欢上了我的数学老师,他三十几岁,温尔儒雅,彬彬有礼,我每天都故意选些很难的数学题去问他,就希望他能多教我一会,他那么温柔那么有耐心,我甚至觉得自己和他是有可能的。”

说到这里,陆明朗嗤笑了一声:“后来有一天,我又问了一道很难的数学题,好像把他难住了,于是他邀请我晚上去他家给我解答,我心花怒放,好好地打扮了自己,然后在他家看到了我师母。”

“我的师母,并不漂亮,但是十分温婉,我问我的老师,为什么喜欢师母,我的老师回答,她细致入微,贤惠大方,我想,这些其实我都可以办到,我甚至可以按照他喜欢的类型去伪装自己,伪装一辈子,但是有一点不行,这一点就是我是个男生。”

“那天从老师家出来以后,我不但觉得自己的思想龌蹉,而且觉得自己本身就是个恶心的错误,我发疯了似得,寻了一个GAY吧,寻了一群和我一样的人,与他们喝酒跳舞,那天晚上,我不停地寻找归属感,然后我拉上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和他开了房,求他和我做。”

“可是在他解开我的衣服的时候,我却不可遏制地哭了,我埋在宾馆的被子嚎啕大哭,不顾一切地恸哭着。”

“上天大概真的很喜欢戏弄人,给你一个巴掌再给块糖,那个陌生人是个很好的人,他不但没有强迫我,甚至摸着我的头,轻声安抚了我一晚上。”

“他说,没关系的没关系,害怕没关系,不知所措也没关系,这就是我们,没有什么不对的,我们只是有些不同而已,但这并不代表我们是错的。”

“我说,我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他笑了笑说,那就离开那个人,时间会冲淡一切的,除了生死无大事。”

“我听了那名陌生人的话,央求父母替我转了学,我花了一年的时间将他忘记,高二那年,我在路上又遇到了他,师母挽着他胳膊在买菜,两人看起来和和睦睦,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学会了绝情,我还发现了绝情,原来并不是一件坏事。”

陆明朗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将怀里很沉重的东西放下了一般:“所以,自从我认清自己喜欢齐寒后,我就已经选择了逃避,有时候觉得自己挺卑鄙的,我得准备好了所有退路,才能表达心意,我一直都是一个很懦弱的人,既然高中我能忘掉那个老师,那我也一定能忘掉齐寒,放心吧。”

“夏辞,你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专情并不是一件好事吗?今天又和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同样也是想要告诉你,如果你发现你的那个楚蓦学长,与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就选择逃避吧,逃避并不可耻,不要等到深陷其中,换来遍体鳞伤,不值得,真的不值得。”

陆明朗说完这段话,就踏上了去隔壁市的火车。

夏辞独自站在车站,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他性子太过淡漠,以至于一直忽视着一件事,而今天陆明朗的一番话,突然让他明白过来。

自己属于的,原来是社会的边缘。

他和齐寒他们之间原来一直隔着一道墙,这道墙,可以通过理解、温柔、包容变得透明。

但是它不会被打破,它就这么安然地立在那,永永远远地将世界分割成两个部分。

而楚蓦,很有可能,与自己同样隔着这道墙。

夏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火车站的,他只知道,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站在了楚蓦租房的楼下。

吹着初夏还带着凉意的晚风,夏辞呆呆地站立了一个多小时,然后他掏出手机,打开与楚蓦的通信界面,手指发抖着编辑了一条短信。

【学长,我在你租房楼下,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下来抱抱我?】

第37章 说去就去的冲动

后来,那条短信,在夏辞的手机里存了很久很久,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将它发出去。

那日,夏辞独自一人在楚蓦租房的楼下吹了两个小时的冷风,直到身体麻木才回到宿舍。

宿舍门外,齐寒正靠在走廊上抽烟,香烟被他叼在嘴里,烟头的火星在夜晚中忽暗忽亮,夏辞从来不知道齐寒会抽烟,觉得有些诧异。

齐寒看见夏辞回来,拿下烟声音沙哑地问了一句:“他走了吗?”

“嗯。”夏辞靠在齐寒旁边的走廊上,淡淡的烟味缭绕着他们两,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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