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吗？”夏辞地问。
“怎么说呢。”齐寒摸摸下巴：“夏辞你刚才在笑你知道吗？我当了你大半年的舍友，可从来没见你笑过。”
夏辞摸摸嘴角，没吱声。
“好了，好了，我得赶紧去交书费和学杂费了。”齐寒挥挥手，拿着装钱的纸袋匆匆离去。
夏辞回到宿舍，发现陆明朗正拿清水冲洗昨天的伤口，见他回来先问了一句：“嗯？小辞辞你刚碰到齐寒了吗？”
见夏辞点点头，陆明朗吁了口气：“那就好，他刚说老师打电话催他了，然后急匆匆地走了。”
不知为何，夏辞觉得陆明朗提到齐寒时，有种眉飞色舞的感觉，他心里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又想着陆明朗应该自知分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陆明朗看着夏辞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问：“怎么了？”
夏辞摇摇头，将手里的药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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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一个月，三个人开始和季宁一起抢占食堂的馒头，秉承着艰苦奋斗的精神，一点点地还钱，半个月后，四个人都有点受不了了。
毕竟都是男生，一天到晚没个荤的就算了，这么吃也根本吃不饱。
夏辞想了想，找班级妹子借了小锅，又买了些简单的食材，给几人做了顿金汤肥牛面。
三个人吃得嗷嗷嗷的哭，边哭边喊着肉啊肉啊，夏辞我要娶你，不不不求你娶我吧之类的话。
夏辞每隔两天就会去找楚蓦一次，楚蓦会动作轻柔地给他敷药，两人的互动也就到这种程度而已，直到有一天，楚蓦发现夏辞瘦了。
天天啃馒头，不瘦就怪了。
楚蓦问清楚情况后，脸都黑了，他思索半天说听说你厨艺挺好的，既然我替你敷药，你就来帮我做午饭吧。
夏辞应了声好。
楚蓦在前一天把食材买好放冰箱，夏辞中午过来后，直接处理食材，处理一半时，楚蓦看着夏辞洗菜又有点舍不得，干脆走进厨房亲自上手。
好不容易一顿饭煮好后，楚蓦看了眼餐桌上的菜，说煮多了，一起吃吧。
夏辞眨眨眼睛，点点头，然后就这么‘蹭饭’蹭了半个月。
转眼，东借西凑的三千块慢慢还上了，四个人的生活也终于回到了正轨上，夏辞觉得自己打扰了楚蓦这么久，实在太不好意思，打了个电话给楚蓦，说明了自己已经不会再饿肚子，腰伤也好了，真得非常感谢他，以后就不用再去打扰他了，而那一万块也会尽快还给他的话。
楚蓦沉默了会，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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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一的下半学期过了一半，天气渐渐回暖，宿舍的四人多多少少都有了变化。
变化最大的，是齐寒。
他会时不时对着手机傻笑，有时候偷偷躲在走廊打电话，一打就是一个小时，他一直没对宿舍的其他三人说明缘由，直到有一天，他在宿舍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女生生日送什么礼物好？”
陆明朗正戴着耳机打游戏，听见齐寒说话，一把将耳机摘下：“儿子你说啥？”
齐寒懒得和他扯皮，又问了一遍：“你说，女生生日应该送什么礼物？”
陆明朗愣了一下，声音不知为何有些怪异：“哟，什么关系啊？”说完又觉得自己的语调不对，忙补了一句：“送礼物要看关系的。”
齐寒不好意思地轻声咳嗽，他挠挠脸颊：“就，就，就，哎呀，就一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啊。”陆明朗声音恢复了正常：“买点饰品吧，不过别买什么水晶球，我觉得她们会想把这些丢你脑袋上，太直男审美了。”
齐寒这时候突然想起了陆明朗的某些特殊属性，一把扑人面前：“明天陪我去看看。”
“走开走开。”陆明朗推他。
“明朗，我的好兄弟！你也知道我直男审美选不来。”齐寒喊。
“你你你，你松开我！别搂腰！”陆明朗难得涨红了脸，也不知是不是急的：“我陪！陪！手！松开！”
齐寒乐得哈哈大笑，见人答应下来，这才松开了陆明朗。
第二日，两人约好下午一起去商城选礼物，临近傍晚，夏辞回到宿舍时，却发现只有齐寒一个人回来了。
齐寒似乎有点不知所措，看见夏辞回来，像是终于找到能倾诉的人一般，拉着夏辞急道：“夏辞，我好像惹陆明朗生气了。”
夏辞一愣，有点不可思议，因为齐寒和陆明朗插科打诨了这么大半年，架也打了嘴也拌了，可两人从没有真正地动过气。
“怎么了？”夏辞问。
“我，我也不太清楚，他陪我买完礼物后，我搂着他开玩笑，他突然一巴掌挥开我，对我说以后离我远点，就跑开了。”齐寒略有慌乱。
“你同他说了什么？”
“也没说啊，就谈了点感情的事情。”
夏辞突然福灵心至地问：“齐寒，你买的礼物，是不是给喜欢的女生买的？”
齐寒一愣，点点头。
“那明朗知道吗？”
齐寒又点点头：“我和他说，是给我想要追的女生买礼物，他也没说什么，认真帮我挑了礼物，还祝我早点追到人，然后回来的路上，突然就……”
夏辞心里明亮起来，他安抚了齐寒几声没关系，又说：“明朗的性子不会轻易生气的，应该是你误会了。”
齐寒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安心地做其他事情去了。
那天晚上，夏辞在宿舍附近空无一人的某段楼梯拐角处找到了陆明朗。
他环抱着膝盖，独自一人坐在楼梯上，昏暗的灯光下，陆明朗抬起头来，眼眶发红，满脸孤立无援。
夏辞从未见过这样的陆明朗，在他的印象里，陆明朗一直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没心没肺，不在意其他人的话，不同于夏辞用忽视和冷漠来保护自己，陆明朗身上有种抗拒的劲，他不畏与那些不解和恶言斗争，所以即使身处社会边缘群体，却一直活得很潇洒。
可是现在的他，却这么失落地、可怜地、无助地看着自己，他声音沙哑慌乱，他说：“夏辞，怎么办啊，我喜欢上齐寒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夏辞突然想起一句话。
有时候，能深深伤及你内心的人，并不是那些恶语相向的敌人，而是那些你所挚爱的人。
第36章 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很害怕
自从那天以后，有什么开始悄然地发生着变化。
陆明朗每天都在尽量避开齐寒，他参加了更多的社团活动，又每天和季宁一起泡在图书馆里，只要不遇到齐寒，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齐寒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他几次想找陆明朗道歉，却只换来一句没事，什么都事都没有。
夏辞和季宁眼睁睁地看着宿舍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却也只能无可奈何。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每个人都各怀心事，都在努力琢磨着话语，都在试图不将那看不见的裂缝扩大。
直到一天中午，四个人难得地又聚在宿舍，整整一个月，这是齐寒第一次在白天碰到陆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