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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机陛下天天碰瓷(100)

作者: 乃兮/奶酪西瓜 阅读记录

踌躇了一下,他最终选择再擦拭了一遍身子,把那些黏糊的东西全擦掉。

帝王表示,后宫女子属实不易,下回再给母妃送点好用的去。这些黏黏糊糊的还是算了。

容宁在那儿站着,半响没有听到水声,很认真思考着秦少劼在干什么?穿衣服?什么衣服要穿那么久?朝服是难穿一些。

红色那套脏了,现在该穿什么颜色?藏青色?

难道说以前帝王的衣服都是全盛帮忙穿的?这才导致帝王自己穿怎么也穿不好?

容宁没有得到叫唤,自是没有转头。

要不是这小小地方没有第三个呼吸声,她早转过头,以确认安全的理由来看看秦少劼到底在干什么。

作为一个洗澡通常如同战斗,头发不是在家被迫绝不擦香油的容宁,根本没有想过帝王能够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好半响,她身后又传来了新的衣物悉悉索索声。

容宁:“?”这才是在穿衣服!那刚才是在做什么?

容宁脑中的困惑增加。

这里的湿润雾气与香气,冲淡了容宁身上的血腥味。脑中的困惑也让她少去想刚才的血腥场面。

她会有一些小小的,细微到自己都不敢多想的念头。想秦少劼会不会是不想让她直面自相残杀,才让她离开。

现在是不是也是不想让她沉溺在刚才的血腥中,才让她跟着一起过来洗澡。

当然,这点小念头不妨碍她困惑增加。

她脚轻微撵着地面,很小心将佩剑挪了一点位置。容宁的佩剑,在剑柄上有一点相当不引人注意的细节。

这点小细节,她以前不会和别人说,但基本上在边塞当士兵的人,都会偷偷摸摸弄那么点细节。

就是折腾出一个“光面”。

将士铠甲其实都不会打造得特别亮眼,除非要在前面冲锋陷阵的那一批。因为打造的太过亮眼,在队伍中碰上大太阳,简直是对战友眼睛的谋杀。

但他们也会在身上藏一些“光面”,比如说掌勺的兵会用上铁勺,带刀剑的兵在柄上做手脚。还有人会在鞋子上做手脚。

这是为了用来“偷看”。

人隐蔽在石头或者凹槽中,可以当镜子的光面则被用竿子或者直接用剑身外露出在外面。就算被发现了,别人一箭射过来,全然伤不到人。

而在发现对方有破绽时,他们可以当场冒出身子,一箭射过去,或者掏出火器,再或者拔剑杀敌,都是一个好招。

容宁非战场上,偶尔也会用这招,观察别人脸色之类。

她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会用这招来偷看秦少劼穿衣服。

容宁悄悄侧转身子,视图将光面对准秦少劼。然而屋子里雾气太大,光面上雾蒙蒙一层,效果不佳。

她转来转去,几次都没找到好方位。突然察觉到脚步声,容宁随即一凛,假装无事发生,再次站好。

秦少劼洗了太长时间,真的是有些头晕。

衣服怎么也穿不好,干脆松垮着,打算到门口让容宁帮忙。容宁要是不会,就让人叫外面全盛进来。

他没有推轮椅,本想换了水让容宁去洗一洗,就见容宁站在那儿奇奇怪怪轻微挪动着。

直到他注意到容宁调整着她手上的剑。

剑柄上有一个打磨光亮的铁片,看上去能照得到人。

秦少劼朝着容宁走去,低下头看着这一长剑:“你这把剑有点意思。”

干坏事没成功,还被抓了个正着的容宁:“……”

她强压住窘迫,朝着帝王打着哈哈:“陛下洗好了啊,那臣去洗。陛下等等臣。”

容宁迈开步就逃,秦少劼想要抓住容宁,却一个踉跄。

踉跄完之后,秦少劼眼前是一片五彩斑斓的黑,整个世界陷入一种奇妙旋转让人头晕眼花的情境中。

他闭上眼,很快被这股眩晕弄得反胃。

缓不过来,秦少劼彻底昏了过去,直朝地面砸去。

容宁刚走两步,发现不对,惊恐回来抓人。她一把扛住了人,好在没有让人直接摔到地上。只是秦少劼并不轻,容宁一时不查被带着也往下坠了坠。

“陛下!陛下!秦少劼!”

容宁喊着人名,彻底没有空去管什么洗澡,也没空管秦少劼的衣衫不整。她将人揽挂在自己脖子上,朝外走去:“全盛!宣郭院判!宣御医!”

门陡然大开,全盛一边喊着:“宣郭院判!宣御医!”一边朝里冲。

一身戎甲带着血污的女子,扛着衣衫不整的青年帝王,这一幕看上去太有冲击。全盛冲进来差点退出去,只觉得自己打扰了人。

主要是陛下装病前科太多,全盛下意识觉得陛下又在使诈。

好在全盛脑子尚且在,知道这会儿使诈实在太过。他忙再度往前走两步:“陛下!陛下您怎么了?陛下您醒醒!”

全盛再往里走了两步,被屋内浓重的水气和香味,熏得差点无法呼吸。他帮着容少将军扛人:“来人!陛下昏过去了!”

很快外面来了侍卫,飞快冲过来帮忙一并扶人。

就连室内的轮椅也被拿了出来,生怕一群人没扶好,需要轮椅帮忙。

将帝王转移到寝宫,容宁摸着秦少劼的脉搏,觉得跳动十分健康,只是稍有点急促,没有之前安稳。

她这块实在不懂,只能等郭院判过来。

宫中出了大事,太医院倾巢而出,全部前往永安园书院处。他们要提很大一部分侍卫疗伤。

郭溪身为院判当然也匆匆赶来。他注意着这一幕,心情沉重。京中金吾卫多值守南门,羽林卫多值守东门。逢年过节则是都要出来忙。

他们和太医院的关系一向来还行。

但谁能想到,瑞亲王说反就敢反,连一点名头都不打。在郭溪看来,瑞亲王有一种赴死的心。

上回去王府诊断的三个御医,回来就和他说过。瑞王妃大抵是不行了,熬不过今年冬日。吃的东西太过生猛,戒断不掉。

这话他如实上禀了。

却没想到一个快死了,另一个选择这种方式来结束自己生命。这一次即便瑞亲王成功了,对天下来说反而是一种混乱。

要让谁替代七皇子?沉迷小家不管万事的瑞亲王自己么?还是在守陵逐日疯癫的大皇子?亦或者是更年少的几个皇子?

郭溪匆忙赶到屋内,更沉重替帝王把脉。

这等事情一发生,帝王也要郁结于……心……

郭溪低头诊着脉象,再躬身上前扒拉起帝王的眼皮。他感受到帝王身上刚沐浴结束的水气和香味,竟一时不知该怎么说这事。

他转头看向身边。

一个是绷紧小脸的容宁,身上还带着干涸的血。一个是紧张的大太监。还有一群侍卫。

容宁语气沉重:“你要是瞎说,我下回就去太医院,让郭川帮我把你所有药都顺走。再一个个给你喂下去。”

郭溪:“……”对不起陛下,容家人实在有点得罪不起。

郭溪清了清嗓子:“刚才陛下绷着心弦,突遇灾事。解决后又很快去泡澡。心弦一放松,本就容易脱力容易生病。陛下泡太久也泡太香了。不过不打紧,稍微过会儿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