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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颜纪事(32)

太子清越不搭话儿,只伸手在我脸颈处轻轻拂过一遍,灼痛感瞬时消失。

我眉开眼笑。

“太子清越可是回来跟我探讨上回遗留的问题?”

他闻言一愣,明显是忘了。

我提醒道:“有关我俩的关系走向?”

他微微叹息,大约是嫌我的铺盖卷儿脏,踅摸良久才捡着一处刚刚补上的补丁块坐下去。

“那事不急。”

“我如今就只有那一件急事,心急火燎岌岌可危一触即发,别的都能暂缓。”

他静坐不语,脸色黑黑的。

我默默崩溃,“你要是真不愿屈就我,以后就别再来了,我是个定力不强的,上回要不是月事驾临,说不定真就跟你共赴巫山了。我看着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无意,你应该是不会介意,但是你的父君母妃肯定是要活剐了我。再往远处想想,我比你大六万岁,走在一起那画面不能看,不能看……梦里追着师父,梦外挂着天侄,我这是什么命……你走时替我把门掩上。”

他闻言,神色不动,淡淡道:“凡世常言情爱之事不可强求,但是你若执意强求,我也不会不允。”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默默坐着,眼神不温不火。

我的眼睛慢慢瞪圆。

虽说这些年月里我一再试图将他纳入丹熏山做婿,回回偶遇都要旁敲侧击地打探他有没有改主意,但是我心里明镜儿似的,破军星君宁愿去痴缠天枢星君都不稀罕我,太子清越更不可能。

我原本一直安于盘踞在丹熏山大大小小的山头称王称霸,自打遇上他,我寻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由头时不时来中天转转,盼望一场偶遇,偶遇最好再发展成艳遇……可惜当初曲怀园初遇,我的轻狎惹恼了他,这许多年里,这个清贵的中天太子一直不大待见我,虽说狭路遇上不至于远远避走,但是掉个脸子刁难几句总是免不了的。

太子清越,群玉山曲怀园里,北天玄光一见倾心丰神俊朗的神君,今儿出门是让哪路神仙的坐骑给踢坏脑子了?

“你……”我清清喉咙,问,“几个意思?”

他不语,嘴角微微弯上去带着奇妙的笑意望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

据说有话说这一栏最好不要空,所以……大家吃好喝好玩儿好爱好

第24章 内举不避亲

我是个及时行乐的,他不语我便照着最喜人的意思去理解,所以当即勾着他的脖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到他嘴巴上,与之厮磨。最初,他稍嫌矜持地观望,只是微微张口,任我横冲直撞。我的经验是从各式各样活色生香的春宫册上得来的,重点动作要领更是坊间卖身不卖艺的姑娘亲口传授的,所以舌尖儿甫在他口中打着漩儿游走两遍,便引得他俯身覆在我身上。

他胳膊曲着,抵在我两耳旁,双眼因为动情显出微微的湿润。我眨眨眼,也许,不是他的眼睛湿润,是我的……

他依葫芦画瓢,舌尖缓缓刷过我的牙齿,“你梦里的师父,是个什么样儿的?”

“这种时候……呃,不适合探讨那个白头发师父吧……这个牛角盘扣真难解,要不你直接撕开吧,话本里都是这么做的……”

他不理我的劝告,耐心地一个一个解开。我趁机悄悄拉开他的衣襟,满意地看着那一大片莹白的肩颈,须臾,凑上去小心翼翼地点吻,吻至他耳后,他忍不住打一哆嗦,脸色微诧……我赖皮地笑着,他低头,亲在我枯黄的头发上,嘴唇缓缓移开两寸,也落在我耳后……

“我会笑醒的。”我喃喃道。

他抬脸,声音有些嘶哑:“你当我在你梦里?”

我吱吱笑,“我没在梦里,但是你肯定在。我做北天玄光时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的,你看都不看一眼,现在竟跑来屈就赵小满这种五短身材包子脸。”

他沉默片刻,淡定道:“你做北天玄光时也不过尔尔。”

我恼怒,想推开他却又不舍,只得悻悻地嘀咕:“那是你没有仔细看。”

他不做声,长指慢条斯理地挑开我的外衫,露出里面的桃色亵衣,我这时反而知道害臊了,偷偷往里侧缩了缩。

他的手指在我亵衣一寸之上险险拂过,我看见他的眼睛晶晶亮,里面跳动着凡间喜烛的火焰。

“春桃,春桃还在。”我竟然怵了。

他闻言缓缓抬起脸,眼神动情之余深不可测,一神一人呼吸交错,旖旎暧昧。

我是个没有定力的,刚刚突然煞风景地提到“春桃”不过是间歇性断片儿,我肖想他不是一年两年了,此刻他就在我嘴边,我张张嘴就能吃到,我还跟谁客气?我思及此,双手悄悄探入他的底衫,一寸一寸抚摸,默默酝酿着一举将他拆吃入腹的气力。

然而他的脸色却慢慢恢复如常,眼底那一点点的情动也不动声色隐去。

他毫不留情地拉出我还在他衫底煽情划拉的手,顺手替我拢好外衫,遗憾道:“可惜。”

我赶紧道:“春桃睡觉跟死人一样,真的,你踹她都踹不醒。”

他淡淡笑着,不应,片刻,改了话题:“我听闻凡人夜夜做梦,神仙若是投胎化作凡人也能做梦,你梦里是个什么景致?”

我因求欢被拒,怏怏道:“你若好奇,去问问游梦仙不就清楚了?”

他不悦道:“我问他做什么?”

我坐起来,敛着平素积攒的耐心,慢慢道:“梦境是个神奇的玩意儿,你不亲身做做,光凭别人解说,永远都体会不到。我往日看戏文,总把自己代入到那一出出戏文里,觉得自己就是那思慕良人的莺莺,是那智斗乡绅的十四娘,是那徒手擒狼的翠翠,是那缠郎的妖媚红妆……但是总是不够真实。可是梦境真实的就像亲身经历一样,我若不醒,那便是我真实的生活:我跟着白发的青年师父坐在河边钓鱼,师父数个时辰一动不动,我抓耳挠腮,总想碰一碰他让他看看我。我跪在师父门外的青石路上,满腔的愤怒和悲伤,为什么不管我怎么讨好,师父总是不肯对我笑一笑?他对山脚下粗糙的汉子和山里迷路的脏兮兮的小孩都能笑得那么和善!为什么明明我已经收敛许多,即便喜欢师父的小村姑一再挤兑也不发脾气,师父还是觉得我顽劣不化?我衣衫凌乱坐在山腰的破落客栈里,眼里含泪,示弱道:师父,我没有插手,他撕我衣服,妄图□□我,我只是自保……”

梦里明明感同深受,屡屡跟着妖姑娘一道悲伤愤怒,但是只要梦醒,砸吧着嘴儿翻个身,想想荣府书房里单调乏味日复一日的景状,一切额外的悲伤欢乐都是浮云。

太子清越脸色有点复杂,我当他是羡慕,忍不住安慰道:“但是梦境这个东西,利弊参半,若是做个好梦,清醒乐一乐也未尝不好,但若是个噩梦,即便只是清醒后的片刻里,从梦里延伸出来的百爪挠心也是不好受的。嗐,我跟你说这些没意思,梦境于天上通晓世事的神仙终究只是个简单的神仙术……不过,你若想消遣,倒是可以一读白娘娘或是七仙女的故事,我窃以为那两个故事写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