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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男友(41)+番外

“还有别的事吗?”蒋颂眠追问,他希望能听到他期望中的那个答案。

裴轻栎眼中的光芒慢慢消散,下了逐客令,“没有了,没有其他事了,你可以走了。”

蒋颂眠低头想了会儿,转身走出裴轻栎房间,但他没有离开,而是维持着抬起手腕的姿势,盯着腕表看了十分钟。

十分钟后,蒋颂眠重新推门,原本反锁的房间被轻易推开,他缓步走近床边,奄奄一息的裴轻栎正躺在沾满脏污的床单上,手腕处的鲜血汩汩流淌,沿着老旧的床板,滴在满是斑驳的地板上。

他拾起裴轻栎的手腕,将自己的唇贴在整齐的刀口处,奇迹一般的,伤口在慢慢愈合,他似是安慰似是诱哄:“栎栎,不怕,我来了。”

但他听到裴轻栎说:“蒋颂眠,已经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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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腕骨被捏的变形,没有断也没有裂,不知道大家捏自己手腕的时候会不会有这种情况,两块骨头会“咔哒”一声朝里“收缩”一下。

第32章 玫瑰玫瑰我爱你

“蒋颂眠!已经太晚了!”

裴轻栎掐腰站在卧室门口,蹙起眉头盯着客厅里抽烟的蒋颂眠,忽然,他抽动鼻子闻了一下,疑惑道:“你今天怎么换了种烟抽?这是什么烟啊,怎么这么香?”

“爆珠烟,草莓味的。”蒋颂眠抽完最后一口,把剩下的半支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去阳台散味。

裴轻栎跟上去,站在阳台的推拉门旁边,随手揪架子上的绿萝叶子玩,“可是已经很晚了,而且你刚刚拆线,怎么又跑出来抽烟?什么时候才能戒烟?”

蒋颂眠有些无奈,“栎栎,我不是天天抽,偶尔有心事才抽一根。”

“哦~你有心事?你有心事!”裴轻栎放开绿萝叶子,手心里抓着的换成了蒋颂眠的睡衣,“你有什么心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就知道你有什么事瞒着我,你最近总是神秘兮兮——”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栎栎,明天陪我去看看我爸妈吧。”

阳台没开灯,蒋颂眠站在阴影中,叫裴轻栎看不清他的表情。

原来是想爸爸妈妈了。

裴轻栎点点头,“好。”

裴轻栎的懂事体现在他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作什么时候不能作,涉及父母长辈的事情上,他都是听话的,更别说蒋颂眠的父母早已不在人世,他不是去拜访,而是去祭奠。

“蒋颂眠,明天我陪你去,你别难过。”裴轻栎从光明走入那片阴影中,陪蒋颂眠站在一起,面前的人个子太高,他需要用力仰头才能看清蒋颂眠的脸。

那张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本来垂着的眼睫微微上抬,跟裴轻栎对视,眼睛里盛的是化不开的哀伤。

“蒋颂眠,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为了哄蒋颂眠开心,裴轻栎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清了清喉咙,清澈悦耳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玫瑰玫瑰最娇美,

玫瑰玫瑰最艳丽,

春夏开在枝头上,

玫瑰玫瑰我爱你。”

他们的手掌相接,随着欢快的调子,脚下也在轻轻挪动打着节拍,像是在跳一只双人舞。

这样的气氛太好,就连乌云也悄然离开,月光赐下一块明亮的舞台,他们就从阴影中一路跳到月光下,只不过唱歌的人变成了两个。

低沉与清澈两种声音交织缠绕,四目相对间,其中流转的情愫与爱意炙热滚烫。

“玫瑰玫瑰情意重,

玫瑰玫瑰情意浓,

春夏开在荆棘里,

玫瑰玫瑰我爱你……”

双人舞最后变成了两个人相拥在一起轻轻晃动,一首歌也早已丢了歌词,在蒋颂眠嘴里断断续续哼出调子。

裴轻栎贪婪地吸食蒋颂眠身体的味道,环在劲腰上的手臂愈发收紧,他今天才知道,蒋颂眠舞跳的很好,蒋颂眠歌唱的也不赖。

蒋颂眠所接受的优秀的家庭教育决定他会是一个完美的绅士,只是裴轻栎从未仔细观察过。

“蒋颂眠,我今天才发现你真的很好。”

蒋颂眠“嗯”了一声,“我今天也发现你品味变好了,居然会唱这种歌,我还以为你只会唱收破烂。”

裴轻栎:“……”

他回怼道:“我会唱这首歌是因为我哥总听,你会唱这首老歌倒是不稀奇。”

听出裴轻栎话里话外说他老,蒋颂眠淡然一笑,没跟他较劲。

裴轻栎突然打了个哈欠,半睁着雾蒙蒙的眼睛往蒋颂眠怀里一扎,一头红毛来回乱蹭,“蒋颂眠,我困了,困得走不动了。”

“叫声好听的,我就抱你去睡觉。”

好听的?裴轻栎眨眨眼,揣着坏心眼,垫脚凑近蒋颂眠耳边,连声音都没怎么发出,几乎只是用唇齿描摹了两个字。

“老公。”

但蒋颂眠听到了。

他一把抱起裴轻栎往厨房走,“今晚别想睡了。”

第二天清晨,去凤凰山陵园的路上,裴轻栎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意识到车子已经很久都没动,他才悠悠转醒。

“蒋颂眠?到了吗?”

蒋颂眠递过去一瓶热牛奶,打开车窗透气。

“到了,喝完牛奶再下车。”

裴轻栎不高兴,推开牛奶,“到了你怎么不叫我啊,这显得我们很不庄重,我们赶紧去吧。”

“没事,我爸妈不会在意的。”蒋颂眠替他把牛奶拧开,重新递回去,“你早上没吃饭,喝点牛奶,不然待会肚子会一直叫个不停。”

裴轻栎岂止是早上没吃饭,他昨晚也没睡好,今天穿裤子的时候胯骨都是疼的。

“今天有这么重要的事你还——”裴轻栎把话咽下去,气呼呼抢过牛奶,咕咚咕咚两口下肚,然后推门下车。

“我要去买束鲜花,蒋颂眠,你妈妈喜欢什么花啊?”

蒋颂眠陪他往花店走,“应该是洋桔梗吧,我不太确定那是什么花,只记得我还小的时候,家里经常会看到一种粉白色的花,我也是听我爸说那叫洋桔梗。”

裴轻栎买了一大束粉白色的洋桔梗,又挑了几支满天星做点缀。

路过居庸叠翠的石碑,再往里走一会儿就是蒋颂眠父母的墓,那是一个独立建造的合葬墓,一块墓碑上贴着两个人的合照。

蒋父蒋母去世时年纪不大,照片上的两个人依偎在一起,蒋父容貌端正,蒋母温婉动人,而蒋颂眠则完全集中了两个人的优点。

“爸,妈,早上好。”蒋颂眠打过招呼,跪下给父母磕了三个头。

裴轻栎见状,赶紧学着蒋颂眠的动作跪下,膝盖还未着地,就被蒋颂眠一把托住。

“栎栎,你不用跪。”

“得跪,我很讲规矩的。”裴轻栎声音很小,他坚定地拨开蒋颂眠的手,僵着身子不甚熟练地磕完头,结结巴巴开口道:“叔、叔叔阿姨,早、早上好。”

在裴家这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不说裴轻栎,就是裴溯也从没跪过什么人,但蒋家重孝悌礼义,逢年过节,不管是拜访长辈还是祭奠亡者,都要行跪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