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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色男友(30)+番外

裴轻栎:“……”他第一炮还没打出去呢。

他脱了衣服换上泳裤,拿一张大浴巾披在身上,鬼鬼祟祟跑出去,进了池子也不放下,把自己裹得像个进了男汤的小闺女。

周鹤奇怪:“你们北京人洗澡都裹着毯子洗吗?”

王闻笙抖着肩膀笑话裴轻栎,“对,我们北京人都裹着毯子洗澡,待会儿我也去裹一个。”

裴轻栎被他一激,把湿透的毯子往池子外面一丢,装作若无其事往身上撩水,实则遮挡自己胸前的红肿。

蒋颂眠干的好事,胸膛都给他嘬肿了,好在屋里光线暗,没人看见。

“哎老王,过几天跟我去定几个牌子。”

“定什么牌子?”

“啧,玺霖的应援牌。”

听着祁愿跟王闻笙聊到玺霖,裴轻栎想到他那副还没开始动笔的画,又想到了欠蒋颂眠的一万块钱,脑子里昏昏沉沉时,才意识到自己泡过了头。

他软着手脚从池子里爬出去,抚着胸口往外走,“我不行了,我好像有点缺氧,我出去透透气……”

他微闭着眼沿着墙一路走,寻着凉气走进更衣室,正要穿上T恤出去透气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细微的脚步声。

“谁唔——”

一只大手突然从后面伸出捂住他的嘴,高大身躯向前一步,将他紧紧压在衣柜上,另一只手则捉住他的两只手腕捏在手里,

“唔——”裴轻栎死命挣扎,却被抱得更紧,那种被朴贤英盯住的感觉又如骨附蛆般爬上脊柱,裴轻栎额头霎时间出了一层冷汗。

“放开唔——”挣扎间,一条滑腻的舌头黏上耳垂,裴轻栎猛地一僵,而后攒足了力气往后一撞。

“砰——”柜子倒地的声音。

裴轻栎仓惶转身,就看见蒋颂眠躺在变形的柜子上,一脸无奈地看过来。

“脑子不大,劲儿倒是不小。”

他以为裴轻栎会咋咋呼呼骂他一顿,可裴轻栎却往身后柜子上一靠,肩膀猛地往下一掉,低着头一动不动。

“栎栎?”蒋颂眠站起来,低头去看裴轻栎的表情,“栎栎?吓到了?”

“蒋颂眠……”这一声已经带上了哭腔,“你干嘛啊?”

“栎栎,抱歉,真的吓到了吗?”

“你要吓死我了……”

他才经历过被下药的事,又听说了朴贤英把别人囚禁,还在后怕中,被蒋颂眠一吓,现在整个人都在无意识地颤抖。

“抱歉。”蒋颂眠板着一张严肃的脸,把裴轻栎搂进怀里顺了顺毛。

裴轻栎额头的冷汗鼻尖的热汗全擦在蒋颂眠肩膀上,任由他搂着哄了会儿,才依依不舍抬起头,问道:“蒋颂眠,那个被囚禁的男生怎么样了?”

蒋颂眠浑身僵直,拍打裴轻栎后背的手也停下来,他稍稍俯身,跟裴轻栎平视。

“栎栎怎么知道的?我记得已经跟校方说过不要透露。”

“连我都不能说吗?”说着,裴轻栎皱起眉毛,“蒋颂眠,是我认识的人吗?所以你不想告诉我?”

“不是,我们都不认识,他现在在医院,会得到很好的救治,栎栎不用担心。”

“哦……”裴轻栎嘴上答应了,接下来一句还是要问,“那个姓朴的对他做什么了?”

蒋颂眠动了动嘴,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他抬手把裴轻栎的红毛揉乱,揉得像朵绽放的大头玫瑰。

“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那些东西对裴轻栎来说还是太过残忍,蒋颂眠不想让他知道。

“你不说我也知道。”

裴轻栎低头想了会儿,戳了戳蒋颂眠手里的手机,又问他借钱,“蒋颂眠,我再借点钱呗。”

“借钱做什么?”

“你又管我?你借不借?你不借我找我哥借去。”

蒋颂眠笑着拿起手机,边给他转账边说:“那一万你挣回来了吗?这次借多少?”

裴轻栎伸出一个手指头,“还是一万叭!我挣钱很快的,再说了,债多不压身。”

“你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蒋颂眠说完,红包发送成功,裴轻栎立马领了,丁零当啷进账的声音清脆悦耳。

裴轻栎嘴角紧紧抿起,转手把这一万块钱给刘礼发了过去。

【裴轻栎:刘老师,我已经听说那个男生的事情了,能不能帮我把这一万块钱捐给他,麻烦了!】

刘礼回复很快,字里行间都是无奈与叹息。

【刘礼老师:你也听说了?好在你那件事大家都不知道,别害怕。】

【刘礼老师:那孩子是挺惨的,被锁在地下室一年多,因为父母双亡,又不是本地人,所以一直没有人发现他失踪,不过好在已经救出来了,学校会出资救助,你这笔钱我也会转交给他的。】

裴轻栎一个字一个字仔细地看过去,眼圈变得通红。

其实裴轻栎是个心思细腻共情能力很强的人,这样的性格会驱使他对陌生人的遭遇产生同情和共感。

刘礼的一番话让裴轻栎心里堵了一块石头,他弹弹大拇指,打下一段话发过去。

【裴轻栎:刘老师,如果钱不够你一定要跟我说,我还有钱,可以帮他。】

刘礼知道裴轻栎家不缺钱,但给一个人治伤能花多少钱,学校给的差不多就够了,更别说蒋氏集团也捐赠了一大笔钱,足够那个孩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刘礼老师:你有这份心是很好的,我替那个孩子谢谢你,你也很幸运,好在你男朋友去的及时。】

他很幸运,因为蒋颂眠来救他了,虽然晚了点,但时间卡的刚好。

收起手机,裴轻栎又开始抠裤缝。

蒋颂眠安慰道:“栎栎,别难过,不同人不同命,你要学会理性看待。”

裴轻栎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他想了很久才想到:“蒋颂眠,我总感觉,他是替我挡了这件事……”

话说出口,他看见蒋颂眠的脸猛然往下一拉,变得铁青难看。

裴轻栎吓了一跳:“蒋颂眠,你怎么了?”

“栎栎,以后不许说这种话,他没有替你挡任何事,这就是他的命。”

“可是——”

“他的命就是这样,没人能改变。”

裴轻栎胸前提起一口气,还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了回去。

回到家,Y的那一单被他抛在脑后,他用了一夜时间,画了一副名为《玫瑰少年》的画。

第二天清晨,蒋颂眠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挂着两个黑眼圈的裴轻栎和他面前那幅画。

“一夜没睡?”

“嗯。”裴轻栎缓缓点头,因为困倦,说话都黏糊糊的,“没事,之前来了灵感经常熬夜,习惯了。”

如果这时推门进来的是裴溯,肯定要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爱惜身体,但蒋颂眠没有指责,而是认真端详起他的画来。

画上是一个黑发少年,正半阖着眼向前直视,少年嘴中衔着一支带刺的红玫瑰,根茎上的乱刺将他唇周刺得鲜血直流,沿着血迹向下看,少年整个下巴都已经腐朽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