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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64)+番外

他不敢去看傅辞洲的眼睛,只想要单纯地靠近。

拥抱、触碰、和安抚。

他想和傅辞洲在一起。

仅此而已。

-

深冬的夜晚,室外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如果条件允许,傅辞洲是想一直把祝余抱到天亮。

然而还没过一会儿,对方就在他怀里打了一个喷嚏。

祝余身体有点差,夏天太热会中暑,冬天太冷爱发烧,傅辞洲被他折腾过不少次,现在多多少少长了个心眼。

牵着手把人带回医院,祝余取下傅辞洲的外套递了回去。

“你要回家吗?”傅辞洲收回自己衣服,依旧担心祝余的身体,“我可以送你。”

祝余摇了摇头:“我还要值班。”

林巍的话祝余现在一点都不想信,他去问了科室内的负责人,结果对方压根就没请假。

祝余早就有所预料,在听到结果时毫不吃惊。

他回到办公室穿上白大褂,随手扯了个口罩戴在脸上。

晚上值班一般也不用带,更何况是办公室一人都没有的情况下。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祝余就是想带着。

空气中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在明天的六七点钟时清洁工会重新开始喷洒清扫。

那时的消毒水浓度应该是最高。

祝余按住自己的口罩,上半身后移靠在椅背上。

温热的呼吸被困在其中,贴上面颊。

“当当当”三声轻响,祝余坐直身体,说了声“请进”。

他拧开笔帽,拿过桌上一份病程记录。

手指随意翻动纸张,抬眸看向桌前来客。

是傅辞洲。

他一手按住桌边,另一只手递给他一颗大白兔奶糖:“奶奶给的。”

祝余重新垂下眸子,目光停在那一颗红蓝相见的糖纸上。

可是并没有把它拿过来。

“我明早过来,”傅辞洲把那颗糖放在了祝余的手边,“给你带早饭。”

祝余的拇指指腹抵着病程一角,像是在跟什么较劲似的,把纸张都给顶皱起来了。

“嗯。”他小声地应了一句,依旧低着头。

“我走了。”傅辞洲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房门被关上时发出了一声轻响,祝余仿若无事地翻了几页病程,最后还是没忍住继续无视那块搁在一边的奶糖,把它拿过来握紧了掌心。

另一边,傅辞洲去了停车场准备回去。

一路上周围车位空出来不少,空荡荡的,安静得有点渗人。

就在傅辞洲快到出口准备掏证刷卡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横空出世,跟没长眼似的直接往他车头上怼。

他反应迅速急踩刹车,轮胎磨着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尖锐声响。

谁他妈有病啊在停车场里玩这个?!

傅辞洲一把扯下的安全带,隔着两个挡风玻璃看见对面车里林巍玩味的笑。

“操,”他暗骂一声,“疯子。”

这场事故发生在出口,停车场的工作人员很快赶来询问情况。

林巍认错态度良好,还下车给傅辞洲配了个不是。

“让您受这么大惊吓真不好意思,我请你喝一杯,你看怎么样?”

工作人员没见过这么个自来熟的赔罪方式,有些奇怪地盯着林巍。

“去哪?”傅辞洲问道。

工作人员奇怪程度又加深了几分,看着这两人像在看着怪物似的。

林巍抿唇一笑,开门上车:“跟着就行。”

两辆车一前一后出了医院,林巍没走多远,就停在了一个街口外的临时停车位。

他下了车,也不去管傅辞洲,直直进了家便利店。

再出来时,他的手上拎了一提啤酒,没什么讲究地坐在路边上,打开了其中一罐。

傅辞洲和林巍的接触很少,在他印象里还以为对方是个什么斯文的正经文化人,没想到竟然也能跟王应袁一夏似的指哪坐哪,没一点心理包袱。

他走去林巍身边,林巍抬手递给他一罐啤酒。

犹豫几秒,傅辞洲接了过来:“长话短说。”

“真不好意思,”林巍抹了把嘴,笑道,“我要说的话特别多。”

傅辞洲单手打开啤酒,里面的泡沫一窝蜂涌了出来,顺着易拉罐滴落在地。

林巍赌他不走,而他也的确没走。

“我和祝余认识七年,我比你了解他,”林巍站起身子,对傅辞洲一挑眉梢,“你承不承认?”

傅辞洲嗤笑一声,抬手喝下一口啤酒。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可是却不得不承认。

现在自己对祝余的了解几近于无,而填补这七年的,就是林巍。

“哈!”林巍笑地后退一步,“你知道造成这一切的是谁吗?”

傅辞洲看着他,微微皱起了眉:“这是我和他的事。”

“你是不是觉得是你父母,”林巍突然靠近傅辞洲,几乎要撞上他的鼻尖,“觉得是祝余的父母?”

傅辞洲推开林巍:“你想说什么?”

“我从知道祝余的事情开始,就很想骂你一顿,”林巍仰头把剩下的啤酒喝完,手指收拢捏扁罐子,“你不理解他,也不体谅他,你除了爱他什么都没做过,甚至差点害死他。”

傅辞洲一成不变的内心终于起了层波澜:“他怎么了?”

可是林巍却像是没听见似的,依旧说着他想说的:“你既然知道祝余小时候的经历,就明白他的心理一直都不是一个健康的状态,可是你不顾他的反对坚持公开你们的关系,想过会恶化他的病情吗?”

傅辞洲手指用力,把易拉罐捏的“咯噔”一声响。

他没想过。

他甚至没想过祝余的心理健康问题。

“你知道祝余是什么样的吗?他跟你在一起真的是开心吗?你喜欢的是祝余吗?”林巍顿了顿,一字一句问道,“是他,还是那个已经死了的‘祝余’?”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交,傅辞洲眸中漆黑,看不清任何情绪。

“我和祝余的确存在很多问题,但是我会妥善处理。”

“妥善处理?”林巍觉得好笑,“你们的问题出在哪?你要怎么处理?你去问祝余?你觉得他会和你说?”

傅辞洲目光深沉,低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知道有一种病叫数字恐惧症吗?”林巍扔了手上的易拉罐,弯腰又拿起一瓶来。

他就像是酒后闲聊,随意而又散漫:“我看过一个案例,有个人患有数字4恐惧症。他看到数字4就呼吸困难害怕心慌,比如4路汽车、4根油条、单价为4的商品,或者显示的4点、14点、44分。”

“他会不坐那一路汽车,会扔掉一根油条,会换其他商品,会在他认为危险的时间里陷入极度的恐惧中无法自拔。”

“这种情况很多是受到刺激后留下的心理阴影,比如恐惧数字4的人,在童年都发生过与4有关的惨案或者重大打击。”

“你就是祝余的数字4。”

第100章 奶糖 他以前没有护住的人,现在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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