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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渍奶糖(150)+番外

祝余的呼吸缓了下来,人也有了些力气,把脸转去背离傅辞洲的方向。

痉挛着的手指逐渐放松,他松开自己的衣服,尝试着把另一只手抽出从傅辞洲手里抽出来。

可是傅辞洲握着不松,他没办法。

祝余一时急火攻心,呼吸又粗重了起来。

好想就这么死了。

被傅辞洲抓着,干脆就这么死了。

他活着是为了什么?

他以后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徐萍都想让他死,祝钦会有个被治愈的健康的新儿子。

他的心脏病治不好,他从一开始就不该活。

好想死,死了算了。

“我松开,我松开…”傅辞洲像是被吓着了,忙不迭地把祝余的手松开,“你别激动,注意身体。”

在死亡面前,其他的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祝余闭上眼睛,蜷起刚才被傅辞洲抓过的手指。

傅辞洲双手撑着地面,明白自己的挽留全是徒劳。

“祝小鱼,你要好好活着,”他哽咽道,“你好好活着…算我求你的,行不行?”

祝钦长长叹了口气,他抱起祝余,转身离开。

“活下去,”傅辞洲手指抓过水泥路面,终究是把头低了下去,“求…你了。”

他活了十几年,也就在两个地方低过头。

一个是在亲吻祝余的时候,还有一个,是求他活下去。

-

大概是考虑到了祝余对老家的反感程度,祝钦并没有按照原本的想法回老家。

他找了一圈朋友,才勉强在隔壁市区租了个房子,又急忙去联系学校。

“一模省二”这个名头一说出去,祝钦联系的第一所学校都没问清楚具体情况,就急吼吼地要来接人了。

新环境还算友好。

祝余依旧坐在最后一排,有了一个新的同桌。

别人和他打招呼他也不说话,整天只顾着低头写题目,被班里偷偷议论着一模省二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书呆子。

不过他长得够帅,个子又高,时不时会被女孩子偷看,然后想法设法要他的联系方式。

但都失败了。

祝余压根就没有手机。

他的手机放在房子里,自从离开南淮后就从没开过机。

也正因如此,王应和袁一夏废了老鼻子劲才顺着老陈找到祝余,不远千里跑来他的学校,冒着翻墙被抓记处分的风险,终于找到了祝余。

“我余!”王应热泪盈眶,在课后冲进教室,越过对方的同桌,把祝余抱了个满怀。

袁一夏还算理智,紧跟其后把两人都揪出教室。

“怎么突然转学了?都不跟我们说一声?老傅也没了,你们两个电话没一个打通的!我靠,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哥们了?有事儿都不吱一声的!”

王应跟个小喇叭似的,没等祝余说话,先是劈头盖脸一通问。

袁一夏皱着眉,也说道:“你和老傅是不是出事了?”

他们三人站在走廊,班里的人都伸着脖子看热闹。

祝余垂着眸,站在那儿愣了半天,最后点了点头。

“卧槽…这事儿看起来还不小。”王应没再继续问下去。

“有什么哥们能帮忙的吗?”袁一夏拍拍祝余的肩,“电话都有,随叫随到。”

祝余轻轻“嗯”了一声:“有。”

袁一夏连忙问道:“啥事?”

祝余推开自己肩上袁一夏的手臂,转身回教室,“别来找我。”

袁一夏微愣,伸手拉住了祝余的手臂:“你怎么了?”

“没事,”祝余淡淡道,“我上课了。”

他走回位置上坐下,继续拿笔算题。

王应和袁一夏在走廊里面面相觑,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是祝余?”王应傻了,“这不是祝余吧?”

“烦死了,”袁一夏退了一把王应,“就你他妈屁话多。”

他皱起眉头,从书包里掏出了一个信封来。

“这啥?”王应凑过去脑袋问道。

袁一夏把书包往王应怀里一扔:“在这等着。”

那是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甚至连封口都只是折了一下而已。

袁一夏把信封放在祝余的草稿纸上:“老傅明天下午三点的飞机,他爸送他出国了。”

-

祝余没有拆开那个信封。

当然,他也没准备去机场和傅辞洲来一段生离死别。

当天放学,他停在垃圾桶旁。

那封信捏在他的指尖,在垃圾桶的上方悬了很久。

干脆扔了吧。

不想说话,也不想思考。

不停的学习导致疲惫,回家一挨枕头就能睡着。

他想傅辞洲,想到只要空闲下来都会想他。

有时候想得厉害,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比如今天。

想抱抱小鲨鱼,想摸摸檀木手串。

可是祝余身边什么都没有。

像是戒除d瘾,在极度痛苦后就会慢慢就会学会如何逃避。

远离、躲藏、避而不谈、过度忙碌。

他把关于傅辞洲的一切都扔在了南淮,什么都没带过来。

但是物件留在了那里,人却可以过来找他。

王应和袁一夏就像是让他复发的引子,痛苦打了个轮回,重新再来一次。

祝余想傅辞洲,想得心窝子都发疼。

隔天下午,他闷头做了套理综试卷,用了将近两小时,选填一共错了五道。

这张卷子应该是废了。

祝余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蓝天。

今天天气很好,适合飞行。

他的期望的未来却在此时坠毁。

闲散得丁点不剩。

-

高考前的几个月总是过得很快,六月六号,是傅辞洲十八岁生日后的第三十四天。

祝余人是借读,学籍依旧留在南淮一中,高考得回去考,而考场恰好又分在了本校内。

他没有去看考场,而是在原来的家里结结实实睡了一觉。

这个床他和傅辞洲一起睡过。

床铺上还是熟悉的洗衣液的味道,就像一切都没变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前的安慰,祝余今晚梦见了傅辞洲。

“十八岁,可以公开了吗?”傅辞洲左脸上还抹着奶油,抱着他亲了一口。

祝余笑着,食指挑了一坨奶油,在他右脸上又画了一道:“我还没到十八呢!”

“那你什么时候到十八?”傅辞洲咬住祝余的手指,把剩下的奶油吃进嘴里。

“等…我们可以公开,”祝余突然收敛起了笑容,“我就十八。”

梦醒了,是傅辞洲十八岁生日的第三十五天。

他检查好考试用具,出了卧室发现祝钦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早餐。

“一个油条,两个鸡蛋。”祝钦把盘子往祝余面前端了端。

祝余很想吐槽现在卷子都一百五起步了,祝钦这也不知道在咒谁。

但是也就这么一想。

他像是已经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与兴趣,只是拿过那一个茶叶蛋,敲碎了鸡蛋壳。

高考加油。

-

不得不说,高考真的全是中国最大型的考试,祝余拎着考试袋出门,感觉全世界都在给他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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