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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剪相思(24)

夜深了,寂静的巷道内,偶尔有寒风扑面而来。

夏筠柔下了王应东的车子,轻声对他说:

“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就在这分手,很晚了,我不请你上去坐了。”

王应东是她的学长,同时也是家境富裕、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人长得斯文清秀,苦追夏筠柔的历史更是可以追溯到她考进兴大的那一刻起。

夏筠柔从来没给他好脸色看过,直到最近态度才有大大转变。

“筠柔,明天我能不能请你喝咖啡、看电影,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夏筠柔犹豫一下,她摇摇头,“不行,我明天另有约会,还是改天再说吧!”

王应东却不死心地哀求道:

“筠柔,别这样,你能不能只理我一个人,不要和其他人来往?”

夏筠柔不耐烦地蹙起眉梢了,“王应东,我很累了,你能不能先回去,看电影、喝咖啡的事,你明天再打电话来商量好了。”

夏筠柔睁大眼睛瞪着他,“如果你再不走的话,你以后就不必来找我了。”

王应东脸色一顿,无奈之余只好妥协了,而他依依不舍的目光频频流连在夏筠柔柔美动人的容颜上,“那……我明天再给你联络,再见,筠柔。”

目睹王应东开车离去,夏筠柔如释重负地轻嘘了口气,从皮包里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时,一双结实有力的男性臂弯倏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她惊吓万分,还来不及喊出尖呼,就看到了莫凡毅那张俊逸隐藏着怒气的男性脸庞。

惊魂未定,她酸楚万分、悲喜交集地告诉自己,她终于等到他了,但,只要一思及这两、三个月她所受的煎熬,那种在希望和失望门槛里来回徘徊的折磨,她的喜悦立刻化成了嗔怨,尖酸挖苦的话立刻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

“莫大教授,你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你欢度圣诞节的方法就是当我们这栋女子公寓的守护神吗?”

莫凡毅的下鄂紧缩了,他痛苦而无奈地低叹道:

“筠柔,如果你恨我,也请你爱惜尊重你自己,不要玩这种放纵自己、暮四朝三的感情游戏。”

夏筠柔执拗地昂起下巴,冷声地反击道:

“多谢你的忠告,不过,我并不是你的学生,不劳你捞过界来对我演说大道理,我并不在你莫大教授的管辖范围内!”话毕,她掉头欲走,气恼他迟迟才来的温吞反应。

莫凡毅却紧紧抓住她的肩头,把她嵌印在冰冷的石墙上,他目光炯炯地紧盯着她,沉声说:“话不说清楚,你不准离开!”

夏筠柔奋力挣扎着,她冒火地瞪着他,“你放开我,你凭什么管我?”

莫凡毅用自己的身躯贴住她,制住她的蠢动,这份暧昧、揉合了愤怒和激情的亲密动作,让两人微微一凛,皆在一股难言的万般滋味在心头。

莫凡毅盯着她愠怒而难掩窘意的美丽容颜,生硬粗哑地告诉她,“我不会放开你,除非……你答应改变你朝秦暮楚的作风,否则,我跟你耗定了。”

“笑话!你凭什么管我?你放开我,不要这么莫名其妙!”夏筠柔并不想气走他,在她好不容易费尽心思把他激来之后,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锐利的舌头,硬要和他针锋相对着。唉!是谁说的?女人心海底针。

对于她的惊怒交集的斥骂,莫凡毅仍是简单扼要的句,“不放!”

夏筠柔火大了,她不想和他僵持下去浪费时间了,于是,她出其不意张嘴咬了他的手腕一口。

莫凡毅强忍住手腕的痛楚,“咬吧!咬重一些,别客气,如果这样可以宣泄你的怨气,让你放弃这种危险而疯狂的生活形态,我绝无怨言,更甘之如殆!”

夏筠柔心头一酸,对于自己的泼辣,对于自己的委屈,对于她和莫凡毅那柔肠百转、爱怨交织,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的感情纠葛,她一时泪如泉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酸楚悲苦的情绪了。

她的珠泪盈盈绞痛了莫凡毅的心,他温柔而了解地拥着她颤悸的身子,沙哑柔声说道:“哭吧!把你心里所有委屈和不满都宣泄出来吧!”

夏筠柔再也歇止不住奔腾滚动的泪意,她一面哽咽地抽泣着,一面举起粉拳捶着他的胸膛,哭诉着指控他的罪状。

“都是你!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来撩拨我,又为什么在招惹我之后又耍大牌,按兵不动,你好可恶,你好可恨……你为什么不滚回美国去?为什么要来招惹我……”

她那断断续续、抽抽噎噎的呢喃让莫凡毅听得热血翻涌、心旌动摇,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压抑多时的感情了。

他伸出微颤的手,捧住她泪痕狼籍的脸,倏然俯下头封住她那颤抖如风口玫瑰的小嘴,一串绞人心碎而深情的叹息从他的齿缝中飘出:

“噢!筠柔,天知道我有多么地爱你,爱你啊!”

夏筠柔忍不住闭上眼,从眼眶里跌出一串晶莹而动容的热泪,然后,她笑了,酸楚而虚软乏力地蜷缩在莫凡毅宽大温暖的怀抱里,任他辗转而痴迷地吻着自己——

夜更深了,空气中飘着异样温存而醉人的气息。

这是一个温馨感人的平安夜。

更是属于情人浪漫夜!

夏筠柔带着晕陶而梦幻似的笑靥悄悄上楼,悄悄开门,唯恐惊扰了“左邻右舍”。

习慧容躺在上铺并没有睡,她正津津津有味、聚精会神熬夜看一本写得十分曲折离奇的科幻小说,听到开门声,她立刻放下小说,从床上翻身坐了起来。

“小姐,你还当真跳通宵啊!你可知道现在几点了?”

夏筠柔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一下腕表,凌晨两点四十分,她颇有歉意向习慧容行个九十度的大礼,小声地赔罪道:

“抱歉,打扰了你的睡眠。”

习慧容无所谓地耸耸肩,“没关系,我正在K倪匡的小说,不过……”她神情凝神地打量着夏筠柔那张喜盈盈、嫣红如醉的脸庞一眼,狐疑而难掩忧心地说:

“我今晚虽然有事没去参加圣诞舞会,但,我相信今晚的舞会一定办得不错,不过,我实在很难相信你和王应东那个有点娘娘腔的公子哥儿玩真的,更不相信你有那个耐性跟他跳了一人晚上的舞!”

“对,我是跟他跳了一个晚上的舞啊!”夏筠柔笑意嫣然地说。

“老天!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别告诉我让你双眼发亮,笑得好象做梦的小傻瓜的人是他。”习慧容提高了音量。

“不,当然不是他!”

习慧容蹙起眉端思索了一下,然后她的眼睛睁大了,“老天!该不会是……那个大帅哥莫凡毅吧?”

夏筠柔眼波里荡漾着一丝醉意,她低眉敛眼,但笑不语。

“老天!”习慧容一副天塌下来的神情,她转动着一对清亮慧黠的眼珠子,“MY GOD!I SEE,原来真的有圣诞老公公,可是,他也未免太偏心厚此薄彼了吧!我也是拉着警报,需要爱情滋润、男人关爱的寂寞女子啊!为何他看不到我挂在心中的‘袜子’呢?”她装腔作势、不胜委屈幽怨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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