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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心缘(40)

没想到,这两个气势逼人、装扮形态都酷似义大利黑于党杀手的陌生男子,竟对她彬彬有礼的颔首欠身。其中理著小平头、肤色较黝黑的那位仁兄,还客客气气压低嗓音向她问著:「请问你是裴斯雨,裴老师吗?」

裴斯雨一脸困惑的微微蹙著秀眉,敢情他们是冲著她来她来著?她艰困的压抑著那股惊惧交集又疑虑不安的感觉,抿抿乾燥的嘴角,力持镇定的点点头说:

「是,我是裴斯雨,请问你们半路拦人,有何贵事?」贺宇庭彷彿也能从她僵硬的身体语言中,体会到那份不太寻常的紧张和恐慌,他紧紧握牢裴斯雨冰冷微颤的手,勇敢的告诉自己,他要保护他最敬爱的新妈妈,不让这两个看起来像坏蛋流氓的家伙欺侮她!

「是这样的,我们老板想请你去他办公室谈谈,希望你——赏光,乖乖跟我们合作,而我们┅┅」那个留著小平头的仁兄,有意无意的朝贺宇庭撇撇嘴,露出了阴沉暧昧的笑声,「不会为难你的小朋友的。」

裴斯雨下意识的揽紧了贺宇庭的肩头,她面如白纸,浑身颤悸的说:「我又不认识你们老板,为什麽要跟你们去见他?」

平头老兄摸摸下巴,阴恻恻地逸出了嘿嘿两声怪笑,「裴老师,这件事恐怕由不了你做主喔!我们是诚心想用最文明的方式请你过去做客。如果你不肯合作!硬要跟我们这些做属下的为难,那么┅┅」他耸耸肩!朝他那位体型更魁梧壮硕的夥伴抬抬下巴,一把亮晃晃而刺目的小弹簧刀,便架在贺宇庭的小下巴上。

裴斯雨吓得心惊胆寒,血色尽褪。「你们┅┅你们不要伤害他,我┅┅我跟你们走就是了。」

平头老兄露出了满意的狞笑声,在他的点头示意下,他那始终保持沉默的夥伴,即刻俐落的收起了弹簧刀。

「裴老师,叫你的小朋友放聪明点,看牢他的小嘴别乱说话,否则,他可能永远也见不到你了。」平头老兄又笑嘻嘻的提出警告,并蹲下身,轻浮地拧了拧贺宇庭异常苍白的面颊一下。

贺宇庭倔强的扭过头,用力甩开他的手,然後,他昂起下巴,无视於裴斯雨焦灼紧张的眼神,激动而生气的骂道:「我老爸会拿乌兹冲锋枪毙了你们这两个坏蛋的!」

平头老兄错愕了好一会,然後,他轻轻揪住了贺宇庭的衣领,把他举得高高的!像老鹰捉小鸡似的提到和自己眼睛平视的高度。然後,他捂住贺宇庭还来不及发出鬼吼尖叫的嘴巴,要笑不笑的瞅著他慢声说:「小鬼,你很有种,你如果还想见到你的裴老师,你最好乖一点,不要乱吼乱叫,要不然刚刚那把小刀子,就会不小心的扎进了裴老师的心脏,你不希望你的裴老师死翘翘吧!」为了加强他恫吓的效果,他的夥伴已经默契十足的箝制住裴斯雨的肩头,并再度亮出了那把弹簧刀。

贺宇庭已吓得脸色发白,瞳孔紧缩,不敢再有所蠢动了。

平头老兄满足的捏捏他冰冷的面颊,「很好,你很乖,大坏蛋都喜欢听话的乖孩子的!」说著,他放下了瑟缩惊惧而全身发抖的贺宇庭,架著泪影闪动、慌乱无助、又气又怕的裴斯雨,拐出了巷道,坐进一辆全黑的欧宝轿车,以最快的速度扬长而去。

惊吓过度的贺宇庭立刻找回他的勇气,他没命而用力的拔腿在後头追赶著.那张出奇惨白的小脸已挂满了惶恐惊惧的泪珠儿。

然後,他绝望的看著那辆黑色的轿车,消失在他模糊的视线之外,他连忙折回头.哭著抓起公共电话的听筒,紧张而害怕的拨著贺之曛行动电话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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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斯雨被直接「请进」了鼎国企业集团的办公大楼,一路带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陶则刚好整以暇的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他轻轻一扬眉,那两名圆满完成任务而训练有素的属下,立刻退了下去。

偌大的豪华办公室,就只剩下裴斯雨和陶则刚面面相对著。

裴斯雨望著陶则刚的眼神,除了困惑、不安外,还有一份说不出来的愤怒和不满。

陶则刚细细的打量著裴斯雨,深为她那份温婉灵秀、清逸纯净的美所震慑,这的确是个气质出尘而耐人寻味的女孩子,难怪转战情场、炙手可热却冷漠世故的贺之曛会对她情有独锺,甘愿为她结束游戏风尘的岁月,套上婚姻的枷锁。

他那种肆无忌惮、评头论足的眼光,让裴斯雨憋在心底的怒气化为一股白热化的火光,迅速染红了她的双颊,燃亮了她的黑眸。

「陶先生,我与你素昧平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无礼的方式!绑架我来觐见你?」她寒声提出质疑。

陶则刚目光闪烁了一下,非常佩服裴斯雨临危不乱的气度和胆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用这种非常手段来羞辱你的,只是——事关紧急,我不忍心见你与虎谋皮!在慒懂无知的情况下,赔上自己一生的幸福。所以,我只好——采取这种情非得已的办法,请你过来相见。」

「你大费周章的把我请来,到底有什麽用意?何不乾乾脆脆、痛痛快快的说明白,而不要跟我玩这种暧昧不明的文字游戏?」裴斯雨审慎而狐疑的望著他!沉声回答。

陶则刚微微一笑,态度稳重而沉著安详。

「我要说的可能会刺激到你,但忠言逆耳,长痛不如短痛,为了让你慎重考虑你和贺之曛的婚事,我不得不枉作小人,奉劝你打消嫁给贺之曛的念头,免得後来自掘坟墓,後悔莫及!」

裴斯雨万万没想到陶则刚煞费苦心,以强硬的手段逼她碰面的目的,只是好心的想送上他的金玉良言,苦口婆心劝她不要和贺之曛结婚,这真是一则荒诞而令人匪夷所思的笑话!

她摇摇头,露出了忍耐的微笑,「陶先生,我知道你跟贺之曛有过商场上的过节,所以,你对他很感冒!也怀著很深的敌意和成见。但,你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我嫁给他是我的选择,好坏都与你无关,似乎用不著你越权来关心!」她振振有辞的说。

陶则刚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他很快的又恢复镇定自如的神态,以一种诚挚而感慨的口吻说道:「没错,以常理来看,我今天这种作为是唐突而慌谬了些。但,为了让你真正了解到贺之曛的真面目,阻止另一场悲剧的发生,我是不惜任何代价的,因为,我不想见你和我的未婚妻唐心柔一样,被贺之曛那个虚情假义、冷血无情的伪君子玩弄感情,最後香消玉殒,死不瞑目!」他阴郁而痛苦的说到这,语音悲怆而有些哽咽模糊了。

裴斯雨的心惊跳了一下,她的脸色是怔仲不安而疑信参半的。「你的未婚妻?」她愣愣的说,一股莫名的寒意紧紧裹住她那颗开始紧缩不已的心。

陶则刚沉痛的点点头,「对,我的未婚妻唐心柔,就是被贺之曛害死的!」他咬紧牙根的恨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