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向晚情更浓(风骚六君子系列)(25)

上,她呀!正值最欢喜和父母闹瞥扭的叛逆期,每天都要使使小性子,跟我们玩个十来

分钟的闷骚游戏,然后,又雨过天青地缠着我们跟她玩动动脑的机智游戏!”

“不过,我们都不敢赢她!”璩采晴笑意吟吟的接口道:“只要一赢她,就甭想脱

身了,不给她缠得头昏脑胀,神经衰弱,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

“果然有乃母之风,”季慕飞眨眨眼,露出了戏谑的笑容,“耍赖撒娇的本事令人

赞赏不已,望尘莫及!”

“谢谢你言不由衷的夸奖。”璩采晴俏皮又不失犀利的噘嘴轻笑,“我不跟你这个

愈活愈回去的家伙一般见识,免得已经把你列为拒绝往来户的月下老人,说我小家子。”

“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季慕飞错愕又有些无奈的撇撇唇,“我跟你抬杠,

干月下老人何事?”

“怎么?”璩采晴一脸慧黠的注视着他,“月下老人这四个字犯了你的禁忌吗?还

是令你想起了某个为情远走天涯的老朋友?”

季慕飞的嘴角闪过一丝轻微的颤动,任痛楚像深沉的暮霭飞进了他的眼底,让他在

仓皇紊乱的心境纠葛下,选择了沉默,一种愁肠万绪的沉默。

“唉!”雷修奇双眉拉拢地逸出一丝轻叹,“仔细算算,斐容离开台湾已经十个多

月了,没想到一向温文如水的她,竟然一去毫无音讯,狠得下心不跟我们这些老同学、

老朋友联系!”

季慕飞的心痉挛了一下,紧抿着嘴闷不作声,在异样复杂的心境之中,保持着怆惘

无话的静默。

“那是因为女人是世界上同时具备坚强和柔软两种特质的动物。”璩采晴感怀万千

的轻叹道。“为了她所爱的人,她可以柔情似水,义无反顾地牺牲到底。但,激怒了她,

伤害了她,她也可以变得十分刚强而无情!”

季慕飞又听得心头一阵翻搅,五脏六腕都陷溺在一阵忽冷忽热的颤悸中。

“说起来,斐容还是我们这一群人当中,最令人摸不透的一位。”雷修奇一脸凝思

的攒起眉宇,“她很少谈论自己的事,总是静静地,带着轻柔的微笑,含蓄的聆听着别

人畅谈一切,而她却吝惜的连自己的家人都三缄其口,保持着低调的沉默。”

“我倒是听她略略提过一些,”季慕飞语音沙哑的打破了无言的沉寂。“她是独生

女,他们家世代居住在中坜,父亲好象是做食品加工的商人,母亲在她国二那年病逝,

考上北一女后,她便习惯留在台北,很少回老家,而她父亲在十年前就移居美国,父女

很少来往,家庭关系显然并不怎么亲密融洽……”

“唉!斐容姊总是这样善解人意,”璩采晴徐徐逸出一丝叹息,“把温柔留给别人,

把悲伤留给她自己,真不知她现在人在哪里?是否过得平安顺意……”

浓浓的愁雾,浓浓的相思,像两张无形的绳网,攫住了季慕飞荏弱而纠结的心扉,

一双浓挺的眉峰又再度揽紧了,让他不能自己地深浸在一份“未经离别苦,岂识相思愁”

的凄怆中,像迷失的蝴蝶,再也找不到悠扬飞舞的天空了。

※ ※ ※

天生良缘送做堆,胖瘦高矮两相随。

沈丹霓和余盛仁这对体型悬殊的欢喜冤家,终于在五月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手挽

着手在家人充满趣意的笑容中,完成了他们的终身大事。

不管是“小虾米配大鲸鱼”,还是“劳莱配上哈台”,身披一身轻柔的白纱,笑得

难得如此婉约,而有些许淑女风范的沈丹霓,站在气势磅礡的余盛仁身边,还真的是充

满了小鸟依人的戏剧“笑果”。

当了新娘的她,站在礼堂的台阶上,准备搭礼车离开前,还不忘在众人兴奋喧嚣的

鼓噪声中,顽皮地将手中的捧花扔向了在婚礼中担任司仪的季慕飞。

害他糗得微红了脸,在众人讪笑声中,捧着花束对自己扮了个哭笑两难的鬼脸,却

又不免暗自冀盼着阿丹促狭的祝福,能互连云霄,穿过遥远无垠的天边,飘送到他心目

中最完美的新娘人选——丘斐容面前,传递着一份梦里也相思的深情与渴慕!

斐容,他抬眼望着朵朵白云,并轻声的念着:你听到我对你的呼唤了吗?听到了吗?

※ ※ ※

美国.加州柏克莱大学.国际学舍

丘斐容轻轻推开窗扉,艰涩地透过有限的视力,贪婪地梭巡着展现在眼前的一切景

观,那熟悉却已然陌生的一花一草……

从醒目的钟楼,到希腊大戏院、纪念体育馆,以及图书馆,每一个走过的地方,都

有着一份难以割舍的离情别绪,一份单纯的学子情怀……

离开台湾之后,她顺利进入了柏克莱“特殊教育系”研读,并就近住进了位于校区

内的国际学舍。

除了上课外,她并利用课余的时间在当地的一间启智学校服务,免费教导那些有轻

微智障的孩童,如何在生活中学会简单的照顾自己,而不必一辈子活在依赖父母,依赖

家人的被动处境下。

在照顾和教育这些纯真而脆弱的孩童时,丘斐容总会忘了自己身处在异乡的孤独情

欲,而体会到一份施比受更有福的快乐。

是的,孩子无邪的笑容,给予了她莫大的鼓舞,宛如重生的蛹儿,突破了层层厚茧,

寻获了重新挥洒生命的热情,更寻获了克服悲情,埋葬乡愁的力量。

四个月前,她更积极地和一群充满爱心的义工筹备了一场话剧,准备以生动有趣的

表演方式,让孩子更深刻而真实地徜徉在安徒生童话的乐趣中。

却万万没想到,彩排时,一位小朋友不小心绊倒了地上的天线,冲向了正在扶梯上

装置特殊效果玻璃灯的工人,当她不暇思索地冲过去,推开那名吓得脸色发白的小男孩

时,那盏闪亮的巨灯便以雷霆万钧的速度往下掉,砸向了闪躲不及的她……

就像一场令人不敢置信的噩梦,这一砸,害她足足在医院躺了一个月,也让她的左

眼失去了视力,更让她的右眼的能见度陷入了忽明忽暗的状态中。

开了两次刀,换来的却是医生无奈的叹息和歉意,也让她的心再度在绝望的冲击下,

掉进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中。

于是,视线不良的她,只好在命运无情的捉弄下,黯然办了退学离校的手续,搬到

奥克兰一间僻静的乡间小屋,慢慢在若隐若现的视线中,去适应着与黑暗缠斗的日子。

虽然,她舍身救人的义举,赢得无数人敬佩的掌声,也换来了他们无限的同情,但,

这些对她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而言,并无多大的帮助。不过,生性虽不是十分开朗乐观的

上一篇:舞在朝阳里 下一篇:筑心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