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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7)

“还说不敢有意见,瞧你。讲话那么酸,连指桑骂槐的本领都搬出来了。”

伍咏蝶啼笑皆非的斜睨着她,一碗热腾腾的面早已一扫干净。“怎么?真想赶我

出门?让我沦落街头过着餐风露宿,三餐不继的生活?”

“咏蝶,不是我想赶你走,而是——”廖蕙心坐了起来,她盯着咏蝶蓦然生

硬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咬牙吐了出来,“你总不能一辈子住在我这,跟你

爸呕一辈子吧!再说,他也很后悔打你那一巴掌,他——”

“他会懊悔才怪!我搬出来是正中他的下怀,他好乐得跟那个女人逍遥自在,

双宿双飞!”伍咏蝶嘲讽地撇撇唇说。

“咏蝶,你说这种话真是冤了枉了你爸爸,事实上,他一再拜托我爸爸劝劝

你,他也来补习班找过我,希望我们留意你的生活起居,他很关心你,真的,我

看得出来,你又何必跟他僵持不下呢?俗话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唉呀,

你干嘛——”她见咏蝶拿出行里收拾衣服,急得连忙拉住她。

“你——好了,我不说了,我怕你,好不好?”

伍咏蝶执拗的崩着脸,拂开她的手,继续收拾属于她的衣物用品。

“咏蝶!你真是的——你到底要我怎样,你说嘛!”廖蕙心懊恼的喊道,试

图阻止咏蝶夺门而出,她紧贴在房门上,一只手慌忙的拉住咏蝶的背包,一手推

着咏蝶的肩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偏激又敏感?我说这些话又没有任何恶意

啊!”

咏蝶猛然拉扯背包带试图摆脱她,两个人像比赛角力的选手般缠斗在一块,

冷不防地,她的右脚被廖蕙心的左腿一绊,两个人双双跌落到地板上。

她们狼狈地叠在一块,彼此瞪视着,然后忍不住噗哧一笑,互相调侃对方。

“咏蝶,你真是悍得没话讲,将来谁娶到你,真是上辈子没修佛。”

咏蝶不甘不弱的爬了起来,双颊嫣红似火,一双黑眸灵活粲亮得像两盏水银

灯。“是吗?你也毫不逊色啊!不但花拳绣腿舞得精纯,而且,还善于玩乘人不

备的小诡计,要当你,廖蕙心的老公,恐怕还不是寻常之辈可以胜任的,搞不好

还得打灯笼去找呢!”

廖蕙心嘟着小嘴,没好气的瞪着她,“是喔!我人长得没你出色嘛!哪像你

艳光四射,手电筒一照随便就能找到一个?”

“要死啦!说话愈来愈酸,还懂得夹棍带枪讽刺人!”

“这叫做近朱则赤,近墨则黑,懂吗?”廖蕙心眨眨眼说。

“是吗?我看你根本是半瓶水响叮!”咏蝶反唇相讥。

廖蕙心半坐起来,她拂拂散乱的头发,略带挖苦的说“跟你的跷课记录比起

来,我当然是望尘莫及啦!”

伍咏蝶好笑的盯着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又有人跟你耳提面命,游说

你来充当传声筒了?”

“你应该知道我们的英文老师换人了?”

“这又如何?”她不感兴趣的扬扬眉反问。

“那位新来的英文老师,他——”廖蕙心小心翼翼的斟酌字眼说,“他说,

如果你再旷课的话:他就要请补习班开除你了。”

伍咏蝶满不在乎地耸耸肩,“SoWhat?!他以为我在乎吗?”

“可是,他又说——”廖蕙心抿抿唇,盯着咏蝶那张漫不经心的容颜说,

“他说,他知道以你爸的家财万贯,是不必在乎把钱挥霍在你的补习学费上,即

使你是联考的常败将军,你老爸的钱也可以为你一个人开一家专属你个人的贵族

补习班,反正,你很懂得——”她审慎地看了伍咏蝶闪着怒光的眼眸一眼,吞了

一口水继续说,“如何把钱丢在马桶里的挥霍哲学。但,他不管这些,他只要你

表明态度,到底要不要来上课?不来,就干脆退课,否则,就做个有始有终的人。”

她尴尬地望着咏蝶阴晴不定的脸,无辜的耸耸肩,“别瞪着我,我只是忠实

的传达老师要我讲的话,你可不要拿我当出气筒。”

伍咏蝶直直的盯了她一会,忽然笑了,笑得又美又俏丽,“好家伙,想用檄

将法逼我去上课,嘿嘿,本姑娘偏不上当。”

廖蕙心瞅着她,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说:“你上不上当都没我的事,反正,

我的话已经传到了,到时候你如果后悔的话;也不能怪我不讲义气。”

“后悔?我为什么要后悔?”伍咏蝶好笑地敲了她肩头—下。

廖蕙心扬扬眉毛,半真半假的叹道:“唉!你会不会后悔我是不敢说啦!只

是,我只是觉得有点惋惜,你看不到蔡若琳演出的精采好戏。”

“什么精采好戏?”伍咏蝶好奇地张大眼。

“哈!引起你伍大小姐的兴趣了?”廖蕙心打趣的说。

“别卖关子好不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干千脆脆的说出来?”

廖蕙心暗笑在心里,瞧,刁钻的鱼儿终于上钩子:“这个嘛——要交代清楚

这件事,就不得不从那位新来的英文老师身上谈起。说起这位关老师,我不得不

承认他的确是个罕见的美男子,尤其是他两道浓挺富有个性的剑眉,还有他那一

双又深又黑的眼睛,简直——”

“简直像会放电的蓄电瓶一样,是不是?”伍咏蝶揶揄的插口道。

廖蕙心白了她一眼,“别一副轻视人的模样,那是因为你没看过他本人,等

你见了他之后,搞不好跟我们一样——?”

“醉倒在他的粉笔灰下?”伍咏蝶嗤之以鼻,她向廖蕙心皱皱鼻子说,“不

是我老爱浇你冷水,而是你的品味实在一有待商榷,别说我冤枉你,你连曾志伟、

胡瓜都崇拜得一塌胡涂,不能怪我怀疑你的眼光。”

“是喔!那我们补习班五十多位的女同学都没眼光,没品味到了极点,居然

都臭味相投的围着这位关老师打转,尤其是蔡若琳,她更是自贬身价。像个花痴

一样绕着他漫天飞舞,只差没有趴下去舔他的皮鞋,”廖蕙心细声细声的说。

“哦?蔡若琳居然‘花痴’到这种地步!”伍咏蝶眼睛闪动着两簇奇异又烦

兴奋的光芒。

“怎么?有兴趣回来参一脚吗?”廖蕙心眨眨眼,促狭地逗弄她。

“参你的头!我只是——不想错过场凰求凤的好戏,尤其不想错过看蔡若琳

发嗲的精采情节!”

“是喔!到时候可别看过头了,自己也入戏加入演出一场师生恋案外案——

譬如,争风吃醋、醋洒补习班的——”廖蕙心满脸促狭的笑容,尚未说完,已挨

了伍咏蝶一记闷拳,她龇牙咧嘴的捂住肩头,哇哇大叫,“你怎么可以暗箭伤人

呢?”

“我暗箭伤人?谁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