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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6)

不要再怪她。”冯太太轻声劝慰他。

伍定峰蹙着浓眉不说话,客厅里的气氛凝重得像冬天阴霾的夜色。

冯云川一脸挫败的回来了,他焦虑而又无奈的告诉他们,“我找不到她,我

一追出铁门外就见不到她的踪影了,我在附近树林搜巡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动静。”

伍定峰脸色更难看了,崔品薇则是一副淡漠的神色。这个丫头一点也不给她

留点面子,她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呢?她憎怒的想道。

“怎么办?天都黑了,她一个女孩子在山中迷路怎么办,要是碰上坏人,那

——”冯太太也跟着焦急起来。

“我再下去找找看,大不了我一夜不睡。”冯云川说完正准备出门时,伍定

峰冷冷的喝阻了他:“不必了,让她一个人在外头吹吹冷风,反省反省。”

“这——定峰,你不觉得……”冯敬山不以为妥的想劝服他。

“唉呀!冯先生,你就甭操心了,这丫头不是第一次负气跷家,等她在外头

玩腻了,自然会回来,我跟定峰早就习惯了,反正——”崔品薇话还未尽兴,就

被伍定峰恼怒的打断:“品薇,你少说几句可不可以?”

崔品薇老大不高兴的板起脸冷哼:“我又没说错什么,怎么?就只准你的宝

贝女儿放火,不准我这个惹人厌的继室点灯吗?”

“你——”伍定峰恶狠狠的盯着她,“好,你要点灯,你爱闹笑话,我就随

你便,让你尽情发挥,反正,脸已经丢光了,我伍定峰又有什么好顾忌?”说完,

他对冯敬山一家三口低声致歉,便头也不回地大步踏出厅门。

“伍定峰,你——你要去哪里?”崔品薇再也克制不住她雍容的风度,失声

喊道。

“去个耳根清净的地方,让你讲个痛快不好吗?”伍定峰一边走,一边冷冷

的说。

崔品薇为之气结,还来不及反击,就听见隆隆的汽车引擎声,接着呼啸的消

失在朦胧的夜幕中。

可恶!她的指尖掐进掌肉里。都是伍咏蝶这个小妖精惹出来的祸端,害她出

尽洋相,她费尽心思、用尽花样好不容易才当伍定峰的夫人,她怎能让一个乳臭

未干的小丫头抢尽先机,把她当猴耍?

不行,她一定要想出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把那鬼丫头彻底赶出她的生命中。

冯云川看看崔品薇阴沉的脸,不禁为伍咏蝶的际遇感到难过,他终于了解昔

日温存可爱的小公主为什么会蜕变成一朵充满刺棘的玫瑰。

想到这,他的心不禁揉成一团,沉痛的说不出话来。

第二章

关文勋刚踏进校园门口,就被郭人勇拦个正着,“好家伙!你的驯悍记成果

如何?要不要我这个经验丰富的学长赐你两招,免得你壮志未酬身先死啊?”

“不必了,我敬谢不敏,你要有什么高明的法宝,还会被伍咏蝶这个半大不

小的女娃娃弄得灰头土脸的?”

“我灰头土脸?”郭人勇受辱似的张大眼,“好,你老弟行,手腕高超,请

问:你的战果如何?已经半个月了,总该有点成绩可以拿出来展现、展现吧!不

要光说不练啊!”他见关文勋一副面有难色的模样,不禁奚落地敲敲他的肩膀,

“怎么了,是不是黔驴技穷,进退失据,所以——拉不下脸宣告失败,只好来个

哑巴吃黄莲?”

关文勋拂开他的手,“你争什么,胜负还未定呢?有句话你听过没有,所谓

‘好酒沉瓮底’,你干嘛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老弟,你有没有弄错?这场赌局我可也是东家,谁知道你葫芦里卖什么膏

药?不要变不出花样跟老哥我来个拖延战术。”

“我没有,我只是——”

郭人勇戏谑地眨眨眼,“你只是按兵不动?”

“关文勋讶异地瞪着他,”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这个学长总不能一出手就败给

自己的学弟!当然要多加把劲收集情报咯!”

关文勋啼笑皆非的摇摇头!“要出国深造的还这么优闲,居然有余暇去打听

这种马路消息?”

“是不是马路消息你自个心里有数。”

“好吧,我承认,我是出师不利,不过,也只是因为主角儿始终不见踪影,

我呢?也只不过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而已。”关文勋没好气的说。

“你怎不说是天助我也,所谓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看来拜伍咏蝶小妮子

爱旷课的好习惯所赐,我想坐商务舱的机票费用是不用愁了。”郭人勇沾沾自喜

的说。

关文勋斜睨着他,实在忍不住想浇他一桶冰水,“是喔!作白日梦是不限年

龄的,你继续做你的春秋大梦,我是还有课要上,没空陪你闲扯淡。”话毕,他

迳自丢下郭人勇转入商学院大楼。耳眸里还回荡着郭人勇打趣地笑话,“老弟,

失败事小,凡度重要,别为了一点小钱而忘了君子风范啊!”

他闻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喜欢抬杠又不拘小节,有点顽童性的学长,

真是一个怪杰,有时候可以把人整得欲哭无泪,有时候又热诚的教人感激涕零。

算了,让他先得意开怀一次又如何?反正——好戏在后头,就像美伊战争一

样,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敢轻言输赢,更何况,他对娇蛮成性的大小姐素来有

应对之道。他大学时代的同学,素有系花之称的汪裕琴就是一个最好例子。

一向冰傲、自负的她,总是以一种气势凌人、高高在上的不屑态度来对付追

求她的男同学,偏偏他不把她放在眼里,对于她的美丽和聪颖视若无睹,反倒激

起她的好感和倾慕之心。现在,更是三天两头来找他,频频以关怀的行动暗送秋,

甚至做关系做到他台中老家,把他的寡母、弟妹俩一一收买,只为了抓住他那一

颗不置可否的心。

他不相信年仅十八、九岁的伍咏蝶会骄纵到那种程度,更不相信他会对付不

了一个黄毛丫头。

他好笑的甩甩头,该是他和她正式会面的时候了。

不知道他托廖蕙心转达的最后通牒有没有效。

****

廖蕙心端了一碗泡麦递给已经窝在她家一个星期的伍咏蝶,“喏,是你爱吃

的香辣牛肉麦,小心吃,可别噎着了啊!”

伍咏蝶白了她一眼,端过麦边吃边喳呼:“干嘛!才吃你几顿饭而已,你连

晚娘面孔都搬出来了?”

廖蕙心一屁股坐进她的坐卧两用的沙发床里,挤眉弄眼的直咕哝,“岂敢,

谁不知道你伍大小姐不好惹?再说——谁教我老爸在你老爸手下讨饭吃,吃人家

的嘴软嘛,你大小姐就算长年赖着不走,我们也不敢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