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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20)

—觉得胆寒,被你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川,你——”

“好好照顾你自己吧!我这个星期六就要回美国去了,如果——你还把我当

成好朋友的话,请为我善待你自己一点,不要老是做让人提心吊胆,捏把冷汗的

事。”语毕,他毅然拉开铅色铝门离开了。

一股奇异的寒意袭了上来,咏蝶瑟缩地打了个冷颤,突然有种被孤独、寂寞

吞没有恐惧感。

****

关文勋靠着窗扉,凝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夜像极了披着丝巾的精灵,举手

投足间,晃动着金光灿亮的银河,飞舞出夜的神秘,夜的浪漫和夜的多情。

只是,此刻的他却无心浏览这番夜景的殊奇,他踌躇的点子根烟,斟酌合宜

的字眼来回覆汪裕琴一再重复的“为什么”

当他面对着她的殷勤问候,和百折不挠的深情时,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般安

之若素了,分手的话像箭一般脱口而出。

然后,他望着汪裕琴惨白的脸,一颗心像被重击了一般,再也无法吐出成串

的“实话”。

他逃避似的踱步走到窗台前,反反复复地思考着适当的说词。

是谁说的?最难消受美人恩!!

又是谁说的,长痛不如短痛?他恶狠狠的抽了一口,终于决定来个快刀斩乱

麻,“裕琴,我真的觉得我们不适合,与其勉强的凑合在一块,不如趁早了断,

对彼此都好。”

“不适合?”汪裕琴颤声念着,连嘴唇都没有血色。“你跟我整整来往两年

了,为什么到现在你才发觉我们不适合?”

关文勋蹙着眉宇没有说话。老实说,他真的不知该说什么,如果汪裕琴要恨

他的话,他也无话可说,他真折是难辞其咎。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想用三言两语,一句‘我们不适合’就把我给甩得一

干二净了?你不以为我有权利要求一个完整的解释?”她语音咄咄,眼中泪光交

迸。

“完整的解释?你要怎样完整的解释?老实说,我们并没有婚约,更没有海

誓山盟、刻骨铭心的感情,你要我编出什么理由来说服你?”关文勋无奈的摊摊

手,实在不想伤她太深。

“譬如一你移情别恋,爱上别的女孩子?”汪裕琴尖锐的说。

关文勋心怦然一动,半晌,他点点头,索性豁出去了,“是,我是爱上别的

女孩子,也因为她,我才知道我对你并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

汪裕琴听得妒火冲天,又气愤又感伤,她浑身战悸,好半天没有办法平复自

己愤懑的情绪。

“她是谁?”她听见自己出奇高亢的声音。

“你有必要知道她是谁?”关文勋防备的反问她,被她眼中那份冷厉的寒光

盯得背脊发凉。

他那份警戒防备的神态看在汪裕琴眼中,真是又酸涩又气恼!交往两年,费

尽心思,百般讨好,他可曾这样细心呵护,有过一丝怜惜疼爱之情?

她用力咬紧牙龈,为自己感到不值!更感到屈辱不平,她不会白白便宜了他

们,她汪裕琴岂是这种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任人宰割的冤大头、软脚虾?

她强忍住胸口的悲愤,冷声说:“我莫名其妙的被人三振出局!难道——连

自己的对手的名字都无权知道吗?”她百味杂阵望着关文勋半信半疑的神态,差

点被熊熊妒火吞没了,“怎样?你怕我找她麻烦吗?放心,我不会对你的心上人

出手的,只是想知道她是何方神圣?”

关文勋沉吟了一下,“她——她是我补习班的学生。”

“哦?师生恋啊j 原来——你喜欢在补习班上课是因为赚钱之余还能兼泡女

学生。不错,关文勋,你的确是个百年罕见的‘好老师’。”汪裕琴尖刻的讽刺

道,内心的怨妒更深了。她的情敌居然只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

“我能了解你的感觉,所以——”

“不必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我汪裕琴不稀罕,也承受不起,我只要知道你

那位高徒的芳名!”汪裕琴冰冷冷的打断了他。

她见关文勋紧抿着唇不说话,她更是气得咬牙切齿,又伤心又寒颤。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还是——你要我上补习班找你的学生一

个一个探听?”她寒着脸,厉声说。

关文勋变了脸色,“你这是在威胁我?”他冷声反问她,眼睛微眯。

“你以为呢?价钱不觉得——这是你欠我的?”

关文勋紧盯着她良久,然后深吸口气,沉声告诉她:“她是伍定峰的女儿—

—伍咏碟。”

“伍咏蝶?”汪裕琴吃了一惊,然后,她发出一阵凄厉又嘲讽的笑声,“好,

关文勋,你好个人穷志不穷的风骨志节,居然——钓得上伍定峰的独生女,这的

确是条大鱼不是吗?”她望着关文勋苍白难堪的脸色,有分报复的快感和复杂的

酸楚。

“我不会错过这场好戏的,看你怎么沽名钓誉,又人财两得的坐上新达电子

总裁接棒人的位置!”王裕琴扭着嘴讥诮的说。她转动门把,临去前,爱恨交织

的盯着关文勋面无表情的脸,寒着声、—定一句的警告他:“好好保护你的行得

门生兼爱人同志,不要让这份镶金的爱情像蛋壳一样一不堪一击,一捏就碎,毕

竟——”她揶揄又恶毒的干笑两声,“这种攀龙附风、一步登天的机会是可遇可

不可求的。”

她极尽讽刺的冷笑刺痛了关文勋,他握紧拳头,一股又尖锐又寒悸的感觉从

心脏扩散到全身,一直到关门声响起,到汪裕琴脚步声远去了都不曾消散过。

****

咏蝶坐在补习班教室内,听着数学老师站在在讲台口沫横飞的讲解几何方程

式和逻辑概要的精密解析。

她支着头,拿着原子笔,心不在焉地在计算纸上涂画着。她上的是英数加强

班,如今英文已经退课了,仅余的就是她不怎么感兴趣的数学,她讨厌几何,更

讨厌背那些繁锁的公式,如果不是答应了关文勋要做个称职认真的好学生;她实

在不想坐在这里活受罪。

唉!多么枯澡无聊的一门课程!她瞥见隔座廖蕙心那一脸凝注的表情,不禁

为她的好学精神感到佩服。勤能补拙,看来廖蕙心是那种披星戴月、挑灯夜战型

的乖宝宝,不像她——半K 半混,浑然不把重考的压力看在眼里。

她不是那种把方帽子看得比生命还重要的人,她知道补习班里有很多同学都

把联考的成败看成一生的赌注,有的甚至成了只会读书的机械人,满脑子只有升

学、考试,容不下其他事物。有的甚至严重到,把所有同学都当成死敌般侦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