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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在朝阳里(19)

立场,不要太敏感尖锐,不要动不动就竖起你的芒刺,有时候它固然有保护的功

能,但,它也产生了致命的攻击力量,特别是在——处理感情方面,不防为自己,

也为别人留点余地。”

咏蝶眼中的促狭敛去了,她凝重的盯着他,迟疑了了会,哑声问道:“你是

指——我和我爸,还有继母之间的心结?”

“你很聪明,我相信有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说得太清楚。老实讲,你继母—

—因然有不是的地方,但,你又何尝给过机会让她来接近你,甚至——”

“够了,我终于知道你今天出现在这的用意了,敢情是来做和事佬的?不错,

我继母的魅力还真是教人惊讶。短短几日而已,你也被她收为已有,甚至卖力扮

演起苦口婆心的张老师,我很好奇她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倒戈得这么快?”

“咏蝶!你——”冯云川的脸泛白了,你非得用这么刺耳、尖刻的字眼来审

判我吗?只因为——“他感伤又悲哀的深深注视着她,”你知道我会纵容你,但

你知道什么是情到深处无怨尤吗?“

“云川,我——”咏蝶的心揉成一团,芳心大乱,分不清是甜抑是酸?“别

这样,我不配,而且,我——”

“我知道,你另有所爱,”他黯然地看见她震动的表情,沙哑的叹息了,

“我看到他——送你回来。”

“云川?”咏蝶歉意油生,接着,动容的泪模糊了她的眼。我我——我很抱

歉。“

“没什么,我知道你喜欢我,只是——限于好朋友和兄长的那一种喜欢。”

他故作潇洒的耸耸肩,“要说我完全不在乎,那是骗人的。但,我了解你,你有

吉普赛人的狂野和奔放,要抓牢你,必须拥有过人的毅力和智慧,甚至,要比你

强悍和锋利,我——我自知缺乏这种本事,所以——我输得心服口服。只是——”

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光更亮了,“你太好强,又非常纤柔敏感,我只怕你的

聪明、犀利,还有不服输的个性会让你受尽折磨,吃尽苦头。所以,答应我,凡

事要往好处想,不要逞强好斗;不是教你忍气吞声,而是——希望你过得更自在

愉快!”

“云川!”咏蝶忍不住热泪盈眶的抱住他,“谢谢你的宽宏大量,谢谢你的

的——善解人意。”她语音模糊的说。

冯云川轻揽着她没有说话,整个心都笼罩在一片既复杂又苦涩的情境中。

一阵尖细含带着笑意的女性嗓音打破了这份沉默。

“哟!我说是谁在咱们家演出一场赚人热泪的爱情文艺故事?原来是我们家

的小公主回来了!”崔品薇娇笑又略带消遣意味的语气激得咏蝶浑身僵硬,一张

俏颜崩得紧紧的,一副随时准备反击的模祥。

冯云川也顾觉尴尬,但他仍机警地悄悄碰了咏蝶的手臂一下,要他按捺住自

己的火气。

咏蝶深吸了一口气,也蓦然记起了关文勋的再三叮咛。

只是,崔品薇那一脸嘲弄的神情,那夹棍带枪的口吻,实在让她火冒三丈,

若不是答应了关文勋和她和平共存,若不是顾虑到冯云川的处境,她一定会狠狠

反击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脸灿烂的笑靥,“崔阿姨,你回来了!对不起,吓到你了。

嗯——我跟云川,因为提到我妈的事情一时触景伤情,有感而发,所以——”她

得意的看着崔品薇满脸不自然的反应,然后,轻轻的咬着唇说,“对不起,崔阿

姨,我不是故意要提到我妈,我知道这对你并不公平,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你

不要跟我介意,好吗?”

她没有忽略掉冯云川传来的目光,那是种又震惊又揉合感慨、无辙的目光。

崔品薇暗暗咬牙,好个狡猾刁蛮的女孩子,但瞧她扬眉,一脸纯真无辜的表

情,她就气得浑身发颤,但——她怎能在这个黄毛丫头面前示弱,失去镇定自若

的工夫呢?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也很能体会你那份思母情怀,我母亲刚过世时,

我也简直不能接受这个打击。只是,往者已矣,来者可追,人活着就要实际一点,

不要老是沉缅伤怀,做出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的蠢事。”她笑吟吟的指桑骂愧着,

很高兴地看到咏蝶眼中的怒火闪烁。

咏蝶立刻恢复了自然,“是啊!这是我该跟崔阿姨学的,论因应现实之道的

窍门,没有人能跟你媲美,这方面你的更是成就可观,教人望尘莫及!”她甜甜

地笑着说。

崔品微气得脸色发白,她用力捏紧皮包,竭力保持自己的风度,她再怎么怒

火中烧,也不能在云川这个后生晚辈面前出丑。

这笔帐她会记得,她不会咽下这口怨气的。

冯云川夹在她们两人中间,见她们冷嘲热讽,针锋相对不禁为伍定峰的处境

感到悲哀。

咏蝶也察觉到自己过火的攻讦,她抿抿唇,正想开口道歉,崔品薇却冷冷开

口了:“我的确是因应现实的个中高手,否则,碰上你这种以翘家为乐的继女我

怎么自处呢?除了认命,迁就现实之外?”然后她扭着身子步上二楼,不睬咏蝶

苍白如纸、怒意飞扬的容颜,用力摔上自己的房间。

客厅顿时沉寂下来,沉寂得教人手足无措、有种透不过气的压迫感。

咏蝶看见冯云川眼中无言的责备,她绞扯着自己的衬衫尾角:“别怪我,我

——我也不好受。”

冯云种紧盯着她,语重心长的叹息了:“虽然,你是活该的,但,我并不想

再让你坐立不安,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但我被我继母给生吞活剥了?”

“怕——怕你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尖牙利嘴害死了。”

咏喋一楞,随即抿唇一笑,“那也不错啊!至少,我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不

至于死不瞑目。何况,我很乐意让你来收尸,表演一下‘祭妹文’的风雅。”

冯云川的心没来由的刺痛了一下,几乎不忍的想像那种情境,他见咏蝶笑得

轻松自怡,一副不识好歹的模样,不禁有点冒火,“你觉得很好玩,是吗?把我

的感情像荡秋千一样摔高摔低,晃来晃去,像廉价品一样把玩,你很有成就感觉

吗?”

“我——”咏蝶被他突如其来的愤怒震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

冯云川忿忿地站了起来,“我要离开这,离开你,否则,我迟早会被你整得

七零八碎、面目全非。”

“云川,你——”咏蝶呆愕地拉住他,“你到底怎么了?”

冯云川扭动门把,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闷声说:“我没什么,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