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把过失往别人身上推,她早已警告过我,我却不相信你会卑鄙到如此去污辱
一个美满的家庭。尤依婵,我是看清你了,六年前,我还半信半疑,如今你使我
恶心。”
“你……”她惊骇得脸色灰白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这是什么意思?古艳芙
竟然在他面前说得她一文不值?!他怎可以如此辱骂她!她没有错,她永远也忘
不了赤裸的古艳芙和他躺上床上的那一幕!她的眼睛不会骗她!
“你是有理由感到害怕的,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你让我觉得:碰
你我都嫌脏!”
他这句话是要刺伤她,而他成功了。依婵的心如万刀齐刮一般,粉碎得她感
到绞痛不已,脸上的肌肉也痛苦的扭曲着。虽然她恨他,但亲耳听他如此嫌恶她
又是另一回事,她真的在他心目中一文不值?
他不再说什么,挺着僵直的身子走向大门,突然大门被推开,一阵嚷叫传了
进来。
“啊呀!书哲,”是书宁,“你把若若带到哪里去了,弄得这么脏兮兮的?
老天!还有小莉!”
若若!依婵的心往下沉,不禁抽痛起来,心跳急促加速,几乎要跳出胸口了,
手脚一阵冰冷。
在她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时,书哲已跨进来,双手抱着满身泥泞的若若,若
若的小脸、头发、衣服全是污泥,五官在沾满泥泞之下瞧不清他的模样,只剩下
那对乌黑亮亮的眼睛在眨呀眨的。他们身旁随着小莉,她的衣服也弄脏了。但没
有若若这么严重,她脸上只是沾了一两块的泥泞。她的身后跟着着急急惊惶的书
宁。
书哲一进来就一直看着依婵,没有去注意到外人,他歉然的说:“依婵,很
对不起,我一时不注意,若若和小莉就不小心跌进泥巴里。”
书宁走进来后,双眼向室内一扫,就盯上毕希磊,她瞅着他好一会儿,脸上
闪着疑惑,两眼从毕希磊那转到依婵又向若若,然后脸上是一片了解的神色,似
乎明白了什么事。
书哲这时也注意到了毕希磊,看到他,他脸色也如书宁一样。
依婵一看到若若弄得这么狼狈,心痛得什么担忧都忘了,也不再瞧一服那挺
直站在一边的毕希磊,急步走向书哲。
若若并没有哭,闪着他那微沾泥巴的长睫毛,小嘴张开,露出两排亮闪的牙
齿。
“妈妈,我跌倒了,但我不哭,我自己爬起来,妈妈说的,跌倒了要自己爬
起来。”
在另一边的毕希磊在若若叫“妈妈”的那一刻,脸色全无,身体僵直,有某
根神经在他太阳穴那儿控制不住的跳动。
“若若!”依婵痛心的叫了一声,正要伸手抱过他,书宁却抢先一步开口阻
止。
“依婵,把若若交给我们,我会替他弄干净,书哲,你抱若若到妈那儿清洗,
小莉,来,你也跟着舅舅去。”
依婵惊讶的看着书宁,书宁两眼直瞧着她,眼中是一片了然,依婵心里一缩。
“好……好的。”
他们转身朝外走去,书哲停顿一下,迟疑的开口。
“依婵,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我们就在隔壁。”
“你不必担心她的安危。”毕希磊开了口,声音很冷,他已没有离去的意思,
“我不会对她做什么,你放心!”
依婵又震颤起来。
大门关上了,毕希磊才缓缓踱到她面前。眼光落在她的手指上。
“戒指呢?”
“戒指?”她一愕。
“你有个儿子,你的结婚戒指呢?”
“我没有结婚。”
他脸色微白,眼光逼向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解释的情感,在这刻,他似乎
已忘了刚才对她的嫌恶。
“他几岁了?”
“这不干你的事。”
“好,你不说,我也猜得出。”他冷峻的说:“看他大约四、五岁的模样,
他是谁的儿子?古夫尔的?还是杨振中的?还是刚才那个男人的?还是你连他父
亲是谁也不知道?情人太多了,分不出是谁的吧?怎么,他们都不愿跟你结婚?
怕那孩子不是他的,替别人养……”
“啪!”的一声,依婵扬起手狠狠抽向他的脸留下明显的五个指痕,用力太
猛,连她也倒退一步,手都因此麻了。
依婵呼吸加剧,身体发抖,含恨的眼神瞧着毕希磊,假如她对毕希磊还有一
点点感情,他这句话已足够把它抹煞光了。
他伸手缓缓抚着被掴的脸,脸色铁青,激怒的逼近一步,依婵傲然的站着,
微仰着脸,似乎不怕他真的以一巴掌回报她。
“这次,我当作没有这回事,下次你不要再以为你很幸运,我不会还手,我
回报的手段会令你一辈子忘不了。”
依婵倒抽口气,心里鼓起勇气,冷言的回击。
“你只想到别人,为什么不说这个孩子可能是你的?”
他的眼里闪过一丝神色,摸不清是什么。
“是吗?他会是我的儿子?”
“当然不是!”她迅速的否认,太迅速了,使得他低垂着眼光又逼向她,她
忙加上一句,“你不说我连他的父亲都不知道吗?怎能肯定是你的?哼,假如真
的是,我会乘机缠住你,当年的你虽谈不上是亿万富翁,却也是女人心中的金龟
婿。”
“呸,”他重重的低咒一声,转身大步离去,大门“砰”的一声,回响在整
个客厅里。
毕希磊才一走,门又开了,书宁走了进来。
“他走了?我听到很大的关门声。”
“假如他再来十次,我这个门铁定要换新的了。”依婵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这场战争打得太辛苦了。若这就是毕希磊所谓的报复,他已经如愿以偿。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书宁叹口气,坐在她的身旁。
“假如不这样的话,我怕我会崩溃。”她承认的说,“若若呢?”
“已换洗好,正跟小莉玩。依婵,哭吧!压抑情绪是不好的。”
“不!我怕这一哭会不可收拾。”
书宁伸手紧握住她的手,静静的说:
“他是若若的父亲吧!”
依婵内心痛苦欲裂,想开口否认,却一句话都吐不出来。
“依婵,你不必否认了,若若太像他,假如若若如今跟他一样年龄,人人都
会说他们是亲兄弟。现在的若若,像是个缩小的他,任何人一看到他们在一起,
绝不会怀疑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连小莉都说若若像那个男人!”
“小莉说?若若呢?”依婵紧张起来,“若若有没有问起他是谁?”
“你放心,没有。他刚才好像没有注意到有陌生人在场。”
陌生人?依婵心中苦笑。
“幸好他瞧不清若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