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一忍。”
雪儿给她一个虚弱的笑容,视线随着他的手移动。他又在同样的地方施力,虽然力
气小了一些,但是仍让她痛得死去活来。这次,她拼命咬住嘴唇,不发出一点声音。
“不痛吗?”他惊讶地抬起头看她。
她没回答,然而,惨白的脸色、紧里的双眉,和被咬得做渗出血丝的下唇说明了一
切。
意外地,他竟然放柔了声音,“你的脚扭伤了。”
孩子们一脸茫然,除了痛,他们并不懂得其他的事。
雪儿则问:“我还能走路吗?”
他摇头。
不走路就不走路,有什么了不起?用翅膀一飞的速度可要快上许多,雪儿得意地想,
随即又满怀挫败。飞?这里是人间,她可不想成为研究室追捕的对象。
“你在这附近吗?”他问。
“凡尔赛大厦十楼A座。”
他愣了愣,视线在她脸上多流连了一会儿,“你刚搬来?”
雪儿没回答他的问题,她抗议道:“我是病人,不是犯人,就算你要调查我的祖宗
十人代,也没必要在红砖道上逼供。我很乐意换个舒适一点的环境,再回答你所有问
题。”
他皱眉,“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现在,我要送你回去。依你的脚伤来看,你至
少在二十四小时内不能乱动,以免伤势恶化。”
他那命令式的语气真是刺耳,雪儿瞪他,谁知他竟浑然未觉,把手里的公事包书本
和一叠资料全堆到她怀里,然后打横抱起她。
一旁的孩子起闹道:“五木哥哥好棒啊!”
雪儿可惨了,动也不敢动,连空气都不敢多吸一口。孩子们一直跟着他们在到大厦
门口,再三叮咛她脚伤痊愈后可要带他们去“麦当劳”履行承诺。谁教她输了呢?
孩子们一离开,他们两人的相处便显得有些难堪,于是,谁也没开口,一直到电梯
抵达十楼,他才说第一句话:“钥匙呢?”
“什么钥匙?”她反问。
“大门钥匙。”
“我没带,我从来不锁门的。”
他以着怪异的目光打量她,但没做任何评论。
大门果真如她所言,一转把手便应声而开。一进门,他先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沙发
上,再把她的右脚平摆在桌面。
“你先等我一下,我回去拿药。”
“喂!你住哪?要我等多久?”
好熟悉的地址,不只是因为她住在十楼A座,而他住十楼B座,十楼B座?十楼B
座!
“是他?”她尖叫,慌忙用手掩住嘴,有这样的巧合?他就是她要找的人。
不,他不丑,应该说他实在长得过分好看,而且相当具有男子气概,和时下流行的
俊美斯文大不相同。他散发出来的坚定及安全感绝对会令女人不由自主想接近他,以赢
得他的注目为傲。
看来,她假设他不结婚的理由要删去一项了。
他拿药来,专心地帮她治疗脚伤,又推又揉又压,力道用得恰到好处,雪儿早将自
己的疼痛抛之脑后,真的是他吗?她上上下下不停地打量他。这样的男人会不交不到女
朋友,结不了婚真是天大的笑话,会不会是资料有误,或是指令下达错误?
她提醒自己,你只看到他的表面,可是却没有看到他的内在啊!
说不定他是个粗暴无礼的人。
也不对!人间的凡人才不管什么内在不内在,外表长得好占尽便宜,不愁找不到对
象结婚,如果婚后发现无法容忍对方的内在,大可以离婚,反正。离婚手续比结婚简单
多了,不在乎配偶栏一改再改的人多得是。
“感觉如何?”
她据实答:“舒服多了。”
真的。他的药效在脚踝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清凉。
他满意地点头。
她大起胆子,“我刚才听到孩子们叫你什么?五木哥哥?”
“没错。”
“为什么?”
“我叫林森。”
没错,就是他了,雪儿颓丧地接受这个事实,继而联想到五木哥哥和林森的关连,
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有这么好笑吗?”他不悦。
“难道你不觉得取这个外号的人相当有创造力和幽默感吗?”
“或许吧!”
好一个木头人,雪儿在心中连声叹气,前途显然多灾多难,他全身上下最大的优点
就是长相,除此之外,他严肃、古板、正经、不懂得幽默,而且极度缺乏生活情趣。
从她第一眼见到他开始,她还不曾在他脸上看见一丝笑意。
“你一个人住吗?”他四处张望。
“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他慢条斯理答:“一个年纪轻轻的孩子,既不是很会赚钱的样子,
又不像家缠万贯的大小姐,却独居在这高级大厦难免会引人想入非非。”
“想入非非?”她不解。
“金屋藏娇之类的,现在不是很流行吗?”
雪儿气得浑身发抖,他怎么可以污蔑天使的品格?要不是看在她奉命守护他的份上,
她非把桌上的花瓶往他的头砸去不可。
不行,她万万不能把局面弄僵,她好不容易才见到他一面,必须把握机会尽快与他
结识、建立交情。
雪儿只好压抑满腔怒火,耐心地解释道:“我刚从国外回来,家人和亲戚都不在这
里,只好一个人住。”
就像他说的,他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相反地,他用着严厉、恐吓、教训的语气道:
“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三个大错?”
她眨眨眼,一脸迷惑。
“第一,不管你人在不在屋子里,门一定要上锁;第二,你不该随便让一名陌生人
进你的屋子;第三,你不该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透露你的私事。”他冷笑,“天真的小
姐,醒醒吧!这个世界里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我从来不认为这里好。”她回嘴,“事实上,这里槽糕透顶,只比地狱略胜一
筹。”
“那你回来于什么?”
他的语气很不友善,想必是误解她的意思了。她的这里是指人间,并非针对这个小
岛而言,但是,雪儿懒得对他多费唇舌,他爱怎么想就随他好了,反正她只要完成了的
的任务,才不要呼他纠缠不清。
结婚?那还不简单,任务上又没附加条件说要确保他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她
还怕完成不了任务吗?
她点点头,就是这样,她是来守护他的,可不是来听他训话兼冷嘲热讽。
“你可帮我去接盘水来吗?我想洗把脸。”她不客气地要求。她的脚伤虽然是她自
己莽撞,但他可也脱不了干系,她没必要因此低声下气。
他迳自往浴室的方向走去。大厦中每一个居住单位的格局都相同,毋需她费心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