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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16)

出了迎翠楼,临走前,他骂声不绝地频出警告,下回再来,不上媚香阁,他誓不为人,

谁再敢阻拦,他就让对方死得很难看。

恫吓之言,犹言在耳,如今见他带了二个孔武有力的保镖随行,胡嬷嬷的心又开始

揪在一块,深知事情棘手,恐怕难了了。

果不如其然,文轕一照面,便开门见山地下达旨令:

“胡嬷嬷,我今晚可是有备而来,不但要上媚香阁,而且还要留宿,谁要敢扫了我

的兴,谁就准备回老家去见他祖宗!”

尽管心里七上八下,叫苦连天,胡嬷嬷还是僵出一脸的笑容,“文公子,你要见彭

姑娘,我欢迎得不得了,只是……”她为难地顿了顿,“她有她的原则,连我也没辙,

你要见她,还是得依她的规矩才行!”

文轕脸色一凝,一副正待发作的神情。“你的意思是,若是我答不出那些鸟诗鸟句,

你便不让我上媚香阁?”

“不是我故意刁难你,这是彭姑娘定下的规矩,我也没办法呀!”胡嬷嬷息事宁人

的婉言解释,“不如这样,我差人上楼,拜托她出个简单一点的对子,让你轻松应对如

何?”

文轕侧头想了一下,暗自忖度:若不应允,岂非真显得我是肚里空空的大草包,何

妨先礼后兵,待看完了试题之后,再做盘算?!

于是,他摆出了一副法外施恩的高姿态,“好吧!我给你们一个方便,希望你们别

敬酒不吃吃罚酒!”

胡嬷嬷暗吁了一口气,慌忙差遣小喜子去知会巧儿,和彭襄妤打个商议,权变行事。

过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巧儿拿着一张素白的绢纸递了上来。孰料,题目出得再简

单,到了胸无半点瑾瑜的文轕手中,依旧是难如天书,无法做答。

窘态毕露的文轕,一看见巧儿脸上那不假掩饰的轻蔑时,不由老羞成怒,一把撕碎

了绢纸,盛气凌人的骂道:

“呸!这是哪门子的臭规矩,上窑子玩女人,还得考试折腾人,干嘛!皇帝老爷选

状元公啊!呸!”他又重重哼了一声,“少爷偏不吃这套,直接上楼玩你,看你还端不

端架子!”说罢,他卷起衣袖,便要直关媚香阁。

胡嬷嬷还来不及张嘴劝说,缓和场面,便已被其中一名保镖粗鲁地推开,差点成了

滚地葫芦。

迎翠楼雇用的三名保镖一出来,刚照面,就被文轕带来的那二名保镖打得鼻青脸肿,

不支倒地。

迎翠楼的大厅登时鸡飞狗跳,陷入了人人走避的一片紊乱,还不时夹杂着女人尖叫

的声音。

就在文轕得意洋洋地率领着那二名保镖“过关斩将”,大摇大摆地步上台阶,准备

上楼直闯媚香轕之际,嗖的一声,三支牙箸急驰而来,精确无比地射中了他们三人脚上

的环跳穴,只听碰碰碰三响,文轕和他的二名保镖已霍然倒地,摔了个狗吃屎。

出手解危的人,正是那名身背七弦琴的年轻人冷墨。

胡嬷嬷惊魂甫定,赶忙移步走到冷墨面前,笑意不住地打躬做揖,千恩万谢,热络

的态度,和先前比较,简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冷墨端着酒杯轻掬了一大口,仍是一副落拓不羁的神态。“胡嬷嬷不必客气,谁教

那三个不带眼的痞子扰了我喝酒的雅兴!”他冷眼一瞥,发现神情懊丧的文轕,正低着

头蹑手蹑足地随着他的保镖准备开溜。

他撇了撇唇,放下酒杯,轻轻一个转旋,便如鬼魅般地闪到了文轕主仆面前。

“你们动手打人,又砸了人家的桌椅,吓跑了一些客倌,毫无任何表示,就准备溜

之大吉?如此恶劣卑下的行径只怕不妥,亦难平众怒吧!”他双手环抱,懒洋洋地讥笑

道。

文轕自知惹不起眼前这个嘻皮笑脸的扎手货,只好按捺住心中的惊恐和疑惧,乖乖

从怀抽中掏了一张面额可观的银票,做为赔偿。

“这样总可以了吧!”他憋着气,闷声问道。

冷墨轻瞄了那名坐在墙角专心喝酒的青袍老者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诡谲的光芒,又

重新把目光锁回到忐忑不安的文轕身上。“很多事情,不是用钱便可以解决的,你既然

来了,就坐下喝二盅酒再走,这迎翠楼的女儿红称得上是人间佳酿,你便喝喝酒,压压

惊再走吧!”

“我又不是来窑子喝酒的!我……”文轕没好气的冲口而出,随即又在冷墨似笑非

笑的注目下,改弦易辙地应和着,“既然大爷好意推荐,我就……坐下来喝它个三五盅,

呃……不醉不归!”说罢,他和那二名垂头丧气的保镖已忙不迭地仓皇就座,硬着头皮

捧着女儿红,豪饮给冷墨看。

冷墨满意地点点头,正待一脸笑谑地重新回坐,巧儿已轻盈走向前,微微裣衽,

“公子,我家小姐有请,劳驾你上媚香阁一会!”

冷墨眼睛一亮,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临行前,还不忘促狭地转过脸,朝文轕扬扬

浓眉,亦真亦假地挖苦道:

“文公子,谢谢你的‘帮忙’,让我不必吟诗,不必作对,直接便可上楼面会娇娥,

哈哈哈!”他仰首朗声而笑,笑得既戏谑又得意。“今天真是我冷墨的幸运日,称得上

是艳福不浅啊!”

他那狂放自得的神采,清亮飞扬的笑声,宛如二个狠厉辛辣的耳光子,掴得文轕颜

面无光,不胜火恼,却又毫无反扑的能力,只能干坐在一旁,牢牢握紧了拳头,一脸无

奈地暗自磨牙。

 ★★★

冷墨神釆焕发,步履轻快地随着巧儿上了媚香阁。

拨开珠帘,他大步迈了进去,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倚窗而立。听见珠帘忽拉拉的声

响,伊人蓦然回眸,一张令人惊艳的绝世花容,俏生生地落入了冷墨屏息凝神的注目中。

冷墨不敢置信地贬了一下眼睛,细细打量着彭襄妤那令人目眩神移,几疑是梦的美

丽与风华。

目若秋水,眉黛含烟的她,穿着一件绛紫色的绸衫,下系淡藕色的罗裙,肤如凝脂,

暗袖盈香,体态轻盈,有如芙蓉出水,带着三分的柔艳,更似芝兰吐芳,透着七分的雅

洁。

静似芳树,动若清风,一颦一笑,顾盼之间,流转着无限的风情。

好个冰肌玉骨,国色天香的绝世佳人!冷墨心中暗自喝彩,深吸了一口气,方才慑

定心神,露出了比较自然的态度,朝彭襄妤抱拳一揖,“在下冷墨,久闻姑娘才情咏絮,

品貌无双,今夜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彭襄妤香腮微晕地盈盈一福,“公子谬赞了,贱妾才疏学浅,蒲柳之姿,实担之不

起,还请公子上座,让贱妾款待,以谢您解危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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