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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箫柔情(12)

但见他身如行云流水,步似彩蝶穿花,轻灵翔动,奇幻无方;虽然只守不攻,却应

付自如,游刃有余。像一只飘逸雪白、谈笑风生的锦猫,逗弄着两只面目可憎,气喘吁

吁,手忙脚乱的贼鼠。

不过攻了七七四十九招,“冀北双雄”便累得汗流浃背,左支右绌,好比强弩之末,

有心无力。

以逸待劳的展靖白,目若寒星,隐隐含笑,见时机成熟,便身形一掠,白衣飘拂地

扬起了洞箫。

只见洞箫微微晃晃,登时好像一支变成二支,二支变成四支,四支变成八支,转眼

间,幻出了千里箫影,层层叠叠,奇幻绝伦,将“冀北双雄”笼罩在一片碧森森的氤氲

中。

“冀北双雄”相顾骇然,汗如雨下,还未及喘息思量该如何变招脱身之际,展靖白

已执箫就唇,吹起一阵清冷凄迷的音律,箫声中飞出阵阵寒气,犹如去冰罩体,侵肤刺

骨,冻得“冀北双雄”面色青白,四肢颤悸,不堪其苦地赶忙哀声求饶。

“展少侠,手下留情,我兄弟二人愿向你叩首请罪!”排行老大的黑面汉子龚凌,

已率先丢下金刚圈,以示臣服。

冻得浑身直打哆嗦的刀疤汉子龚诚亦跟着丢下金钢圈,诚惶诚恐的向展靖白拱手称

臣。

“展少侠,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兄弟一回,往后你有任何差遣,我们一定赴汤

蹈火,在所不惜!”

展靖白神清气朗的把玩着手中的寒玉洞箫,“原来你们这么怕听我吹箫,怕得不惜

前倨后恭,由英雄降为狗熊!”他见“冀北双雄”浑身发抖,一副不胜寒栗的模样,不

由淡然地撇了撇唇,扬扬手中的寒玉洞箫,似笑非笑的问道:

“你们觉得冷吗?要不要本公子再吹上一曲,替你们驱驱风寒啊!”

龚凌、龚诚两兄弟登时吓得魂飞魄散,两颗头颅摇得像博浪鼓,战战兢兢地连声推

却。

展清白故作怀疑的沉吟片刻,“怎么?你们不敢听?莫非是嫌我的箫声吹得不好?

入不了你们的耳?”

此话一出,又吓得龚凌、龚诚二兄弟犹如吴牛喘月,面色如土地连连摇头,送声否

认。

“公子箫声吹得……呃……美妙动听,赛过天籁,宛如……仙乐,咱们兄弟不过是

个……”龚凌不胜惶恐,结结巴巴的抢着解释。“不通音律,鲁莽粗野又不识风雅的大

老粗,不敢……嗯,劳烦公子……浪费时间,糟蹋了一身才华。”

“是啊,是啊!”龚诚点头如捣蒜的急声附合。

展靖白眼中闪过一丝嘲谑,他淡淡地撇撇唇,露出了一丝懒洋洋的笑容,“你们当

真不想听我吹箫娱乐娱乐,顺便替你们驱除寒意?”

“不用,不用!”冷汗涔涔的龚氏兄弟又是摇头,又是挥手的再三担却,一副不胜

仓皇,惊惧横生的德行。

展靖白又故作怅惘的摇头轻叹,“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戒慎恐惧,又不识抬举,我

就不再吹箫,枉做好人啦!”

龚氏兄弟如蒙大赦,暗松了一口气,二人交换了眼色,悄悄拾起金刚圈,正准备脚

底抹油,溜之大吉之际,展靖白的声音已不冷不热地在他们背后响起:

“慢着,我有说你们可以离开了吗?”

龚氏兄弟浑身一颤,赶忙煞住脚步,有如惊弓之鸟,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转过身躯,

小心翼翼地向展靖白躬身一揖。

“不知展少侠唤住我们,有何吩咐?”龚凌面色仓皇的陪笑道。

展靖白徐徐一笑,“吩咐倒是没有,只不过,有几件事要劳烦贤昆仲二人好好解释

一番。”

“展少侠尽管发问,只要是我兄弟俩知道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龚凌弯着

腰维维相诺,摆出一副有问必答、无尽谦卑的神态。

“是吗?”展靖白眼睛闪烁了一下,“我与你兄弟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

们何故上门寻衅,找我麻烦?”

“这……”龚凌一脸犹豫的支吾着,当他看到展清白目光微寒,似笑非笑地摇晃着

手上的洞箫时,霎时又吓得手脚发软,什么顾忌都没了。“我们会找上你,主要是……

受人所托,来跟你讨样东西。”

“哦?”展靖白不动声色的扬扬剑眉,薄薄的唇角仍漾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哪

样东西?”

“是一块兵符,据说是用上等的紫檀木雕刻而成的,上头还刻镂着一只玉麒麟。”

龚凌据实禀告。

展靖白心中微微一震,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兵符?我不过是名闻云野鹤的江

湖浪人,何来这等玩意?”他失笑地摇摇头,“那人恐怕是和你兄弟二人开玩笑吧!”

“应该不会吧!”龚诚倒是一脸困惑的神情,“他还郑重其事地付了我们兄弟五百

两纹银做为订金,并约好事成之后,再付另外五百两作为酬庸。”

展靖白缓缓点头,“原来你们是拿了人家的好处,专程上门找碴的!”他眼中闪烁

着一丝挪揄的光芒,“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二位贤昆仲,还真是深谙其道!”

龚氏兄弟神情一窒,不敢回嘴,只好哑巴吃黄连,保持着一脸苦笑的沉默。

“你们不必摆这种苦瓜脸给我看!”展清白一脸淡漠地扫了他们一眼,“我问你们,

买主是谁?你们可知?”

龚氏兄弟吞了口水,仓皇不安地摇摇头。“他是蒙着脸与我们交易的,所以,他的

底细,我们全然不知。不过……”龚凌眯着眼,细细思量了会,“听他的口音,并不像

汉人,倒有点像关外来的。”

“对!他的汉语说得既拗口又别扭,肯定不是汉人!”龚诚也煞有其事的补充着,

他见展靖白微蹙着眉峰,神色深奥难懂,不由提心吊胆,再次吞咽了一口苦水,满脸惶

惑地开口解释:

“展少侠,我们说的都是实话,绝无半点虚言,请你大人大量,放我兄弟二人一马!

我们一定……会痛定思痛,洗心革面的!”

“是,我们绝对会重新做人,痛改前非的……”龚凌也跟着低声下气的陪罪求饶。

展靖白目光灼灼地瞅着他们,唇角轻泛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微笑。“你们可知,过去

犯在我手里的人,下场如何?”

这番话又吓得龚氏兄弟噤若寒蝉,艰困地摇摇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展靖白轻轻地扬眉一笑,“尔等不必紧张,我既非杀人如麻的屠夫,亦不是见红心

喜的刽子手,过去和我交过手的人,即便是罪孽深重者。我也只是废了他的武功,以示

惩戒,而你们……”他神色淡然地撇撇雇,微顿了一下,“倘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是

‘冀北双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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