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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32)

皆非的郗嫂和芳心如麻、杏脸嫣红的曲琬萝百味杂陈地面面相对著。

似此情怀难自解,百般幽怨上心头。

晚膳过后,曲婉萝满腔心事地待在吟风阁,倚窗对秋空,任室中烛影摇红,

辉映著她那张黛眉轻颦,我见犹怜的面容。

筝儿见她攒著愁眉,一副落寞消沉的模样,亦不敢再随意饶舌,只好屏住呼

吸,轻手轻脚地推门离开,让惆怅满怀的曲琬萝有独自凝思的空间。

她走出曲折的回廊,穿过一扇小小的月洞门,走进林木掩映、花叶扶疏、指

柏轩南、雅石林立的倚香园。

她看到莫诲正巧伫立在荷塘边,倚栏沉思,不由加快了脚步,轻盈地走到他

的身边,竭尽心思地想引起他的注意。

不料,莫诲却对她视而不见,依旧低垂著头颤,目不转睛地凝望著彩鱼优游、

荷叶田田的池塘,尽兴享受属于他个人的寂静和孤傲。

筝儿却沉不住气了。「喂!你没瞧见我来了吗?」

莫诲一动也不动的保持原来的姿势,「看见又如何?」声音低沉平板,不含

一丝感情,当真比天上的寒星还要冷酷三分。

「你既然看见了,就应该转头看看我啊!」筝儿耐住性子提醒他。

「你有什么好看?」莫诲语带讥诮的撇撇唇,仍直勾勾注视著玉潭凝碧,景

色奇丽的荷塘月色,丝毫不受筝儿的影响,也无视于她的脉脉含情。

筝儿几时受过这等轻忽冷落,想她虽然只是个出身贫微的小丫环,但可是个

眉清目秀,清纯可人的小美人,纵观曲家、皇甫家所有未成婚的仆役家丁,哪个

不对她青睐三分,曲意承欢来著?

连皇甫恭最为信亲恩宠的贴身随从小顺子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小心珍爱著,只

有莫诲这个人在福中不知福的冷面杀手敢无视于她的存在,甚至出言相激?

或者是冤孽相欠,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碰了一鼻子灰的筝儿,居然还有

勇气继续对莫诲挤出甜美的笑容,婉转的改变话题。

「莫大哥,我……我发现你们飞羽堡除了你、莫野、任堡主,还有傲副堡主

四个人镇日蒙著面巾外,其他人都没有,这是什么原因呢?」她见莫诲闷不搭腔,

只好尴尬的继续唱独脚戏。「是不是因为你们四个人的身分比较特殊?」

莫诲终于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注视著筝儿。「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件事?」

筝儿脸微微一红,「我……我是一时好奇嘛!」她讷讷不安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一向很喜欢鸟类,不过……」莫诲的眼中闪过一丝揶揄的光

芒,「有一种鸟我却非常厌恶。」

筝儿不解他为何会突然扯到这没啥相干的话题上,但,她还是出于本能的接

口问道:

「哪一种鸟?」

「麻雀。」

筝儿微微一愕,倏忽颖会了过来,她登时气得满脸通红,气得连声音都为之

颤抖,「你……你好可恶,居然指桑骂槐,拐个弯来讽刺我,你……」她羞恼万

分的猛然顿足。

「我怎样?」莫诲气定神闲的微微扬眉,「我只不过顺口跟你聊聊我的好恶

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多心,如果我不幸养了一只麻雀,我一定会给它取个小名叫

「莫言,免得它舌头太长,一天到晚吱吱喳喳个没完。」

筝儿这下当真给他气跑了,她气涌如山地急速车转身子,飞快地跑下台阶,

一边跑一边咬牙切齿的骂道:

「死莫诲,臭莫诲,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一头冷冰冰又不解风情的大笨

牛而已,你当真以为我筝儿会看上你?你……」她还未骂得称心过瘾,忽闻一阵

清脆而划破云霄的锣钹声,正自迷惑之际,莫诲已去势如箭地掠过她的身边,嘴

里还呢喃著:

「糟糕,该不会是堡主出了什么意外吧!」

筝儿心头猛然跳动,也顾不得满腔的委屈嗔怨,连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对景凝思愁更愁的曲琬萝也听到那阵突如其来的锣钹声,她的心没由来地紧

抽了一下,还来不及起身走出房门一探究竟,筝儿已经一脸惊惶、莽莽撞撞地冲

了进来。

「小姐,不好了,逍遥公子在回山的途中被一个伪装有病的老太婆刺伤了,

听说,刀上淬有剧毒,任堡主伤势不轻呢!」她噼里啪啦的还未说完,曲琬萝己

满脸苍白地提起她的药箱子,飞快地冲出房门。

筝儿愣了一下,也随即跟上。

不料,当她们主仆行色匆匆地赶到任逍遥的寝居「崇天阁」时,却被一身酷

寒的莫诲拦在门外。

「对不起,傲副堡主正在替堡主运功疗伤,闲杂人等非请勿入。」

筝儿立刻瞪大了一双杳眼,「莫右卫,你有没有搞错?我们小姐是医术高明

的女华佗,什么毒她都能解,你不知轻重,不识好歹,若延误了医治的时效,我

看你要改名叫「莫哭」或「万死莫赎」比较贴切!」

莫诲目光闪了闪,正待犹豫不决时,房门倏然敞开了,傲风一脸都是汗水的

走了出来,语气沉重地对曲琬萝说:

「曲姑娘,麻烦你跟我进来一下。」

筝儿也想跟著进去,却被莫诲毫不留情的档驾。「你不是大夫,便是闲杂人

等,请你自重,莫要逾越权分!」

筝儿恼火地朝他猛翻白眼,莫诲却无动于衷,视若无睹,气得筝儿猛咬牙龈,

在心底连骂一串不能出口的狠话、脏话,最后,不得不懊恼气沮的连连跺脚,恶

狠狠地瞪了不通人情的莫诲一眼,负气而去。

曲琬萝一进入任逍遥的寝室,便见任逍遥赤裸著上身盘坐在床铺上,左胸近

琐骨的地方包扎著绷布,血渍隐渗,已扯下面巾的俊秀脸庞汗水淋漓,白里泛青,

英挺的眉宇之间隐现著一层淡淡的黑气。

曲琬萝一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不由大吃一惊,原来任逍遥居然是在扬州出

手救她的小叫化。

「你居然是……」她难掩激动震愕的情绪,不由失声喊了出来。

任逍遥苍白憔悴的脸上逸出一丝艰涩的苦笑,「不错,我就是那个吃了你一

顿白食的小叫化。」

「好了,二位,你们如果想叙旧,能不能请你们先办完正事,人命关天耶!」

傲风焦灼不安的急声警告,「请不要等闲视之!」

他的话如一桶寒澈心扉的冷水兜头而下,浇醒了曲琬萝的神智,她赶忙放下

药箱子,坐在床沿边,伸出微颤的双手拆开绷布,察看任逍遥的伤势。

但见伤口附近一片乌青红肿,汨汨流出紫黑色的血渍,显然毒性已深入肌肤,

渗透进血脉,危及腑脏。

她的脸色顿时惨白凝重,她知道任逍遥内力深厚,以元阳真气护住了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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