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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23)

但不知「他」和狄云栖之间有何牵扯关联,也罢,她就将计就计,静观其变。

「公子说笑了,但不知你第三首诗准备得如何?」

「姑娘莫急,且听小生吟了,」曲琬萝露出胸有成竹的微笑,神采奕奕的轻

声吟道:「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

星。」话声甫落,彭襄妤已经衣祛翩然卷起珠帘,袅袅婷婷地出现在曲婉萝目不

转睛的凝娣中。

好个眉目如画,绰约多姿的红粉佳人!

曲琬萝心中暗自喝采!不禁扬扬折扇,故作风雅的沉吟道:「红粉青娥映楚

云,桃花马上石榴裙,姑娘花容玉貌,绝代风华,小生艳福不浅,竟能目睹姑娘

的芳颜,真是祖上有德,三生有幸!」

彭襄妤桃腮微晕的盈盈一福,「公子言重了,贱妾蒲柳之姿,蒙公子不弃,

甚幸之至,还请公子入内小坐,贱妾当尽心伺候,以报公子恩宠。」

曲琬萝步履轻快的昂首走进阁楼内,筝儿尾随而入。

入座之后,她接过彭襄妤递来的香茗,一边啜饮著,一边还不忘细细打量著

室内的摆设。

但见翠竹弄影,古书盈案,墙上悬著一幅意境清幽的「观泉图」,满室飘荡

著松醪墨香,于雅致洁净中别具一番风情。

曲琬萝放下茶杯,不由摇头轻叹,一副不胜感触的神态。

「公子为何摇头兴叹?莫非是嫌襄妤招待不周?」彭襄妤坐在她对面,讶然

低问。

「姑娘貌比王嫱,足堪国色,却身处风尘,迎往送来,小生怜惜姑娘际遇,

故而喟然轻叹!」

彭襄妤幽柔一笑,「襄妤身世飘零,犹如天涯孤帆,只能随风飘荡,笑骂由

人,公子怜爱之情,襄妤铭感五内,仅以薄酒一杯,聊表谢意。」说罢,便敛衽

拢袖饮尽了一杯淡酒。

曲琬萝望著她那微晕的嫣颊,不禁升起一股怛恻的怜惜之情,索性也佯做豪

放的斟酒饮了一杯,借酒壮胆的对彭襄妤开门见山的说:

「听说姑娘与我表兄狄云栖情投意合,但不知姑娘是否愿意从良,跳出风

尘?」

彭襄妤纳闷的瞅著他,「不知公子此言何意?」

曲琬萝轻摇折扇抒散酌热难耐的酒气,脸上却一本正经地端著风流才子的神

采,「如果姑娘想嫁进宁阳侯府,首先的障碍,便是得赶快想办法劝服我表兄解

除婚约。」

「什么?你是说狄侯爷他订过亲?」彭襄妤故作惊讶的失声道。

她这么一嚷,倒给了曲琬萝顺水推舟的机会。「什么?他居然瞒著你没让你

知道?这个风流滥情、脚踏两条船的浑球,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明明订了亲,

却又四处偷香窃玉,玩弄女人的感情,难怪……他的未婚妻会对他……」他清清

喉咙,「筝儿,你说。」

「与有羞焉。」筝儿表现得有板有样,十分称职。

「那……他订了亲又装聋作哑,把未婚妻冷落在一旁的行径又叫做什么来

著?」曲琬萝顺火吹风的又问。

「占著毛坑不拉屎。」筝儿不加思索的冲口而出。

曲琬萝脸色一窒,赶忙尴尬地轻咳两声,「换点文雅、有学问的说词。」她

低声命令道。

而张口结舌的彭襄妤,若非为了给躲在纬缦后的狄云栖一点颜面,她真的不

想那么辛苦的憋著气,强忍住几近溃决的笑意。

老天!她终于知道这位美得令人屏息的曲公子大驾光临的真正用意了。

有意思,她真的有股冲动,想掀开纬幔一睹狄云栖脸上的表情。不过,她还

是艰辛万状的隐忍住了,只为了静观更精采的下文。

但见筝儿挤眉弄眼地思索著,「这叫做吃著碗里,望著锅里,贪心不足,寡

廉鲜耻!」

曲琬萝顿时杏脸泛红,窘困不已,她一边干咳,一边狠狠地赏了筝儿一个大

白眼。「什么叫做吃著碗里,望著锅里,平日教你好好念书,用点脑袋,你却混

水摸鱼,偷工减料,这下乱用词藻,贻笑大方,我这个做主子的脸都给你丢光

了。」

无端挨骂的筝儿好生委屈,只见她低垂著头,没好气的悄声咕哝著,「毛坑

不雅,饭碗不对,你学富五车,出口成章,要骂薄情郎为何不自己出马,硬要我

敲著边鼓做恶人?」

她的呢喃哀怨又换来了一个波光生动的卫生眼,她不胜悒郁地干脆闭目养神,

任才情过人的「曲公子」大唱独脚戏。

「下人说话粗俗无礼,让姑娘见笑了。」曲琬萝温文尔雅地拱手施礼道。

「哪里,这位小哥直率可爱,天真烂漫,是难得一见的性情中人,襄妤欣赏

他的耿直,怎会见怪?」

筝儿一听,不觉身心飘然,唇角的弧线立刻由下转上,轻漾出一朵甜甜的微

笑。

「姑娘豁达大度,小生佩服。」曲琬萝文绉绉的打著官腔,倏忽一整形色,

单刀直入的慢声说道:「不瞒姑娘,小生这次来访,一来固然是为一睹你的风采,

二来也是想和姑娘打个商量,倘若姑娘愿意和在下合作,小生保证,姑娘一定可

以脱离苦海,入主宁阳侯府和狄云栖双宿双飞。」

彭襄妤星眸半掩地沉思了一会,方才温婉答道:

「公子雅意,襄妤心领,唯襄妤自问出身卑微,不敢痴心妄想,高攀狄侯爵,

再者,狄侯爵已订下亲事,襄妤虽出身青楼,亦知廉耻,万不敢横刀夺爱,破坏

他人的姻缘。」

曲琬萝微微一愣,倏忽改弦易辙,蹙眉轻叹:「姑娘冰心玉洁、知书达礼,

小生敬仰万分,其实,姑娘毋需有这么多的挂虑,据我所知,我表兄的未婚妻是

吏部尚书曲惟学的千金,她幼承庭训,深明大义,对于这桩婚事实有著万般的无

奈,一来是因为她看不惯我表兄放浪形骸的作风,一一来也是因为……」她沉吟

了一下,「她另有意中人。」

「哦?」彭襄妤至为震愕,本能的开口问道:「但不知曲小姐的意中人是

谁?」

曲琬萝未料她会这么直接的追根究柢,一时错愕,竟有些招架不住。

「这……」

「是逍遥公子。」袖手旁观的筝儿临阵插花轧上一脚。

此话一出,彭襄妤和曲琬萝相顾失色。前者是惊怪交织,后者是窘迫参半。

「小哥此话当真?」彭襄妤问的虽是筝儿,但一双明眸却是定定地停泊在局

促难安的曲琬萝身上。

骑虎难下的曲琬萝只好硬著头皮承认了。「是真的。」

愈「玩」愈兴致高昂的彭襄妤又暗藏窃笑的出著难题。「这贱妾就有些不懂

了,这逍遥公子是朝廷重金悬赏的钦命要犯,曲小姐是官家千金,他们怎么会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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