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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2)

著双眼,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寒声说道:

「堡主,刘瑾这奸佞一日不除,不知道朝中还会有多少忠臣受其诬陷迫害,

不杀此贼,我心头一腔恨火实难淹灭!」

任逍遥从喉头逸出一丝轻叹,他何尝不想亲自手刃刘瑾那个祸国殃民、狡焉

思逞、作恶多端的奸宦呢?只是,匹夫之勇非真勇也,要诛杀刘瑾不是明著蛮干

便可,最重要的是如何搜集他的罪证,让昏庸荒唐的德正皇帝觉醒幡悟,痛下针

砭正本清源,否则,杀了一个刘瑾,还会有第二个刘瑾、汪直这些接踵不断的权

宦出来祸乱朝纲,贻患社稷。

也许,这是我们大明王朝所有子民的劫数与共业吧!他紧抿著唇,感慨良多

的拍拍莫诲紧绷僵硬的肩膊,语音幽沉的叹道:

「莫诲,你我心意相通,只是,诛杀刘贼固然重要,让皇帝悔悟也是燃眉之

急,两者必须兼顾并行,否则,奸佞当道,危及朝臣之祸患难根除矣!」

莫诲微蹙了、下眉头,忿恚不平的咬牙道:

「堡主,早知朱寿这无道昏君是如斯的病入膏肓,难以劝化导正,去年他在

黄梅镇遇刺时,你就不该出面相救,应该让那个身穿黄衫的蒙面女侠一剑刺死他!

也许,」他语带嘲谑的停顿了一下,「他这个贪淫佚乐、荒废朝政的昏庸天子,

只有到了阎罗殿,见到了铁面无私的阎罗天子才知道忏悔醒悟、痛改前非!」

任逍遥闻言只是淡淡地牵动唇角,苦笑了一下,并未作声。

而一向嫉恶如仇、个性刚烈耿直的莫诲却有著满腹不吐不快的牢骚,正当他

张开嘴正准备说话之际,任逍遥倏然抬起手制止他,悄声警告他:

「树林里有人,你……」

他话尚未说完,身手不凡,轻功了得的莫诲已如一支黑色的箭矢,腾空飞窜,

系在腰间的一柄月牙弯刀快如闪电地划开树丛,刷刷两声,落叶纷飞如雨,一串

惊喘之后,一个身穿粉蓝色锦袍的少年书生,及一位形色仓皇、个头小巧的书僮

便被莫诲架到任逍遥面前。

任逍遥凝神注视著眼前这位气质尔雅、美得出奇的少年儒生,精锐如神的眼

眸闪过一丝惊异的光采。但,当他开口时,他的声音却是清晰而冷冽的,不含一

丝感情,宛如飘荡在芒山四周的飒飒寒风,让人没来由的背脊发麻、四肢颤悸。

「二位何人?为何藏身树林,鬼鬼祟祟,莫非有什么不轨之举?」

那位头戴宝蓝色唐巾,资仪天出、神貌俊秀、超尘绝俗的少年儒生,似乎已

经摆脱了慌乱的心境,恢复他优雅不群的神采,但见他微一扬眉,昂起白皙如雪

的下巴,神态傲然的冷笑道:

「尊驾又是何人?莫非芒山坟场是你的地盘,只准你和你的喽罗在这里蒙著

脸横行威吓,而不许旁人躲在树林里乘凉赏月?」

莫诲见他出言不逊,态度挑衅而尖锐,连忙沉着脸将那柄闪亮刺目的弯刀逼

向了少年儒生纤细的颈项前,那名原本吓得脸色苍白、浑身直打哆嗦的书僮,即

刻张大了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珠子,急极败坏的尖声斥喝:

「你这个蒙著脸见不得人的恶贼,竟敢对……对我们家小……公子无礼,

我……」他还不及卷衣袖,抡起他的绣花小拳头,莫诲已经飞快的出手点了他的

软麻穴,张牙舞爪的小书僮顿时跌坐在地上,气鼓鼓地用他那双焰光逼人的大眼

睛怒瞪著莫诲,彷佛想在他黑麻麻的紧身夜行衣上烧出两个窟窿眼。

怎奈,腥风血雨、刀光剑影的侠盗生涯早就磨练出莫诲异于常人的铁皮功,

小书僮的目露凶光对他而言,反而倒像一出鲜颖有趣的丑剧。

少年儒生见自己的书僮吃了闷亏,不禁惊怒交集地睁大了一双波光潋艳的眼

眸,「你们空有一身武艺,却只会欺凌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莫

非……这就是两位蒙著面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原因吗?」

任逍遥闻言潇然一笑,他轻轻一扬手,掷出了一粒花生米粒,便解开了小书

僮的穴道。「莫诲,这位公子虽然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但,他的嘴可是比你手

中的那柄弯刀还要凌厉百倍,你还是收起兵刃吧!别让人家瞧扁了我们习武的人,

说我们只会恃强凌弱。」

莫诲立刻收回了他的兵刃,并在任逍遥目光示意下,潇洒俐落的纵身一跃,

飞上了约莫两尺远的一颗老槐树上,屏息凝神地侦查四周动静。

等莫诲纵身上树,那位胆大嘴利又俊美出尘的文弱书生赶紧拎起了小书僮的

手准备走人。

「慢著,」任逍遥方才出声,修长挺拔的身影已经如鬼如魅地掠晃到他们面

前,一双锐目如刀锋般地停泊在面色阴晴不定的主仆身上。「我先兵后礼,并不

表示你们两位可以不打声招呼,随意离开。」

少年书生轻抿了一下他那小巧红嫩、菱角分明的薄唇,未及说话反击,他那

名尖牙利齿、反应机敏的小书僮已率然抢答:

「后会无期,蒙著脸遮丑藏羞的英雄,咱们就此告辞,不劳你远送!」他打

完招呼,连忙拉著他主子的衣袖,欲意绕过任逍遥身侧,速速离开这片阴风惨惨,

教人汗毛倒竖、噩梦连连的坟场。

怎余,天不从人愿,他才刚挪动步履,阴魂不散的任逍遥又挡在跟前,双臂

环抱、意态优闲的瞅视著他们,炯然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促狭又隐含嘲弄的笑意。

「阁下再三拦路欲意何为?」少年书生愠怒地瞪视著他,讥刺地冒出一声冷

哼,「莫非……尊驾有洗劫路人的癖好?」

任逍遥眼中的嘲谑和趣意更浓了,他淡淡地撇撇唇,懒洋洋的笑道:

「公子真是在下的知音,不错,我的确有巧取豪夺,抢劫官银的嗜好。只不

过——」他眯著眼,似笑非笑的微顿了下,慢吞吞的欣赏脸色开始泛白僵硬的一

对主仆。「我下手的对象都是一些营私舞弊的贪官奸佞,乃至仗势欺人的土豪、

恶霸,不知公子是属于哪一类呢?」

「我们什么都不是,我们只是平常的百姓人家。」小书僮慌忙抢答,并用他

玲珑纤巧的身躯护卫著他的主子。

「哦?瞧你们的穿著装扮,显然是出身富贵之家。」任逍遥狐疑的眨了一下

眼睛,话中的嘲谑流露无遗。「再说,夜深露重,冷风刺骨,尔等不在贵府歇憩

养神,反倒有兴趣夜游坟场,如此的行径也未免太异于寻常了吧?」

「阁下的行径就合乎常理了吗?」少年书生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既是土

匪草寇,不趁著夜深人静去洗劫官家富绅,反倒在坟场欺压良民,做拦路狗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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