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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归逍遥侯(17)

怒?」他贼兮兮的调笑著,并连连施展精绝曼妙的轻功,逃避任逍遥的追击,甚

至还蓄意模仿任逍遥的声调,唱著一段即兴编成的莲花落:「咿呀呀,一朵一支

小莲花,多情种子是小叫化……」惹得任逍遥又羞又恼地穷追不舍,硬是想点上

他的哑穴。

于是,他们这对情逾手足,肝胆相照的难兄难弟,就在星月交辉的树林里玩

起官兵捉强盗的游戏了。

玉瘦香浓,檀深雪散,今年恨探梅又晚。

江楼楚馆,云间水远。清昼永,凭栏翠帘低卷。

坐上客来,尊前酒满,歌声共水流云断。

南枝可插,更须频剪,莫待西楼,数声羌管。

秦淮河畔,杨柳青青,繁花满枝,风光旖旎,春色无边。

而华灯高照的迎翠楼中更是丝竹纷陈,笙歌袅袅、倩影翩翩,于杯觥交错中

夹杂著阵阵调情作乐的浪言谑语。

尽管迎翠楼中艳妓如云,个个婀娜多姿,仪态万方。但,首居花魁的彭襄妤

却独坐在媚香阁内抚琴自娱,那些慕名而来的风流豪绅及王孙公子俱无缘上楼一

睹芳颜,只得扫兴地退坐在别的雅室内,任其他姑娘使出浑身解劲地抛洒媚功。

特地从京师赶来一会佳人,却不得其门而入的锦衣卫副指挥石文义大感不快,

他是个胸无点墨,霸气十足的老粗,挟著刘瑾的余威,常在京师里作威作福,予

取予求。

这次,他来扬州参加张彩的婚宴,本抱著寻欢作乐的狎客心态,准备玩遍江

南的艳妓名花。

首要目标便放在艳冠群芳、色艺双绝的花国状元彭襄妤身上。

岂知,这臭娘们的架子端得比皇帝老儿还大,要见她一面,还得经过什么捞

什子的考试,要他吟诗做对,呸!想他石文义大字不识几个,还不是一样混得很

好?横霸京城,名利双收?连皇帝老儿都对他客气三分,偏偏,碰上了这个不识

抬举的臭娘们,竟给老子出难题、碰钉子,他愈想愈不是滋味,愈想愈冒火,那

张横肉遍布的脸拉得老长,一股闷气终于憋不住地爆发开来:

「滚开!去叫你们的臭老鸨来见老子!」石文义粗暴地推开怀中的妓女,

「否则,老子今天就砸了你们这家臭窑子!」说罢,还一脸凶神恶煞的摔了酒器,

掀翻了桌子。

那位花名叫做银屏的妓女吓得全身直打哆嗦,不甚狼狈地逃出纱门,骇然失

色地尖叫著老鸨的名字。

胡嬷嬷连忙赶来小心应对,一味讨好。

奈何,换来的却是不堪入耳的辱骂与威胁,及玻璃碎裂、杯盘齐飞的惊险场

面。

解铃还需系铃人,手足无措的胡嬷嬷只好赶紧差人去请彭襄妤下楼「灭火」。

而她呢?则战战兢兢地安抚著石文义这个乖戾难缠的瘟神恶霸,并笑脸迎人

地请他移驾到醉月阁上坐。

没一会,彭襄妤便抱著一支月琴,凌波微步地款款而入。而石文义这个如蝇

逐血的狎客只觉眼前一亮,登时看得目瞪口呆,呼吸困难!

天啊!这是怎样娉婷美丽的盖世佳人!

但见她面如美玉,欺霜赛雪,擅口樱层,目若晨星,一身素雅飘逸的紫纱遮

不住纤细的藕颈,宽大的衣袖藏不住白嫩的纤纤玉指,一颦一笑,顾盼之间,俱

是风华。

石文义看得目眩神移,浑然忘我!暴戾之气顿时一扫而空。

忧心忡忡的胡嬷嬷总算放下心头的巨石,如释重负的退了下去。

彭襄妤盈盈一福,「贱妾拜见石大人,还望石大人宽宥怠慢之罪。」

惊艳甫定,色迷心窍的石文义已急不可耐的伸出双手,准备乘机一亲芳泽,

温存快活一番。

没想到却被彭襄妤巧妙地躲开了,她凛若冰霜的慢声说道:「石大人,请你

自重,襄妤虽为风尘女子,但卖艺不卖身,大人若有雅兴听我弹琴献艺,襄妤愿

为大人尽心表演,否则,请恕襄妤无礼,碍难款待!」

石文义眉头一皱,老大不高兴地板起他那张又肥又臭的脸,暗骂:臭娘们真

会给老子摆谱,也罢!玫瑰多刺,老子就稍事忍耐,待会再霸王硬上弓,要你好

看!

「好吧!你会弹什么好听的曲子,本大人洗耳恭听!」

彭襄妤轻轻坐在一张锦垫上,怀抱月琴,轻挽衣袖,露出春葱般水嫩的皓腕,

试了几个音,开始弹唱: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寻声暗问弹者谁,琵琶声停欲语迟。

移船相近邀相见,添酒回灯重开宴。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生平不得志。

低眉信手续续弹,说尽心中无限事……

她唱得是白居易的「琵琶行」,声音婉转轻柔,悦耳动听。可惜,对牛弹琴,

石文义这个没啥内涵的空心大老倌听到这,已不甚耐烦地打断了她:

「别唱了,别唱了,没啥意思,你抱著月琴唱琵琶,唱得我头昏眼花,干脆,

你来陪我喝酒解闷,咱们快活快活!」说著,便欲动手将彭襄妤揽入怀中,狎昵

一番。

彭襄妤机灵一闪,便躲开了他的禄爪,轻巧巧的坐在酒桌旁,笑盈盈地斟酒

敬了偷香不成、面带懊悔的石文义一杯。

石文义怏怏不乐的回敬一杯,倏地,灵机一动,又想到吃豆腐的绝招。

「襄妤,我们这样正经八百的敬酒多没意思,不如,你改坐在我大腿上敬酒,

咱们亲亲近近,不是更有情趣吗?」言犹未了,他这个不怀好意的色中饿鬼,便

已动手动脚的付诸行动。

彭襄妤情急之下,为求自保,慌忙将手中的酒往石文义的脸上泼洒。

石文义勃然大怒,蛮横粗暴地伸手攫住彭襄好的手腕,「臭婊子,你敢跟大

爷我撒泼,老子看中你,是你的福气,你不宽衣解带,好生伺候,还敢惺惺作态,

老子今天不扒光你的衣服,逞逞雄风,你当老子是好欺的孬种!」

正当他扬起手,准备撕扯彭襄妤的衣襟时,一只著绷布,握著折扇的手已疾

如闪电地压在他的手背上。

「石大人,强摘的瓜果不甜,强撮的姻缘不贤,你是聪明人,该不会犯这种

要命的错误吧?」

一个森冷而深沉莫测的男性嗓音继之响起,石文义心头一震,霍然松手放开

了彭襄妤,甫转过头,便看见了狄云栖那张俊美却冰寒紧绷的脸。

刚刚还霸气凌人的石文义倏然收敛了许多,他艰涩地吞了口水,讪讪地向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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