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珞杰,你瞧瞧,你那个古里古怪的妹妹这会儿竟然带了个拄了根拐杖
的男朋友回来了,哎哟!真是有趣极了!”
商珞瑶难堪地望了范以农僵硬严峻的脸孔一眼,对他递上无限祈谅的一眼,
然后转首对许昱雁婉转的介绍着:“大嫂,他是范以农,是我的朋友,也同时是
我以前公司盛威企业集团的总裁!”
许昱雁一听,就像魔术师似地马上换上另一副嘴脸,“哎哟!真是失敬、失
敬!范先生,你请进!”她忙不迭乎地款待着,并扯着高昂的嗓门吩咐商珞杰,
“珞杰,有贵客临门了,你还不赶快把我们家最上等的洋酒拿出来招待客人。”
坐在小巧简单的客厅沙发上,范以农伸手拉住原想跑去帮忙大哥张罗茶酒的
商珞瑶,“你陪我坐在一块,慢慢享受这种风水轮流转的奇异滋味!”
商珞瑶惊异地望着他,“你——”脸孔竟微微发热起来,原来他什么都知道,
他是在为她打抱不平吗?”
“我是个重视公平交易准则的生意人,所以——你必须嫁鸡随鸡,学会我的
游戏规则。”他掀起嘴角,淡淡地说。
端着热腾腾的一只茶壶,许昱雁和商珞杰小心翼翼地为范以农和商珞瑶洗茶、
泡茶。
“范先生,你请用茶,唉呀,都怪珞瑶在电话里没讲清楚,我们不知道你要
大驾光临,否则,一定请你好好上馆子吃顿饭的。”许昱雁笑咪咪地对范以农说,
“希望——你不会怪我们怠慢客人。”
“哪里,我这个人很随和,颇能入境随俗的。”他闲散自若的说,但却文风
不动,一口茶也没端起来喝。
“不知范先生和珞瑶光临寒舍是纯粹来作客,还是——”商珞杰喝了一口茶,
微笑地询问道。
“我是来向你们提亲的。”范以农直截了当地切入正题。
“真是?那——可得好好商议了。”许昱雁笑逐颜开地接口道,并颇有深意
地看了丈夫一眼。
范以农看在眼里,不禁稍稍抬起眉毛略含嘲讽地笑道:“商太太,你认为我
们应该怎样来安排这场婚礼?”他不给许昱雁有任何发表意见的空档,立刻板着
脸淡漠地接下去说,“我已经和珞瑶商量好了,我们决定不宴客,公证结婚,而
且除了你们两位、公证人之外,其余人等我们一律不予通知参加。”
“什么?!”商珞杰和许昱雁立刻变了颜色。
“这――像话吗?好歹――我们商家也是个清清白白的人家,我跟她大哥也
好歹供她直到大学毕业,哪有这么随便草率地就把自己的妹子嫁出去的道理?何
况,我们这个家需要她帮忙的地方还多着呢。范先生你总得拿出点诚意出来,哪
有这么容易就打发我们做兄长的?!”
范以农似笑非笑地瞅着她反问:
“你所谓的‘诚意’是指什么?是指一笔可观的聘金?不是大敲一笔竹杠?”
“你――”许昱雁的脸立刻难看的沉了下来,她火大地还来不及开炮前,商
珞杰立刻使个眼色制止了她的蠢动,然后,他一脸凝重地正视着范以农,慢条斯
理地开口问道:“范先生,我并不反对你和珞瑶公证结婚,但我们商家虽然父母
已不健在,又不是小康之家,但我只有珞瑶这么一个妹妹,我不能让她嫁得这么
委屈、轻率,至少,也应该宴请一些最基本的至亲好友?!”
“至亲好友?你喜欢你的亲朋好友看到你唯一的妹妹嫁给一个瘸子吗?你认
为这很风光,很值得炫耀吗?用我的钱来买你们亲友诧异好奇的眼光?”
“这――”商珞杰一时为之语塞。
“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发表意见?!”范以农神色凌厉而冰寒地紧盯着他,
“如果不是你两年前开车撞到我,又在事后逃逸无踪的话,我又怎会成为一个上
不了台面的瘸腿新郎?而你妹妹也不必为了替你赎罪而嫁得这么寒酸委屈!!”
商珞杰的脸色倏然刷白了,“什么?!你――你就是那天我在雨夜里撞到的
人?!”他语音震栗的问道。
“不错!拜你所赐,我不仅成了一个跛子,而且――我的未婚妻也趁我在医
院治疗的时候送还她的订婚钻戒!”范以农目光森冷地逼视着他,无视于商珞瑶
充满哀求的目光,一字一句地咬牙说,“你说,你这个始作俑者,有什么资格跟
我谈条件?”
一直听得迷迷糊糊的许昱雁这时总算了解整件事情的大概,她瞪着范以农,
毫不客气地挑眉反驳,“慢着,范先生,你凭什么来反咬我们一口,除非,有人
证――”然后,她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似地倏然变了好几种脸色,她恶狠狠地冲到
商珞瑶面前来,霹雳叭啦指着一脸苍白的她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吃里
爬外的恶毒女人,你的心是黑的,还是给狗吃了,你竟然反咬、出卖自己的大哥,
你还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天良啊!”
“大嫂!我――”商珞瑶一脸凄楚、含泪而颤抖地想提出解释。
“你怎样?你这个应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的狐狸精!你会不得好死!你―
―”“住口!”范以农暴怒地厉声喝道,他怒光迸射地瞪着她,“你给我嘴巴放
干净一点!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启齿骂我未过门的妻子!只因为她比你、还有你―
―”他寒光逼人地刺向一脸灰白不安的商珞杰,咬紧牙根地讥刺着,“多了一份
做人最起码的良心和罪恶感?”
痛楚和愧疚扭曲了商珞杰的脸,他的心隐隐作痛着,他从来没有一个时候像
这样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悲愤和窝囊。
“亏你们做兄嫂的还有脸来扭曲是非,迁怒于珞瑶?哼,如果不是她的苦苦
哀求,我还没有这种轻易原谅别人的雅量,商珞杰,你可知道,你妹妹为了救你,
竟然不惜委屈自己愿意做我的情妇?”他看见商珞杰痛苦震动地连唇色都泛白了。
“而你们居然还给她冠上欲加之罪?”
“珞瑶,你――”商珞杰惭愧地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
“哥,你别难过,一切都是我自愿的,何况――”商珞瑶星蛑半垂,极力掩
藏着那股在眼眶内盘旋,酸楚欲雨的泪意,抬个头,她对满脸愧惶的商珞杰露出
一丝羸弱而楚楚可怜的笑容:“一场无心造成的意外伤害,能换来一桩名正言顺
的婚姻,我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应该庆幸的,不是吗?”
这番话击溃了商珞杰的自制力,他热泪盈眶地抱着商珞瑶,痛苦而自责地哽
咽着,“珞瑶,是大哥对不起你。”
这一幕令范以农震动而酸楚万分,但他只是静静注视着,含泪相拥的兄妹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