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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69)

沈寅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他怎么能忘。

“不过一个女子而已,值不当你自毁前程。”沈若檀幽幽一声叹息。“二皇子这些年韬光养晦,将来必能飞龙在天。广仁王是众皇子最想拉拢的人,哪怕是你心里再不想讨好对方,也不能与他为敌。”

良久,沈寅重重点头。

这时燕迟已坐进马车,主动往里坐了坐。

宁凤举却没有上来,道:“东西是有人故意送到她手上的。”

燕迟一听,立马明白这个她指的是谁。

“所以她只是算计的其中一环,背后真正的主使究竟是谁?你是不是知道?”

“这事我会查清楚。”

燕迟嘟了嘟嘴,这还用查。

想也知道会是谁。

定是那位沈夫人害怕她成为王妃后会报复,所以想断了她这条路,只要将她永久踩入烂泥之中不能翻身,她也就没有机会和底气与之较量。

一笔写不出两个宁字,姓宁的男人分明是在敷衍她。这般想着,对今日这男人整的这一出也没了之前的满意,说不定只是想补偿她而已。

打一棒子再给一个甜枣,这样的套路休想哄骗她。

马车载着她缓缓朝永昌侯府的方向驶去,她一路仔细回想过原主被拐的事,当日原主和朝露到了城隍庙时不见魏启的踪影,原主已心生退意,曾想转身就走,是朝露劝住了原主。

后来主仆二人被迷昏送出京外,醒来时原主自然有一番恐慌挣扎,在看到一船底的被拐女子时,那种心下了然的恐惧彻底击垮了原主的骄傲。

当蒙着面的拐子掏出凶器恐吓时,朝露挡在了前面,那时原主已经吓傻。当凶器刺穿朝露的身体时,对方眼中不敢置信的震惊清晰地在她眼前一遍又一遍的回放。如今想来朝露的震惊或许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死亡,而是因为不相信自己会被灭口。

朝露是侯府在外面买回来的孤女,自小就侍候在原主身边,最得原主的信任与看重,这些年跟着原主不仅吃香喝辣,还识了文断得了字,养得比一般小门小户的姑娘还要精致体面。

到底什么样的威逼利诱,才会让朝露背叛自己的主子?

回到侯府她直接前往崔氏的院子,很显然崔氏也在等她。她将此次进宫之事一一道来,没有隐瞒自己和魏启有书信往来的事,也阐明了自己当时不知事的懊悔,当然也没忘提及宁凤举给自己撑腰的事。

她比谁都明白,自己如今在侯府地位不一般托的是谁的福,仰仗的又是什么。哪怕崔氏是她的亲祖母,她们祖孙之间也是利益多过亲情。

“以前的事是我不懂事,我以为魏公子与我一样喜欢诗词。王爷说这事我虽有错,但我错在不识人心,并非是我行事不检点。”

崔氏初时眉头皱得厉害,在听到宁凤举跟着进宫之后慢慢松开。王爷能说出这样的话,可见并不在意。

原本她大可训斥大孙女一番,但如今她却是不会这么做。

此前大孙女当众险些出丑,若不是王爷相护只怕早已沦为京中的笑柄。那事她没有追问,因为她已猜到事情的真相。既然王爷选择帮大孙女遮掩,她没有必要刨根问底。

她不由心下感慨,大孙女这福气也是没谁。若是换成其他姑娘,失了名节之后哪里能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姻缘,更别提被未来的夫君如此相护。

有了这样的福气,若能好好把握,日后的恩宠必然不会少。这也是他们永昌侯府的福气,她绝不允许有人从中作梗。

“王爷到底看中你,这事你别管,祖母心里有数。”

燕迟本也是这个意思,要想彻查朝露的事,非崔氏出马不可。

禀明崔氏之后,她又去到父母的院子。将对崔氏的说辞又说了一遍,也让燕昭和王氏心里有个底。

出了父母的院子,迎面碰到小崔氏。

小崔氏上回被崔氏教训过,着实在自己的房间里生了几天的闷气。若不是听到燕迟在外面差点出丑的事,她怕是还要憋屈几天。

王爷也真能忍,摊上这么一个未婚妻都能忍得住,莫不是有什么把柄在小贱人手里?

“福娘啊,不是二婶说你。这女人嫁人之前还是消停些,别一天到晚老往外面,若是招了什么忌讳吃亏的是自己。”

“二婶是不是觉得很可惜?”

“你…说什么?”

燕迟实在是腻烦她像一只苍蝇似的讨人厌,从对方最早非要送她去青灯古佛,她们之间的梁子就已结下。

本想着将这人作一等,少理会便是,没想到却是没完没了的冷嘲热讽,这人的毛病她可不想再惯着。

“二婶是不是盼着我当众出丑,从此无颜再面对世人,最好是被陛下收回赐婚的圣旨。可惜了,事情没能如二婶所愿。二婶必定背地底没少捶胸顿足,怨王爷替我解了围。这可怎么办呢?王爷就是相中了我,不管世人如何看我说我,他就是钟情于我。你说这样的好事二婶怎么没有遇到,若不然也不用在这里眼红别人。”

以前原主和小崔氏不对付,哪怕是言语间来回打官司,也大多都很隐晦,从没有过这样的直白和不留情面。

小崔氏的脸“腾”地窜红,被人看穿和揭了老底的窘迫让她无言以对。

“二婶,你眼红也没有用,反正婉娘娴娘妹妹再如何高嫁,也不可能越过我去,除非他们愿意给人当填房。”

大乾的亲王有四位,唯宁凤举是年轻男子,其余皆是祖父级的人物。

小崔氏的脸已呈朱肝色,她之所以憋屈这么久不正是因为这人原因。放眼京里京外,再也找不到比广仁王更为尊贵的未婚男子。

“你…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长辈不慈,焉有脸要求晚辈恭敬。从小到大二婶就处处看我不顺眼,明里暗底的贬低我踩我,不就是因为当年我父亲执意要娶我母亲,你以为是我母亲挡了你的路。”

隐藏多年的心思被一个小辈戳穿,小崔氏眼下是恨不得长个地缝钻下去。

“你…你胡说什么?”

燕迟摇头,这小崔氏也就是个色厉内荏的主。

“二婶,其实你这么多年来真是恨错了人。因为当年哪怕没有我母亲,你也不可能成为侯府的主母,因为祖母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你。”

“你知道什么!”这一点小崔氏不服,当年姑母中意的明明就是她,母亲也与姑母暗示过几回。姑母那时候的态度分明是愿意的,如果不是孔氏横插一脚,如今她就是侯府的侯夫人,又哪里能轮得到后来居上的王氏。

燕迟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十分同情地看着她。“枉二婶活了这么大年纪,居然这么多年来都没看明白。你真以为当年是我母亲闹着不肯为妾,祖母才勉强同意我父亲娶她的吗?”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燕迟的目光越发的怜悯。“那时太后和先帝正给长公主择婿,他们暗中属意的正是我父亲。本朝驸马不参政,所以祖母不想我父亲尚主。京中世家大多消息灵通,自然没有人愿意在那个时候与侯府结亲。祖母思量再三,宁愿弃自己的娘家侄女而选择我母亲,可想而知你有多不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