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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女主早死的继妹(49)

盛瑛原本有话要和燕迟说,姐妹二人走在一起。

眼下被小崔氏叫住,盛瑛不免有些担心。虽说这个二婶向来浅显,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方才那般针锋相对,谁知会不会起什么坏心思。

她挡在继妹身前,大有维护之意。

小崔氏见状,气得七窍生烟。

“福娘,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二婶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

小崔氏讥笑一声,“你少给我装,我可不吃你这一套。你也别得意太早,毕竟哪怕是入高门做妾,那也是男人消遣的玩意儿。我的婉娘娴娘不耻与你为伍,因为她们以后都是要给人当正头娘子的。”

燕迟也笑了。

“那我祝二婶和两位妹妹心想事成。”

她如此的不以为意,又把话说得这般的轻描淡写,反倒更加激起小崔氏压在心底的怒火。“我们当然会心想事成,这一点不用你操心。我记得当年你母亲明明自己行事不检点,人人都说她不要脸地纠缠你父亲,此事传扬开来之后她又要死要活地不肯做妾,非逼着你父亲娶她为妻。你说她如果知道自己的女儿会给别人做妾,她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

以前谁要是提到孔氏,原主一定炸毛。

孔氏是原主的逆鳞,但凡是谁提一嘴孔氏的出身和当年的传言,原主必然要和对方争执一番,甚至口不择言。

“二婶这话不对,我母亲和父亲的亲事是祖母做主,有三媒六聘为证,何来逼娶一说。道听途说来的话不能信,听说当年不少人都传二婶中意我父亲,眼巴巴地想嫁进侯府当世子夫人,没少对着侯府的大门流口水。你说这样的话都能信,是不是太可笑了。”

小崔的脸色瞬间十分精彩,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青了又红,咬牙切齿道:“传言确实不能信。但你母亲不愿做妾,这总是事实。你身为她的女儿,可千万别让她失望!”

燕迟还在笑,“多谢二婶提醒,我确实不能让我母亲失望。”

说完,她扯了扯盛瑛的衣服,“姐姐,我们走。”

气得小崔氏在原地跺脚,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

该死的小贱人!

怨恨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们,燕迟和盛瑛都没有回头。当燕迟听到盛瑛送盛琇回去时特意去见过自己的大伯,燕迟便猜到她要说什么。

赵嫣今日敢骂盛家一家子莽夫,想来平常没少这么说。原本是姑娘家们之前的龃龉,若是上升到家族矛盾牵扯的东西更多。

“姐姐,即便此事没有传出去,盛家大伯没有参赵大人一本,二婶也不会善罢甘休。事已至此,我们又占着理怕什么,我相信陛下圣明一定会秉公处置。再者那赵二来者不善,瞧着是故意针对琇姐儿,实则怕是冲着我来的。”

盛瑛惊讶,没想到福娘能看透这一层。

“福娘,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

“姐姐,这世上有些事不是躲着就可以的,有的人也不是退让就行的。”

盛瑛闻言,只有长长一声叹息。

王府那样的高门显贵,还未进去已是风起云涌,若真一脚踏入其中,只怕还有数不清的漩涡暗涌在等着福娘。

世间女子大多盼着入高门大院,只是其中艰难又有几人愿意道破。王府也好,国公府也罢,再是看上去富丽堂皇,内里也全是数不清的算计。

若是能避开这些纷杂,嫁一个简单之人。

就像是陆大哥……

她忽然心头一乱,再也不敢细想。

……

时辰一点点过去,眼看着快到子时。

晚霁见自家姑娘还不睡,已经猜到是在等谁。大姑娘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那赵二姑娘简直是欺人太甚,是应该找王爷好好告一状。

她是不太聪明,但这次她也看出来了,那赵二姑娘是故意找大姑娘麻烦的。瑛姑娘身边的如是告诉她,说赵二姑娘是为了给宫里的姐姐出头。

赵二姑娘宫里的姐姐,那不就是传闻中那位会嫁给王爷的赵小姐,怪不得一见大姑娘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诶。

“你这一晚上都叹了几十回气了,看你愁得跟个小老太太似的。”

“大姑娘,奴婢是不是太笨了,怎么想都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你说如果以后那位赵小姐处处为难你,你可怎么办?”

燕迟失笑,看来整个侯府上下已然心知肚明,她日后要进王府为妾。

“是啊,我该怎么办呢?”她作出苦恼的样子,“要不然王爷如果来了,我就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他要是不答应把正妃之位给我,我就闹得他不得安宁,你看这样可行?”

“…大姑娘,奴婢在外面等着。若是王爷来了我给你报信,然后你就开始哭。”

燕迟:“……”

沙刻上面的金沙快要流尽时,长身玉立的男人终于裹着一身寒气出现。他睨了一眼靠在外面打盹的晚霁,大步进了屋子。

晚霁迷迷糊糊看到有人过来,猛地睁开眼想跟上去时,被安从一一把拉住。她这才清醒过来,茫茫然想起自己等在外面的目的,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她真没用,又没帮上大姑娘。她却是不知道,她这厢打着瞌睡时,她家大姑娘也等的快睡着了。

燕迟似睡未睡间感觉有人合衣躺在自己身边,然后她整个人被抱进一个熟悉而危险的怀抱中,瞬间没有睡意。

这男人的情绪不对。

到底是谁受了委屈?

不知过了多久,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发间。

“我以前曾有一匹坐骑,名唤惊云。”

她下意识问道:“后来呢?”

耳畔的气息忽然起了万千风雨,风如呜咽,雨如哭泣,风雨交加瞬间倾盆如注,却又在半空中戛然而止,隐忍而沉重。

“王爷,您若是不想说…”

“降龙隘一战,我大军深陷困境。初时尚能米粮混着野菜裹腹,后粮尽菜绝只能以树皮草根充饥,再后来…”

树皮草根都吃完了,还有什么?

当然是战马,甚至是…

即使燕迟不曾经历过战争,没有亲眼目睹那样的惨烈,但从宁凤举寥寥几句中她已能想象那样的绝境。

“王爷,万物皆有灵,它们和人一样来这世上一遭都有它们的使命。万物轮回有生就有死,惊云用自己的死救活他人的性命。因为那些活下来的将士,才有那一战的胜利,从而保住了我大乾子民免于再受战火之苦。”

“未曾经历之人,可以空空其谈,甚至可以觉得不值一提。只有亲身经历者才知那样的绝望与艰难,也更痛恨那些轻视忠烈之人。”

赵家这次踩了他的逆鳞,不管皇兄如何处置,赵家在他这里已经全是死人了。他正想着如何说服母后,现成的借口便送到他面前。

他凤眼微眯,低嗅着怀中之人的发香。

这女人是歪打正着,还是有的放矢?

燕迟被他这个让人遐想不已的动作弄得心悸如发病,身体和两条腿都软得不行。“就是的,那些人最讨厌了。你是不知道那个赵二姑娘有多气人,她骂我残花败柳也就算了,她居然骂整个盛家人是莽夫,实在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