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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渡长河挽轻舟(36)

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解挽舟一身衣衫破烂得不成模样,浑身上下血迹斑斑,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蒋雁落又是心痛又是焦急,叫道:“挽舟,你……你怎么样?”

解挽舟没有听到他说什么,事实上,他连身边这个人是谁都没有看清楚。他的脸色苍白,但目光很亮,带着一种极为兴奋的奇异光芒。他一直走到楚绍云面前,直视着对方的眼睛,“大师兄——”他的声音很轻,他说,“大师兄,我赢了。”然后眼前一黑,晕倒在楚绍云的怀中。

楚绍云抱住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

蒋雁落站在雪地里,收回自己空空的手臂,一时间,心里又涩又酸又苦,又是宽怀又是失落,居然不知说什么才好。

颜瑾倚在门旁,望望这边,又望望那边,慢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写了这么长,真是没想到,写了这么长居然情节还没展开,更是没想到。巫天下更到一半时,我就不想再写小说了,每天憋出几千个字来,真是挺痛苦的事,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以后,发现自己还是放不下,于是只好又开新坑。

这个文刚开始写的时候,并不顺畅,到后面才找到点感觉,不过我相信,比以前还是有进步的。我在写山河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写些什么,完全凭一时冲动。写《我只要你》的时候,冲动虽然淡了,却还在持续,于是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直到写了《困流》,我对自己说,列个提纲吧,于是拿了篇破纸,写了三十来个字……所以在我眼里,只有《困流》算得上是完整的。后来我发现了写提纲的好处,再构思文时一口气写了几百字的提纲,起名《伪装者的杀人游戏》,结果提纲过细,写的时候写不出来了。%>_%我很庆幸,我还是鼓足勇气开始写东西了,也许很累,也许每天只能更一点点,也许好多地方没有时间过多揣摩,而写的不算好,但是毕竟还是在坚持中,只要坚持,总会有结果的。

真的万分感谢这么多这么多的亲们,无论我写哪个文,每次到了坚持不下去的关键时刻,总会听到你们的鼓励和支持,以及对我的包容和期待。就算被我落在了深坑底下,依然无怨无悔,:-D。

对于这个文,因为刚刚开始,可能大家(包括我)感觉都还没有上来。比如对小楚的看法,对小舟的看法,对小蒋及颜瑾的看法。一个人物,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有人爱有人恨,这其实是我的成功。如果一个人物在所有读者眼里都一个样子,在我看来,那是很悲哀的事情,说明我塑造人物太失败了。同样,一个文,如果给人的感动或者领悟只有一种,那也不是我追求的。

我希望的是,不同年龄和阅历的人,看完我的文有不同的感受,如果都能在其中找到快乐,那真是求之不得。我希望的是,我笔下的人物,尽管明明知道是虚构的,却还能给读者以真实,让读者看完文之后,仍然对人物的后续命运猜测不已。看样子,《困流》是做到了,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亲向我要番外。:)

只可惜,感觉没了,番外也就没了,而且以后也是如此,如果一个文在连载中没有番外,那么结束时也就不太可能写番外了。啊,好吧,我承认,我非常非常非常享受读者亲追着我提醒我要番外的那种满足感,哈哈。原来我的恶趣味吧,谁让我是鬼畜腹黑攻呢?哈哈——

第二卷

第25章 几人真是经纶手?

寒风裹着残雪,在耳边呼呼地掠过,打在脸上一片冰凉。漆黑的天空,只挂着苍白的一弯月牙,光芒暗淡无力。

他披着长长的斗篷,在林间踽踽独行。天很黑,难见路径,但他太熟悉这个岛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轻而易举找到自己要去的地方。他走得不快,步伐缓慢而凝重。地面的枯枝败叶被他的双足随意踏上,竟然没有发出些微折断的响声。

树木的枯枝随着冷风摇荡,鬼影一般,发出“呜呜”的悲鸣。他极为熟稔地穿过沙滩的九重关卡,略停了停,等着夜间巡视的岛上弟子走过去,这才慢慢踱到海边码头。

那里泊着一艘大船,在夜色中,像个庞然巨大已然沉睡的怪兽,墨黑的海水轻轻舔舐着船舷。他的足尖一点沙滩,身子犹如飞燕般腾起,轻飘飘落到甲板上,然后径直走向底舱,对于这个使用过多次的大船,甚至没有留恋地多看一眼。

底舱的东西早就被搬走了,只留下两个一人来高的大瓮。他轻舒猿臂,抱起一个,走到舱门,一手手指轻弹,一道破空之声乍响,舱中大瓮如遭重击,“啪”地爆开,瓮中的事物流了一地,船舱中立时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息。

他抱着另一个大瓮跳下大船,身子还未落地,左臂已然挥出。怀中大瓮顺势飞出,“砰”地打在船舷上,应声碎裂,顿时,船舷甲板到处溅满火油。

他从怀中摸出火石火镰,互击几下,燃着了纸捻,曲指弹出。大火霎时冲天而起,风助火势,不过眨眼间,一艘大船已然变成一片火海。

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他却仿佛一无所觉,火光扭转升腾,忽明忽暗地映出那个颀长的身影。

众弟子急急忙忙赶到岸边码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天边被烧得通亮,那人在漫天的火光中凝立不动,夺目的火焰将他身上的衣衫都映成了红色。他长发披散,衣袂翻飞,唇边噙着一抹诡异的笑容,状若鬼魅。

众弟子大惊失色,张皇不知所以。霍海生目光闪动,当先跪下,众弟子这才醒悟过来,陆陆续续匆忙跪倒叩拜,齐道:“师父。”

江雪涯抬起眼睛,在众弟子或惊异或恐惧或游移或瑟缩的脸上一一看过去,忽然皱了皱眉头,道:“怎么少了两个?”

众弟子低头互视,没有人敢出声。蒋雁落忙一揖,道:“师父,楚师兄带着解挽舟上山去采药材,说是要为师父新配一种香料。”

“是么?”江雪涯笑了笑,淡淡地道,“已经二更还没有回来,真是费心了。”他的语气不咸不淡,说不上是讥讽还是欢喜。

蒋雁落动动唇,终究没敢再说什么,其余弟子更是缄默不语。

江雪涯缓缓上前几步,道:“颜瑾,你随我走,其余的散了吧。”颜瑾站起来,道:“是,师父。”走到江雪涯身边。江雪涯拉过他的手,觉得他手心又湿又冷,斜睨他一眼,道:“怎么,你很害怕?”

颜瑾竭力控制住身体的微颤,道:“没有啊师父。”皱一皱眉,“就是海边风大,我好冷。” 少年双眉微蹙,弱不禁风,俊秀精致的面庞,在火光的映衬下,现出瑰丽的动人色泽。江雪涯心情极好,用力将颜瑾拉入怀中,在他耳边笑道:“没关系,我很快会让你热起来。”

众弟子有的懵懵懂懂,自顾自回去歇息;有的站在当地,默立不动若有所思。严察凑到霍海生身边,低低地道:“霍师兄,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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