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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帝 之 月明篇(13)+番外

夜罗惊叫道:“手下留情!”抢前欲挡,未及近身,已被旋转的气流弹中,踉跄退开,不禁失声而呼。

这是夜沙的绝技之一,号称“狂沙暴风”,当者无不辟易。

白玉堂只觉劲风扑面,身体似被无形的力墙所压,动转不得,呼吸为之窒,来不及细想,本能地猛一挥剑,照曦运转随心,滴溜溜划了个圈,嗤嗤作响,声如裂帛,竟硬生生斩开了夜沙所布的气流。

这情景大大出乎夜罗意料,忍不住又是“啊”的一声大叫,只是心情却是大异,充满了喜悦。

白玉堂抱剑于怀,冷冷道:“照曦也是我所铸,惯能杀贼护主,凡夫休得痴心妄想。”

夜沙眸中冷光疾闪,“原来照曦剑含有你的精血,难怪剑人合一,威力大增……”双手慢慢扬起。

夜罗忙横身拦住,“你忘了我们的任务?是要劝降白玉堂,不可贸然动手。”

夜沙一声轻笑,“为了白玉堂,你真是费了不少精神,居然说得冥王同意你的收降计策。可惜,落花有意水无情,此人待你冷若冰霜,更加不会为了你投降我冥教,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

“不,不,他一定会听我的……”夜罗转头哀恳地望着白玉堂,连使眼色。

白玉堂心中叹息,虽然夜罗心狠手毒,对自己倒是诸般维护,情深一片,不自觉放缓了语气,“你一番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在下向来不愿受人摆布,除非那冥王拿八抬大轿相请,我可以考虑考虑。若要似这无名夜沙苦苦相逼,那就请恕在下不能从命了。”

夜沙一向自负盛名,却被白玉堂挖苦为无名之徒,暗自恚怒,加上对方持有照曦,不免觊觎,杀机越盛。双掌一合,已运足十成功力,立时狂风急旋,沙石飞舞,竟有大漠风暴之势。

白玉堂早知自己武功不及夜沙,纵有照曦在手,能平安脱险已是不易,心一横,决意拼个同归于尽。

内心深处,他隐隐意识到,就算赶回京见了展昭,也未必能将他带走。舵爷血仇未报,包拯仍身陷危难,以展昭的个性,怎肯不负责任地抛下一切而远离?

假如一意坚持到底,胜算又有几分?到头来,只可能赔进他们之间的所有,无法挽回……

与其如此,倒不如力战而殉,至少,展昭会记他一生,而他也将永远独占展昭的感情……

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可是,如果要忍受失去展昭的痛苦,他宁可选择一了百了……

照曦似感受到他的心意,迎风微振,发出奇特的鸣叫声,光晕流转,耀如白虹,渐渐已看不清形状,唯有光华盛放,寒气森然。

夜罗俊俏的脸上神色惨淡,凄然道:“燕大哥,你真的不肯听我一句么?”

白玉堂双眉一轩,喝道:“生为海上人,宁肯刀下死,不愿屈膝降,你忘了吗?”

夜罗悚然而惊,霍然侧身让开,“好,燕大哥,大不了,我陪你一起死!”

“好男儿要死得其所,不必枉送性命!”

人凝屹似岳,剑傲啸如龙,两者精、气、神相融,毫无破绽,凛然不可侵。

夜沙亦不敢小觑,内力汹涌喷出,猛然一推,犹似沙暴急起,骤然扑盖而来。

白玉堂照曦急旋舞动,一团精电腾地扩散,仿佛游龙,绕匝周身,光芒暴涨,直向对面迎去。

两股内力迎头碰撞,轰然巨响声中,直如平地一声雷炸开,地摇树折,尘烟排空,一丈之内,目不能视物。

白玉堂头晕眼花,血气翻腾,难受之极,对方的沙暴之力不停地增强,似无穷无尽,一浪高过一浪涌来,若非仗着照曦剑气可断内劲,早已支持不住。

夜沙排名冥教八天王第二,武功果然了得,不在白帝之下……

此时内力一旦胶着,便是骑虎难下,明知功力不及夜沙,也只有硬拼到底。否则,稍一后撤,对方内力挤过来,那就非死不可!

夜罗也已看出情势不妙,要救白玉堂,就非向夜沙出手不可,此举形同背叛冥教,必死无疑。

就算二人联手,也绝敌不过夜沙!

一瞬间,夜罗已打定主意,若白玉堂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便带他远走,寻个山清水秀之地安葬了他,再自刎于墓前,也算永远相伴,岂不是比活着看他和展昭相亲相爱要强得多?

白玉堂苦苦相持,片刻之后,忽觉喉头发热,忍耐不住,一口血呛了出来。心神微乱,沙暴已疾撞而来,浑身似被沙土所埋,血气倒涌,僵痛难当,不禁心中一凉。

若是葬身于此,不知猫儿是否承受得住这般打击……

便在此时,锐啸破空,星芒跳掷,剑似流星划过天际,呼啸而来,汇入照曦的光华之中。星光围绕着照曦剑点点闪亮,如梦似幻。

白玉堂猛觉压力一松,未及回头,已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心一下子狂乱激荡,想呼唤,喉咙却哽住了,万般柔情,尽化作一滴滚热的相思泪,不知不觉已湿了眼角。

蓝影似风,转眼已到,清劲的身体依旧挺拔,眉宇间刚毅峻冷,不复从前的柔和温厚。

双剑似有感应,方一合璧,光芒徒增,自然而然剑随心起,圆转自如,星芒日光耀天而起,威势摄人。

蓝白相配,说不出的和谐动人,一举一动,皆是默契,犹如两人一心,顿令夜罗妒恨交加,眼中几欲喷火。

夜沙轻拂去衣裳上的浮尘,宛尔含笑,“星魂照曦,竟然合璧出世,有幸得见,真是平生一大快事。”他掩不住兴奋之情,目光紧盯住了两把绝世神剑。

如果同时拥有这两把剑,绝对天下无敌!

白玉堂宛如死中复生,精神为之大振,豪气顿生,“猫儿,你我联手,好好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某人!”

展昭异常冷静,低声道:“不可恋战……”

“好,听你的……”白玉堂声音柔如春水,生死关头,展昭不顾一切现身相救,待自己情义深如海,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忽听夜罗冷笑一声,“想走?没那么容易,同样二对二,谁胜谁负,尚未分晓!”回身与夜沙并肩而立,钩月刀已出鞘。

为了白玉堂,他可以不惜性命,但是,怎么也容不得那两人在面前亲热,宁愿杀了白玉堂,再陪着他一起死。

白玉堂料不到夜罗会出手,心中暗自吃惊。一个夜沙已难应付,再加上夜罗,两人的胜算便大大降低,纵有双剑合璧,想要安然脱身也是不易。

展昭回眸深深看了他一眼,多年养成的默契使白玉堂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

斗然间,两人飞身疾起,不进反退,霎时已飘进树林中,星魂照曦齐出,寒光漫天,无数断枝碎叶腾向天空。

夜沙和夜罗都没料到展昭和白玉堂突出怪招,待回过神来,那两人已没入林中,当下急起直追。四散飞射的枝叶含着内劲扑面而来,夜沙、夜罗只得边躲闪边拔打。

满天的碎枝叶遮住了视线,看不清展昭和白玉堂的去向,夜沙细辨呼吸之声,猛然腾身急旋,双手一扬,“狂沙暴风”倏地轰向树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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