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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记(29)

第20章 我对你有一点动心(4)

郎泽宁一宿没睡好,翻来覆去地想想以前对徐春风的种种行为,好像是有点太过了。尤其居然还会给他盖被子,现在都觉得有点肉麻。但也不能真看着他光胳膊光腿的都露在外面,着凉了怎么办?不过又一想,封玉树昨晚也没盖被,自己怎么就不给他盖?可封玉树身上穿着衣服呢,再说了,封玉树和自己关系也不近,能给他弄回寝室就算不错了,徐春风不一样。

不一样?为什么就不一样?当然不一样,那是哥们、朋友。郎泽宁自问对徐春风绝对没有其他的想法,就算自己是个GAY那又怎么了?GAY就不能有男性朋友了?异性恋不还有红颜知己呢吗?也不能和所有男人都保持距离呀,该勾肩搭背还得勾肩搭背,该一起吃饭还得一起吃饭,别弄得紧张兮兮的,那才不正常。

不过也得注意点吧,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郎泽宁心头忽然掠过四个大字:日久生情。这四个字刚刚冒个头,就被小破孩穿着四条白杠杠的假阿迪嘿嘿傻乐的蠢样子彻底打趴,日久生情?和他?拉倒吧,和头公猪还能快些。困了,睡觉!

许山岚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懒洋洋地蹭蹭枕头,这一觉睡得真香。忽然睁开眼睛,靠,几点了?四下里一看,自己居然不在寝室,而在大师兄家里。

昨晚上一些模糊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似乎好像就是大师兄把自己接回来的,剩下发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完了完了彻底完了,许山岚很悲催地呻吟一声,喝醉酒、没起床晨练,这两条哪个都够抽上四十鞭的。怎么办?他想了想,打个呵欠,反正都这样了,死就死吧,先睡个回笼觉再说。

这一觉睡到上午十点,许山岚终于起床了,好好洗了个澡,换套干净的衣服,一身清爽下了楼。他没敢直接去餐厅,一步一步磨磨蹭蹭走到院子里。

丛展轶坐在石桌旁喝茶,两个下属站在旁边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许山岚停下脚步,远远地看着。丛展轶却似乎发觉到他过来了,抬起头对他招招手,许山岚只好走过去。两个下属跟他打招呼:“许少。”丛展轶御下极严,所有下属看到许山岚都是客客气气的。

丛展轶抿一口茶,问:“睡得怎么样?”

许山岚抿抿唇,笑:“挺好。”

丛展轶点点头,说:“去吃早餐,吃完了让蔡荣送你回学校。”顿了顿,又加一句,“冷酒伤身,不可多喝。”

这就完了?许山岚目光诧异地一闪,要是以前,不打他几下也得狠狠罚一回,没想到这次就这么算了。他偷偷看看大师兄的脸色,仍是面无表情神态自若,看不出有什么异常来;又瞄一眼身边两个下属,他知道丛展轶从不在下属面前说他打他,难道是这个原因?心里胡思乱想,脸上没敢表现出来,生怕丛展轶反悔,应了一声:“是,大师兄。”转身向餐厅走,走两步没听见丛展轶叫住自己,看样子真是到此为止。许山岚忍不住扬起嘴角,加快脚步去吃早餐。

丛展轶一直看着许山岚的背影,眸色幽深,静静的也不知再想些什么。两个下属不敢打扰,只好默立着。过了好一阵,丛展轶收回目光,淡淡地问:“还有什么事?”

北方的春季一向来的晚,先得熬过停了暖气比冬天感觉还冷的四月份,再等着大风天都过去了,五一前后才算是春季。

今天的五一尤其令人期待,因为国家突然规定放七天大假,叫什么黄金周,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好事,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

可是郎泽宁却一点也不兴奋,因为徐春风。这小子一心就惦记钱,奖学金要到手了还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真不甘心哪,跟郎泽宁整整叨咕了半个多月。天天发誓一定要积极参加学校活动,绝对不让封玉树再钻空子。

叨咕着呢,活动来了。学校要在五一长假之后组织纪念“五四”青年节的演讲活动,大海报贴得到处都是。徐春风一看眼前一亮,拉住郎泽宁就嚷嚷:“榔头榔头,这个我行,我以前演讲过好几回,还得过奖呢。”

郎泽宁点点头:“参加没有坏处,既然有经验就更好了。”

徐春风兴致高昂,因为这是汉语演讲,他觉得自己终于有用武之地,一定要大显身手,让大家刮目相看!他课也不好好上了,英语也不练了,也不让郎泽宁给他讲语法了,一连几天拿着一根笔和几张纸,说要写出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演讲稿来,要震惊四座来个满堂彩,把那个尾巴都翘到天上的封玉树打压下去!

一开始郎泽宁没怎么把徐春风前所未有的热情当回事,照旧该学习学习,该赚钱赚钱。直到放假前几天,徐春风等到封玉树不在寝室的时候,神秘兮兮地拉住郎泽宁坐下来,很是炫耀地拿出自己写好的演讲稿递到他面前:“看看,大师之作。”

郎泽宁接过来,他知道小破孩有点文采,确实带着拜读的心情打开了那几张纸,只见第一段写着:“我们,是五月的鲜花;我们,是明天的太阳……”他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牙根发酸,赶紧露出个笑容:“写得挺好。”

“是吧是吧。”徐春风对自己颇为自信,得意地摇摇脑袋,“不光我,还有你的。”又掏出几页纸来,“这是给你写的。”

“啊?”郎泽宁极为诧异,“我……就不用了吧。”

“当然要用!”徐春风一瞪眼睛,义愤填膺地说,“你忘了你怎么从第一变成第二的啦?封玉树那小子,就不能让他再得逞!你快看看,我给你写的可好了。”

没办法,郎泽宁只好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打开了演讲稿,还没等看开头,迎面一句话立刻让他接受不能:“啊,青春!啊,祖国!”后面还跟着个括号注解——(要深情地),郎泽宁差点抽搐,忙把稿纸塞给徐春风,“算了算了,我就不参加了。”

“不行。”小破孩还挺认真,把稿子放在桌上,起来说,“明天初赛,照稿子念一遍就行。”一拍郎泽宁肩头,语重心长,“榔头你要加油啊,明年第一名奖学金就靠你啦,任重而道远哪兄弟。”

郎泽宁无奈地抚额。

第二天的初赛,因为时间有限,只念了包括徐春风在内的几个同学,根本没轮到郎泽宁。反正参加的人不多,老师说,那就都上吧,大家好好准备准备。徐春风极为失望,他发现自己写的稿子和其他参赛同学,风格十分不一致。那些人的演讲稿写得都很内敛,没有他这么煽情。回到寝室,他皱着眉头,很迷茫地问郎泽宁:“这玩意也分城里乡下啊?”封玉树在一边扑哧扑哧偷笑,徐春风狠狠瞪了他一眼,一把抢回郎泽宁的演讲稿:“我重写!”

这一回徐春风算是把压箱底的本事全弄出来了,郎泽宁再拿过来看,果然和上一次大不相同,要说这小破孩还是挺有水平的,找对路子之后两个稿子写得都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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