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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警察我怕谁(126)+番外

滕宁缓缓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宋清鸿交集专注的表情。

“我是谁?”他沉声问道,口气里依然有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滕宁蹙蹙眉头,“宋清鸿。”

宋清鸿的表情随即舒缓下来,滕宁经过最初的麻木,已经开始感到额角的疼痛了,此前的记忆忽然回到脑中。最后眼前的一个画面是滕三身子忽然后挫,身上刹那间开出一朵鲜艳的血花。滕宁眼神焦急,呼吸也变得急促,尽力转头去找,却被宋清鸿一把按住,“先不要动!”

滕宁喘息着说,“滕三……你……杀了滕三?”

宋清鸿的眼神忽然冷冽下来,抬眼瞥见林新和小弟们已经将滕三从车里抬了出来,满身是血。

看着宋清鸿冰冷的表情,滕宁几乎窒息,用尽全身力气抓紧宋清鸿的手,“他……他……”他惊恐地睁大眼睛,嘴唇无力地张了张,但却无论如何,那个“死”字也说不出口,好像光是想想就让他无法承受。

林新在一旁正在检视滕三的情况,他拍拍手,站起身来,吩咐小弟立即止血,随即回头看了看宋清鸿。

宋清鸿冷哼一声,对滕宁说,“那个祸害还死不了。命长着呢!”

滕宁一口气终于喘了过来,紧抓宋清鸿的手指也瞬间松开,却在落下的一瞬间,又被宋清鸿紧紧握住。滕宁已经看不清楚宋清鸿是什么样的表情,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眼泪随即落下。

都是有经验的老手,多年来打打杀杀受的伤都足以让林新成为半个外科医生。他简单检查了滕三,不过是肩头偏向上臂的贯穿伤,流血的速度很是吓人,但除了伤口创面较大外,没有什么特别。林新看了看伤口,几乎可以断定是自家老大打猎常备的猎枪。要是平日的血拼,滕三断不会倒在这点伤上,林新转头看了看洒落一地的碎片和凸凹不平的车子,滕三怕还是栽在这翻车上,毕竟他还要护着车上的滕宁。

林新回身走向俯身看顾滕宁的宋清鸿,“老大?”宋清鸿的外衣已经脱下盖在滕宁身上。

宋清鸿没有回头,“把我的车开过来。”

林新连忙跑去,将宋清鸿前杠已经碎裂的车子开来,从里面打开了车门。

宋清鸿小心地将滕宁平放在后座,随即打开驾驶座的车门,什么也没说,将林新一把拉下来甩到一边,自己坐了上去,风驰电掣地离开了。

林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指挥小弟清理现场,带着人,将已经紧急止血的滕三带回。

还是那位医生,但这次已经没有戏谑的场面。医生的表情隐藏在硕大的白口罩里,宋清鸿神色漠然地坐在一边。自从滕宁清醒过来,宋清鸿就是这样一付面色铁青、不愿多说的表情。

滕宁坐在床上,医生熟练地用镊子缝合着滕宁的额角,用的是最小号的美容针线,精细仔细地缝合,没有打麻药。滕宁忍着额角阵阵刺痛,几乎能够感觉到线在肉里穿行的折磨,但也咬着下唇,没有说话。

医生干完了活,冲宋清鸿说,“细小疤痕无法避免,不过可以在痊愈之后采取美容手段,保证光洁如初。”

光洁如初?滕宁想笑,却只是僵硬地扯扯嘴角,宋清鸿阴郁地看着地面,没有理会自行出去的医生。

医生走了,房间里的寂静几乎能让人发疯。滕宁想问问滕三,却也觉得眼下不是合适的时候。

良久,宋清鸿抬眼看向滕宁,就是那样淡淡地看着,滕宁却感觉自己象被刀子割过。即使没有说话,滕宁也知道宋清鸿想说什么。

咬了咬下唇,滕宁鼻子发酸,“我必须试试。”

宋清鸿没有说话,滕宁又说,“你知道的,我必须试试。”

宋清鸿嘴角带着冷笑,目光毫不留情地射向滕宁,“试试?你是在试我的耐心,还是我的枪法?”

滕宁忽然想起那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瞬间,有些结巴地说,“我以为……你要杀我。”

“杀你?”宋清鸿猛地起身,欺身靠前,将滕宁逼得贴在床头,“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杀了你!”

滕宁心中莫名地一酸,咬了咬牙,低下头,没有说话。

宋清鸿捏起滕宁的下颌,逼着他看着自己,“只要我的枪口偏一点点,或者如果滕三的车速快一点点,再或者我的车子恰好碾过一块石头,你能不能活着坐在这里还不一定呢!”

说着,宋清鸿的音调也在不觉地颤抖,“中枪也好,翻车也好,你能安然无恙是我的幸运。但是,就算冒着击中你的风险,我也不可能让你走!你死了,我可以给你偿命,你若是逃了,你让我怎么办?”

滕宁看进宋清鸿的双眼,那里有着愤怒和疯狂,滕宁嘴唇微张,想说什么忽然又说不出来。

“他惹到我了,滕宁。”宋清鸿忽然说道。

几乎是同时,滕宁意识到那个“他”就是滕三,心里忽然慌乱起来。

“我警告过他,给过他机会,但是滕三太不识时务。他今天死了,是他的运气,若是还活着……”

宋清鸿阴狠的眼神又让滕宁想起了他用枪指着自己,指着滕三的画面。滕宁摇着头,“这是我的错,他只是在保护我!”

宋清鸿松开滕宁的下颌,“不要敷衍我,他做了什么我很清楚。他要为他的错误而负责,我清鸿帮的刑堂已经很久没有开了,我不介意让他见识一下。”

滕宁猛地向宋清鸿抓去,“他不是你们清鸿帮的人!”

宋清鸿闪身躲开,别开目光,转身离开。

“你不能这样!要罚就罚我!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不能滕三!”滕宁冲着宋清鸿的背影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绝望。

“又是宁可自己死?”宋清鸿回头看着滕宁,忽然“呵呵”笑出来,“先是孟繁华,再是滕三,以后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什么人冒出来值得你去死。”宋清鸿摇头,“我知道你聪明,但不知道你这么心狠,抓着我唯一的短处不放。”

宋清鸿深深看着滕宁,眼神明明灭灭,“你知道,我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真正伤害你。”说完,宋清鸿摔门而去。

滕宁看着房门“咣”地被摔上,愣了好一会儿,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疼。滕三的伤不知道怎么样了,宋清鸿的话也不知会不会变成可怕的现实……滕宁痛苦地捧住自己的头,倒在床上,又来了,那该死的神经痛。

疼痛折磨着滕宁,滕宁也在折磨着自己。怎么?逃走不对吗?谁愿意被禁锢在这么一片有限的天地里?难道他滕宁是个大傻瓜?美好的自由不要?他宋清鸿又凭什么这么对待自己?滕宁在疼痛中反复对自己说,我不是他的玩物,能走就走有什么不对?那是一定要走的,是一定要试的。如果试都不试,就真的对不起滕三,对不起自己。试过了,以后就不会不甘心,不会……

滕宁猛然抬头,如果试过了却没有成功,或者知道根本不会成功,那么自己是不是就甘心了呢?滕宁一阵心慌,直觉告诉他,那还不是他眼下最需要考虑的问题,但是那如脱缰野马般的思绪执着地挡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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