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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回首/当鸭子遇上权贵(17)+番外

“这酒似乎不适合加热啊。”李维岩说,一边将酒倒进另一个酒皿。

在令人陶醉的气息中,看着李维岩熟练的操作,摆弄着这样一桌杯杯碗碗,修长的手指和带笑的面容在眼前展开另一种表演,开始明白,为什么日本茶道那么注重一招一式。

“与我夫人约会时你也是这样沉默?”

我笑了出来,“怎会?尊夫人是那么可爱。”

李维岩眯起眼睛,“可爱?”

“可爱的客人。”我说,“对客人,我从来都会尽力。”

“如果我是你的客人,就也能享受周到的服务了?”

“当然,可惜……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哦……对,你已经离开蓝衫了。”

李维岩拿起酒皿,往我们眼前的两个酒盅里轻点,将其中一只推向我,说:“品品看,是什么酒。”

我伸手拿杯,酒盅触感冰凉有些奇怪,再看那酒皿之下居然垫着厚厚的整块冰,这才明白李维岩说这酒不适合加热的意思,刚才的说话之间,酒已经被冰了。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酒馆,眼前这个人也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一道清凉从口入喉,酒气清冽,那股清香好似也被冰过一般,真是好享受。但是,是什么酒呢?对洋酒还稍有研究的我,对中国传统的白酒真是知之甚少。但这股清香似乎还有迹可循。细细品味后,抬眼看到李维岩探究的眼神。

“似乎……是莲子、菱角之类的香气,但是酒气浓烈却不能掩盖,我就不清楚到底是怎么酿制的了。”

李维岩微微一笑,伸手翻开了酒壶座下的小木板,“荷叶”。

“虽不中,但也相去不远了。”李维岩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我撇撇嘴,自己拿起酒壶又斟了一盅。

“你是一个谜,”李维岩说,“我竟然无法知道你的来历。”

“你调查我?”

“如果你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过从甚密,你会不会查?”

我笑了出来,“只是一个解闷的男公关而已,不用李先生如此大动干戈吧!”

“本来是没什么,但那天见到了你,就觉得有这个必要了,”李维岩抿了口酒说,“虽然艰难,但我还是知道了你是谁?”

“我是谁呢?”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谁,是什么样的人。

“真是出人意料啊!”李维岩看着我说,“当年把新加坡房产大鳄搅得天翻地覆,又是什么使你选择这种生活?为什么?我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又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不为什么。什么也不为。”

“那为什又要离开?打算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

“不!是更好的位置!”话一出口,连我自己都觉得惊讶,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吗?回去,不是为了凌远,是为了更好的位置……没错,我不是让赵慈把当年留下的全套股份转让文件送回来又交到自己手上吗?我不是最先启动了谁也不知道的华盛股份联络了可靠的盟友吗?我不是在日夜钻研丰瑞的资料打算换一套打法吗?在这里,没有明亮的阳光清澈的空气,只有忽明忽暗的火焰和浓重的酒气,我被这一切迷惑了。

李维岩轻轻一笑,伸手示意我那排酒壶,我伸手指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一壶……

撕开封泥,气息中带点甜味,李维岩将它倒入了加热已久的酒皿,酒化成气,光是闻着就有些微醺。不久,眼前便摆上温暖的两盅酒。轻抿一口,带着微微的酸甜……

“徐先生很会选呢,这壶酒正适合眼下。青梅煮酒论英雄,商场上不久便会见到徐先生的身影了。”李维岩别有深意地说,我学他也翻开酒壶下的木板,“梅”。

李维岩说:“初次见面,就觉得我们一定会有更深的缘分,果然。”

“李先生的意思是,商场上的缘分?”

李维岩轻转着酒盅,凑近鼻前闻那香气,“就像酒徒能够闻到地下埋的好酒,在商场上见惯风浪的人也能一眼看出谁正是在那风口浪尖上。”

“那我就期待更深的缘分了。”

“一定会有的。”

静静地享受美酒,等到这一小壶也见底了,李维岩又伸手指向了那排酒壶……

第18章 重返新加坡

离开那天,将所有丰瑞资料扔进粉碎机,康平送来的鲜花早已干枯腐朽,被我扔掉。我没有带走公寓里的任何东西,除了手里的一只盒子还有一张无意中看到随即决定留下的名片:“朝辉信托证券部投资经理李清野”,这个人有着和凌远一样的眼神。

锁上公寓大门,在手心颠着钥匙走出去,迎着眩目的阳光,心想,是否需要再找一个盒子把钥匙装进去。从此以后,小有名气的蓝衫少了一个公关,这个世界多了一个富翁——前几天将自己名下所有粗粗一算,还真是惊人啊。

招了一辆出租车,驶向机场,坐在飞机上,拨了个电话。

“家晖,我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

“就这几天。”

那边的呼吸有些急促,“我去见你!”

“家晖,不急。我们新加坡见!”

给秦刚发了条信息“兄弟走了,祝你花街大业终成!”

关掉电话,闭上眼睛,等待飞机起飞,唯一的行李还是那只盒子。康平,恐怕短时间内你看不到我了,再见会在商场;高峻,你出差得正是时候,倒是免了我一番口舌;方信,我回去了,不过不是为了感情;家昭家晖,再见不知是敌是友;赵慈,不知你是否会后悔请我回去;李维岩,我们期待更深的缘分……

新加坡樟宜国际机场,以购物餐饮价格便宜著称,不论是甘蔗水还是方便餐都比机场外还要价格低廉。买了一杯久违的甘蔗水,坐在角落里慢慢品味,机场总是离别和相聚的地方,无聊地观察着过往行人,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自在了,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不是马家的乘龙快婿,不是男公关阿MOON,不是未来的丰瑞集团代主席和大股东,而是徐沐,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休息够了,我不紧不慢地走出机场,在出租车乘降站前排队等车。

没有通知赵慈是因为有些私人的事情要做,首先,我的目的地是新加坡星展银行。

在星展银行的保险箱,我印下了自己食指的指纹,保管员见保险箱已经开启便离开,我抽出保险箱抱到隔离室,放在桌子上。这个小小的箱子里,就是我全部的身家性命。所有集团股权的所属证明,罗嘉丽道宅子的房地契和钥匙,还有其他的动产不动产……我单拎出了宅子的钥匙。

罗嘉丽道的宅子,是我的第一份产业,是我入主金石两年之后给自己的奖励,曾经还是我执意独立购置的和宁蓝的家,只是宁蓝最终也没有正式住进来,主卧室的kingsize大床上,倒是有凌远留下的痕迹。

宅门前,我手抱着盒子,拿出钥匙开门,在四处大宅的宽阔街道上,我显得很是单薄。先插进钥匙,再输入密码,宁蓝的生日。门打开了一条缝,站在门前的我却有些迟疑,这一步迈进去,就是又迈进了争斗的漩涡,曾经的选择没有后悔,但却令我难于面对,不知道这次又会留下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