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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回首/当鸭子遇上权贵(120)+番外

方信笑了,“我叫方信。”

汤叙看着方信的笑容,一时有些晕眩。

直到很多年后,他依然记得那个阳光充足的午后,院子里的长椅上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若有所思。恬静的样子令自己突然很想让他知道自己是谁,然后,他转过头来,宽容、了解的一笑。

“原来你就是方信。”

方信听了,挑挑眉毛,“原来你就是汤叙。”

“小孩子没大没小!”汤执走进院子,毫不避嫌地将手搭在方信腰上,“汤叙,叫方叔叔。”

汤叙看了看方信,脸上并没有为难的神色,只是沉吟不语。

汤执眉毛一皱就要说话,方信先笑了出来,“我当不了你叔叔,就叫名字好了。”

看着方信,汤执会心一笑。当初方信也是18岁,自己也正是方信这个年纪,不想叫叔叔啊,都是一样的倔强。想起方信那时叫着“叔叔”的不甘模样,汤执感叹,“看起来,你还真算是乖孩子了。看我这个儿子,不听管教。不过,你不想叫还真是对了。”说着便看向方信。

这家伙在想什么呢?汤执的眼神让方信想起昨晚的翻云覆雨。方信皱皱眉。

汤叙看着两人之间流转着自己不了解的种种,心中一阵烦闷,转头走开。

“对不起,临时决定要他在岛上住几天,没有告诉你。”汤执说。

“没什么,这是你的地方。”方信毫不在意。

汤执听了又皱起眉头,“信,是我没有表达得清楚还是你有意回避?我认为这样的事情没有事先征得你的同意是我不对。但是你要清楚,这里也不是我的地方,是我们的。”

看着汤执着重咬着“我的”和“我们的”字眼,方信淡淡笑了,敷衍着说,“是,我们的。”

汤执看着方信那一副不愿计较的样子,叹了口气,“有时候,我还真怀念你小时倔强叛逆的样子。”

“倔强有什么用?坚持有什么用?都这么大了,还能不知道这些?”

汤执看着方信走回屋子,方信话里有话,听得汤执一阵心痛。

汤叙的存在没有给两人的生活带来任何影响,偶尔对公司业务的讨论,方信显得兴致缺缺,汤执会笑着迁就,但汤叙常常瞪过去,得到的则是方信满不在乎的冷笑。一个不高兴,转身就走,还要汤执软语相劝。

住在这里,汤叙不是不别扭的,自己的存在感轻微到这种程度他始料未及,原以为会是父亲情人身份的方信不自在,没想到多余的却是自己。与汤执、方信同住一层,夜里出去找水喝,还能听见从方信门缝里传出令人血脉贲张的声音,没有半分压抑,听得人遐想联翩,真是一点也不收敛。想到这些,汤叙就不自觉地咬紧下唇。午后下了楼梯,便见方信坐在窗前,望着远处不知名的地方。汤叙想想,好像方信表现最多的表情就是这样毫无意义地发呆。

汤叙走近,“你每天都在做什么?”

方信转过头来,“不做什么。”

“不做什么?”汤叙“哧”地一声笑了,“原来是父亲养了个男人,还要我叫叔叔!”

方信抬眼看了看汤叙,“汤执养我,用了你的钱?”

“没有。”汤叙实话实说。

“那关你什么事!”方信冷冷地说,“还有,我说过,我做不了也不愿做你叔叔。做你的叔叔,意味着对你我还有一份责任。”方信一笑,“而我,不愿意承担这份责任。所以,你是你,我是我,各有各的生活。能够相处便相处,不能相处也无所谓。这个宅子足够大,大到看不见你也正常。”

汤叙看着方信良久,笑了,“还真是理直气壮。为什么会跟了我父亲?你欣赏他什么?”

方信站起身来,“我做事情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喜欢。喜欢做就做,厌烦了就离开,没有什么可说的。”说完便要走。

汤叙一闪身阻住方信的去路,眉毛一扬,笑着说:“在这一点上,我也一样。方先生哪天厌了,不如跟我说一声。既然是养,被谁养不一样?我是不会让人轻易厌倦的。”

汤叙抿嘴的弧度和汤执很是相像,方信甚至不会怀疑这个早熟的孩子在若干年后会变成另一个汤执。“想跟你父亲比?你还嫩了点。等长大了再看,你会否抵得上他十分之一。”方信绕开汤叙走了,嘴角带着轻笑。

汤叙站在原地,有些泄气。原本是想找茬折辱这个男人,但似乎却被这个男人折辱了一番。原本是句玩笑话,但看着方信的背影,心中似乎有个地方轻轻地动了动,玩笑也说得不像是玩笑了。汤叙叹了口气,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

方信刚迈上楼梯便看见汤执望着自己笑。想当作没看见,却被汤执亲热地搂住了肩。“怎么?我儿子今后赶不上我的十分之一?承蒙你抬举啊!”汤执笑着说,“这小子眼光倒是很好,可惜是我先下手为强。”

方信对汤执的玩笑不理会,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拨开,继续走。

“那是小孩子的玩笑话,我都不当回事你还会生气?再说你根本不会介意。”汤执跟着方信,边走边说,“我还不了解你?”

汤执一直跟着他走进书房,面对方信的冷眼终于收起笑脸,“信,到底是什么事?你冷着脸对我已经好几天了,我搞不清楚哪里惹到你了!”

“搞不清楚吗?”方信坐下来,看着汤执。

“搞不清楚!”汤执说,“每晚床上都是好好的,一醒过来你就变样!”

“想我不变?容易!”方信一字一字地说,“你取消跟我弟弟合作。”

“原来是为了这个。”汤执眼神闪烁,试探地说,“那只是正常的合作,一个小小的科技公司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在意?”

方信瞪着汤执,“就像你说的,你知道我介意什么,不介意什么。你做之前就应该知道我会介意,而且非常!”

“两家的交情摆在这里,他想发展,我就算是帮忙又怎么了?何况我也有利可图。”

方信冷笑,“有利可图?接济我父亲,你有利可图;之前帮我妹夫也是有利可图;现在莫名其妙地投资什么科技公司,还是有利可图!对我家里,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

汤执皱起眉头,“你一定要说得这么难听?”

“只是说说你就觉得难听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你这么做会让我多难受!”

“你难受是因为你没有想通。”与方信的凌厉相比,汤执有些平静,“信,不要跟我一沾边,你就像被针扎了一样,这不像是你。”

方信坐在那里,低头不语。

“我说过,我的就是你的,这些都是我们的,你就真的不了解我想说什么?”汤执坐到方信身边。

方信皱着眉,摇摇头,“你这是一厢情愿。”

看着方信,汤执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就算是我一厢情愿,但我做的这些对你没有任何束缚。就像你自己说的,厌了,你可以随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