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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823)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李儒为了让自己能和贾诩一样享受做四休二的待遇,在这两年间可真是没少帮忙出力。

乔琰对这种良性竞争毫无负罪感。

反正,比起这等主动为了自己的待遇而加班加点做事的,大概更惨的还是至今被蒙在鼓里的那位吧。

在他们这辆马车的后头,因要前往幽州颁布天子旨意的缘故,跟着田丰所乘坐的马车。

他努力想出了一番职位平衡的敕封,进而让他得到了这个前往幽州宣旨的委任。

可惜他并不知道的是,这可能并不是他成功回返冀州并将这几年间的所得汇报上去的机会,而是让他正式和袁绍阵营做出决裂切分之时。

早在这行车队出发之前,乔琰就已经将一封信送到了张辽的手中。

对这位独当一面的大将她有着足够的信心,所以张辽也该当知道——

要在何种时机让田丰重塑一下认知!

三年的卧底升迁,也到了该当收尾的时候了。

第323章 孙……

田丰浑然不知那封信的存在,在和乔琰于并州州府之地分道扬镳的时候,还在心中思忖了一番,他这般趁着宣旨从幽州逃离回返冀州,是否过于对不起她的这番知遇之恩。

虽说他被提拔上来,该当归功于张牛角,但真到了一步步走到这个位置却需多亏乔琰那句的他是个奇才,若非如此,他也没有那拜师于陈纪的可能性,更不会在如今成为尚书台的一员。

田丰有时候都在想,从光熹元年,或者说是邺城朝廷的昭宁元年到如今,五年的时间里他居然有将近三年的时间都用在了效力于长安朝廷,竟已经要比效力于邺城朝廷的时间长了,就连所属的职位都要比在后者那里更高,他便是真当自己是元封而不是田丰,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或许如今还让他站稳这个立场的并不只是他对袁绍的选择和理当有的忠诚,而是他作为河北士人对背后家族的负责。

然而有的时候,他还是会在心中有几分抉择之念的,在午夜梦回想起自己身份的时候,他也会问自己——

长安朝廷在攻克幽州后,在实际掌控权上所拥有的地盘都已到了一半,若是算上在名义上归属于她的也就更多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冀州和青州迟早也会落到乔琰的手中,他也不必再面对这种两难的抉择呢?

但他又忍不住像是此前因为乔琰和兖州乔氏之间的矛盾中的站队想拍醒自己。

若前去卧底探查的都是他这样选择倒戈的,邺城朝廷还有什么指望!

只是……

“果然还是并州给人的景象最舒服,那关中虽说是大汉的龙兴之地,却还是没咱们这并州平易近人。”田丰思忖之间,就听到了护卫他前往幽州的侍从出声说道,打断了他此刻的思绪。

另一人便回道:“这怎么能比,君侯到并州至如今已有十年了,就算是去掉她被关了禁闭、无有并州经营权柄的两年也有七年,关中那头却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年而已。建立规矩遵循规矩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也对,能像我们君侯一般重视民生,还真给生活造成如此改变的,实在是没有第二人了,是该有个适应的过程的。”那开口之人的语气里,满是被田丰听了个明明白白的骄傲,“或许等再过几年,关中也能有此地的这般风貌。”

他们两的交谈声音其实不算特别响,但因这车轮马匹的声音并不算很响,他们说话之处又正在田丰的车边,让田丰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不是很想暴露出自己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明白的事实,干脆掀起了另外一边的车帘,朝着外头看去。

三年前他曾经见过并州在秋收之后的景象,今年则是还未收割的状态,只隐约看得出确实有不少麦子是空壳干瘪的状态,收成大不如去年。

但从田丰的视角看去,这些人在把玩着田中麦穗之时所展现出的模样,并非是因为歉收而出现的怨天尤人,而是一种该当称作平静的神情,就好像这只是四季之中必然要经历的一个阶段。

这种接受现实又显然不是因为对生活苦难的麻木。

只因当他们行过田丰所处的车队之时,又说起了并州这边的各处工厂都开始了秋冬季节的招工,修水渠和挖水井可以直接领粮食结算工钱,又有人说起了多亏州府在背后操纵,就算有人想要趁机高价兜售粮食都做不到。

早年间的并州是绝不属于中原地界的,或者说为乔琰所掌握的幽州、并州、凉州、益州这四处,就没有一个按照前几年的标准评估是算中原,可如今,或许对这些平民来说,能生活在这几州,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田丰听得有些恍神。

大概是他掀着帘子的时间有些久,忽见有个骑着小马驹的少年行在了车队的附近,朝着他看了过来,问道:“使君要往何处去,先前似乎并未见过您这样制式的车驾,是从京里来的长官吗?”

田丰觉得自己大概没看错,在对方朝他发问的时候,除了对他的好奇探寻之外,还有几分隐藏的恐惧,像是担心因为他的到来而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

这种和他身处弘文馆的时候往来之人有别的目光,让田丰远比任何时候都要直观地意识到,他如今所处的是一片和冀州迥然有别的环境。

这少年人挎着的背包外还露出了一份乐平月报的纸筒,看这背包的分量和年龄,他极有可能是书院内的学生。

对这些还未成长为栋梁的希望,田丰也不免将自己的语气和缓了几分。

总归他这趟往幽州的行程并不涉及到保密,他便开口回道:“大司马的属官在幽州立下了战功,我等是奉命前去嘉奖的。”

那少年的眸光顿时亮了起来。

他连忙问道:“敢问其中可有张文远将军?”

这就不是田丰能在此时告知于他的问题了。

不过这少年显然也颇为知情识趣,在眼见田丰微笑不语后转而说道:“若是其中有文远将军就再好不过了,他如今既是上谷郡太守,幽州之战他论理也该有出兵。不瞒使君,我等雁门郡出身的,大多感谢文远将军当年以武猛从事戍守雁门,令鲜卑不得入境劫掠之恩,如使君有机会见到他,劳烦代我等转达一句致谢。”

“不耽误您的行程了,我先回家探亲去了。”

他朝着田丰挥了挥手,便骑着自己那匹脚力远不能跟战马相比的小马驹远去了。

田丰又朝着对方举止鲜活的背影看了许久,这才将自己的目光收回来。

这少年语气之中的感谢之意说来简单,却让人觉得其中蕴含着十足的真诚。

这便是并州人在他这次经行中所感觉到的特质。

一想到自己居然要在见到张辽之后先跟着对方扯谎,借着给吕布和甘宁等人敕封官职的机会抵达幽州和冀州的边境,然后逃回到冀州的境内一去不还,田丰心中的负疚感就与日俱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