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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682)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但袁熙又哪里会知道,唐朝的人就对于前朝为何只在冬天制酱,表达过其深切的不解。

在全料制曲技术彻底迭代掉了先产黄衣后产酱的手法后,季节已经不再是限制住他们的东西,反而是夏季制作的酱风味更佳。

最终他们归结出了个原因,冬天制酱是为了给不必参与农活又没什么事情可做的人找点工作,是由上头的统治者划定的,竟成为了约定俗成的经验之谈。1

换句话说,乔琰选择在五六月里提出这样的筹码,恰恰是为了让这些得到新配方新技术的人可以直接投入到新事物的生产之中。

而这一点在交给他们的配方中就明言了。

拿到新方的人都得夸她一句厚道。

也就是袁熙田丰这些一知半解的,还觉得他们尚有足够的应变时间。

在宴会之后,田丰旁敲侧击地提起想要购置两瓶酱油以改善伙食,被他问询之人告知于他,大司马府库中还有足够的存货,明日起可以对内部人员提供低价购买的渠道。

他一边觉得自己此举委实有些不厚道,一边又努力说服自己,在这等两方相争的局势中,又何来什么厚道不厚道之说,旋即给袁熙收拾起了回返的行装。

“不考虑长留此地?”听闻袁熙要回去的消息,郭嘉还在百忙之中来了一趟。

他毕竟是曾经带着袁熙在长安城周遭走动过一轮的,虽说袁熙很是粗手笨脚地把他的一批蒜素神药给砸坏了,但跟同僚的儿子计较这件事也没多大意义。

以他这态度看来,他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他说话之间漫不经心地翻开了袁熙的行李箱笼,见其中除了他的换洗衣服,银钱之外,只有酱油、蒜素和司隶能买得到的几种外伤药。

后者乃是军中金疮药的削弱版配方。

“只带着这些就够了?总得带上一些司隶特产吧?不然显得我们这天子脚下之地寒碜得很。”

听郭嘉这么问,袁熙不由松了口气,回道:“父亲的意思是,这趟回去只是为了让家里看到长安境况的,带上几件标志性的东西就够了,为显此地有饭可吃,有病可医,有伤可治。若我能说服家中一并搬来,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不只是我一人来探望父亲了。”

郭嘉的目光状似无意地在袁熙的身上扫过,见此时分明已将入夏,袁熙的衣服却显得要比寻常状态下厚实不少,先前箱笼中的衣服也有类似的内有填充物迹象,便知他还带了东西,却并未揭穿袁熙的举动。

他只是回道:“若能如此就再好不过了。你父亲在长安城中省吃俭用,积攒钱货,连将衣服送去修补都不舍得,都自己干了,可惜大概天赋确实不在此道之上,缝补的技术是真有些糟糕。若能有人能从旁协助,真是再好不过。”

田丰:“……”

可以不用提醒他,在这半年的时间里,他除了学会如何做好一个卧底之外,连如何缝补衣服这操作都会了。

若非如此,他还想不到要如何将长安新出的三种纸张,连带着农书和医术一起缝进袁熙的衣服之中。

更让他庆幸的是,郭嘉在随口提了一嘴这缝补之事后并未意识到其中的问题,反而对袁熙回返后将其他人也给带来这件事更感兴趣得多。

“子固既是君侯亲口提及的看重之人,子固的家人也就自然应当尽力接来才好。”郭嘉摸了摸下巴,露出了几分深思之色,“这样吧,由我做主,让这趟回乡更风光一些!”

于是当袁熙行出了长安城门的时候,他身上挎着个被郭嘉评价为夏季潮流的棉布包,骑着一头骡子。

不知道是不是袁熙的错觉,他怎么想都觉得自己现在的形象有哪里不太对劲。

但非要说的话,郭嘉也是出于好心。

按他所说,刚好有一匹骡子在长成后拉载的负重小了点,放在军需物资的运载上有点吃力,还不如用来做个顺水人情,借给袁熙在路上使用,总要比他徒步回返冀州好得多,也比跟别人挤一辆车要舒服。

顶多就是需要注意一下,这次可千万不要在行路的途中开小差了。

虽然不会跟其他骡车相撞,出现什么再撞翻一坛蒜素的情况,可回返冀州到底是要经过山岭的,若是在路上出了什么岔子,那就有些不妙了。

袁熙也只能接下了这份好意。

造型奇怪些就奇怪吧!反正他成功完成这趟潜入长安窥伺机密的任务了!

“你说袁本初在见到这些东西后会做出何种反应?”乔琰在城墙上瞧着袁熙骑骡而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几分玩味。

他自觉是从牢笼之中跳了出去,殊不知是被猫出于恶趣味从捕鼠夹上摘下来的。

但怎么说呢,无知有的时候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所骑乘的那头骡子,也当然不是从什么军伍运载队中淘汰下来的,而是乔琰专门从三州内寻找到的成年骡子,所能负载的重量比起之前他见过刚“齐口”的要大上不少。

因骡子产生的稀有性,这样的存在注定不可能多,所以乔琰让人去找这东西的时候也花费了不少心力。

好在有了它的存在,袁绍对于“乔琰养了一批骡子,并用他们来运载军备这件事,大概会更加深信不疑。

能带回这么多秘密的袁熙,也真是一点都没有辜负袁绍对他的寄托。

郭嘉回道:“真话中夹杂着假话,比起通篇都是假话,更容易让聪明人相信,袁绍所要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要让每一处思维误区都成功规避掉,对袁绍和他手下的谋士来说,几乎是一件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君侯还是让我有些意外。”郭嘉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乔琰偏过头来看向了他,“意外什么?”

郭嘉道:“当然是意外于君侯的取舍之道。”

乔琰的目光在这回身之间也扫到了长安城的景象,也能看见远处那一条长安新路的一抹颜色,眼见此景她心中多了几分沉静从容。

“对我们来说,农耕之法的标准化培养,是给三地民众往来打基础,也是让新来到此地的人有一条切实可行的融入之法,早前积攒下来的种种条件则是在为此举得以推行提供条件,袁绍的情况不同。”

“新的方法对他来说会不会水土不服,他需要先辨别一番。民众没有切实可靠的产量证据也并不会接受这样一出贸然的改变,除非他先用自己的田产实验一年。但起码,他已经错过今年了。”

乔琰说道:“这看似是舍,又为何不是打乱了对方计划的得呢?”

有一句话叫做“学我者生,像我者死”,但对袁绍来说,很有可能是“学我者也死”。

“多年来的差距已经造成,除非渭水决口,关中不存,否则袁绍要想通过知道这些看似有用的东西,来追赶上这其中的沟壑,还不如早点在青州研究一下造船之术。”

郭嘉没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