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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542)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袁绍怎么都要给李傕一笔足够安度余生的报酬。

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又听王允说道:“其实还有别的可能,若是他将陛下送到荆州或者益州的境内,也同样有操作的余地。这两位一个割据益州,一个雄踞荆襄,且都为汉室宗亲,如若先行积攒实力,再以陛下之名号令州郡,同样可以从中获益。”

换句话说,他们这一通分析下来,根本没排除掉李傕走某个方向的可能选项。

“还是再找找吧……”

“够了!”王允话未说完,已听到了乔琰厉声的打断。

“我累了。”

她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砸在了因为她那“够了”二字而安静下来的大殿内。

这也是一句让谁都没有想到的话。

但在众人朝着她看去的时候才恍惚意识到,她今年也才十八岁。

可从汉灵帝病故的前一年开始,她便已在巡猎塞上,北击鲜卑。

自光熹元年的董卓乱政,到如今的光熹三年八月,她先讨凉州后进关中,从未有过一刻的停歇。

她也并不只是在征战,也在安定两州的民生。

所以她说的这一句累,要比任何人说这句话都要有说服力。

偏偏她处在的,甚至是个对大多数人来说连举孝廉都还不到的年纪。

即便说什么有这样的高位也合该承担这样的责任,但对比一番其他州牧的举动,还真没人能因为她说累而责备于她。

“并州凉州和关中的百姓也累了。”她又说道。

“就算各位并未见到凉并二州的情况,总应该看到长安是何种情况了吧。”

长安城中人心惶惶的情况,即便是在董卓已经伏诛的数日后,也并未彻底终结。

而事实上,这原本是秋收收成刚刚到手的时候,他们合该举家欢庆才对的。

但他们没有,也不能。

乔琰骤然抬高了音调,“若是知道李傕将陛下送去了袁绍那里又如何?现在就发兵冀州吗?若是知道陛下在荆州就发兵荆州,在益州就发兵益州?时局瞬息万变,陛下本人也生死不定,连去向都未知,那要做什么!拿这些庶民的生命开玩笑吗?”

这字字句句说来,即便她比在场的任何一人都要年轻,却听来有一份沉痛异常的拷问之感。

“当然,我没有冒犯各位的意思。”她垂眸间声音也转轻了几分,“我只是觉得做这种无用之功,在此时反而被动罢了。”

卢植问道:“我想烨舒这话应当不是想要尊奉邺城那位吧?”

别人说什么无用之功或许是这个意思,乔琰却必然不是。

若她真有这种想法,早年间便不会宁可冒着攻打凉州的麻烦,也不肯接下邺城那头给出的骠骑将军位置。

而邺城的那位天子也已经用自己在这两年之中的表现证明了,他好像并不是一个适合于继任天子位置的人。

与其说他是大汉的天子,倒不如说他是袁绍执掌青冀二州的傀儡。

“当然不是。”乔琰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回道:“我想……拥立刘幽州为天子。”

刘幽州,刘虞!

她要拥立刘虞为天子?

这句话可当真是一个砸入水中的巨石,将众人又给惊得不轻。

意识到她这话中的意思,黄琬连忙问道:“你若行拥立之事,与那袁公路有何区别?”

当年乔琰在朝堂痛斥试图拥立刘辩的袁术,说的便是他轻言废立,实为妄为之举,与董卓无异。

今日她怎么还能做出这种选择?

这岂不是自甘与袁术同道。

然而他听到的是乔琰斩钉截铁的回答:“你错了,我跟他们当然不同!”

乔琰抬眸朝着众人看来,在这张少年意气十足的脸上,已越发有了一份峥嵘锋利之态。

她朗声说道:“当年我说他不敢进攻董卓,是丢了大汉铮铮铁骨,可如今董卓已除,祸乱朝纲者必定自取灭亡,已有例证。便是有千里阻隔,我大汉也内有忠良之士为策应,外有不畏险途之将步步推进,只求一个除贼尽忠,绝非软骨头,此为其一。”

“当年卢公说他另立天子,是置先帝子嗣安危于不顾,可今日不论我们是否做出这个选择,陛下安危都已难测,不如先保大汉民生和顺,此为其二。”

“当年袁绍袁术立少年天子,是为主少国疑,可刘伯安执掌幽州期间选贤举能,平定粮价,实为有目共睹之举,乃是有能者居天子位,此为其三。”

“当年弘农王并非先帝所属意的继承人,甚至诛杀外戚以断其继位之念,可刘幽州为东海恭王之后,先帝托孤重臣,若论正统,他仅次于失踪的陛下,此为其四。”

“诸位,这四点不可否认吧?”

乔琰这洋洋洒洒的一通话砸下来,甚至要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早有了这种想法。

但她素来思辨超群,自昔年鼎中观的州牧封建论便可见一斑,便是临时生出了这样的想法,也实不足为奇。

何况,正如她所说,刘虞有先帝这头的委任以及其出身两方面赋予的正统性,有与主少国疑的情况大不相同的年纪,倘若乔琰真要从中牟利,绝不应该选他。

这也确实和当年的袁氏兄弟奉迎弘农王入邺城尊帝,不是一个情况。

荀爽缓缓开口问道:“刘幽州会同意这个建议吗?”

乔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那得先把消息送到幽州才知道了。

刘协醒来的时候,眼前黄昏晚霞铺了满天。

但他一点都没有欣赏眼前景象的心情,只觉自己头疼欲裂。

李傕在卷带他逃亡的时候,生怕他因为看护的人手就这么一个而趁乱逃跑,屡次三番地将他打晕了事。

这一次甚至并不只是头疼,他的脸好像也在隐隐作痛。

他伸手朝着脸上摸去,不由抽了一口冷气。

触手所及并不是原本的触感,而是一道豁口创伤,指尖还有一片潮湿的血气。

他下意识的仰头看去,只见自己置身于一片低矮的谷地中,在高处的山石上还有一抹血色。

好像……他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

他连忙翻身坐了起来。

也便是在他这有了动作的当口,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脚上踢到了什么东西。

当他朝着那个方向看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傕!

但此时的李傕并不在清醒的状态,而是头朝下地摔在草丛中。

哪怕是被刘协这么一踹,也丝毫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

刘协小心地凑了过去,惊觉李傕是将头摔在了一块石头上。

若真是从高处摔下,这么砸上去,这样的情况绝没有活命的可能了。

果然当他将李傕给翻过来后,便发觉血色几乎将整块石头都给浸湿了,而李傕也早没了气息。

李傕……他死了?

挟持自己的恶人忽然送了命,对刘协来说简直是喜从天降。

但他此时还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还远不到高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