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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37)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却万没想到,他纵然占着一时的人数之利占据上风,也难以改变他的对手都是宿战之将的事实,绝不可能给他这样的可乘之机。

而对他来说,攻城之后对黄巾军安抚的工作才是大麻烦。

这些军事修养不高的人可不会看到,在梁仲宁所负责的突围之战中,曹操用的正是诱敌之策,若非波才提前收兵,梁仲宁不被打个头破血流才怪。

他们看到的只是,自家的渠帅对上汉军的反抗,表现得有些无所作为,倒是那位梁帅和麾下,很有作战英勇的架势。

这种对比也很难不让他们进一步联想到此前听到过的,关于军营布置的那些个说法。

乔琰都得说此番运气诚然不错了。

程立得了乔琰的托付,要在这双方营地中再做些事情,也就更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只是这一次,他一改先前激化矛盾的策略,转而变成了诱导这种心向往之的情绪。

乔琰特意在一路上通过对梁仲宁的教导,让兖州黄巾和豫州黄巾之间形成了一正一乱的差别,终于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系统现在只觉得自己的运转中枢稍微有一点不够用,最后干脆利落地决定让自己当一个合格的气氛组,静观乔琰的操作。

而在程立于营中挑拨情绪的同时,乔琰也并未闲着。

她给梁仲宁又上了一课,名为人心。

这种让他好像听了点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学到的虚头巴脑的玩意,让系统直呼诈骗。

可梁仲宁怎么会觉得军师在诈骗呢?

他顶多就是觉得这东西可能就跟星象谶纬之说的东西一样,还不是他能够掌握得了的。

这些听起来高深的道理里倒是混杂着一句还挺好接受的东西,也因为这个反差而变得格外容易记住。

乔琰说的是,在矛盾过后的糖衣炮弹往往是对方抛出来的陷阱。

事实上,大可不必将这些黄巾的想法弄得过于复杂。

就像先前兖州的这一波黄巾,会因为卜己和张伯死后他们照样能吃饱饭,甚至能吃得比先前更好,安心在梁仲宁手下混饭吃一样,现在豫州颍川的这一波,也同样会对更优渥的行军环境心向往之。

但在乔琰的洗脑之下,梁仲宁可不是这么想的。

【他真的被你带到沟里去了!】系统语气里好是无奈,【他现在一定觉得自己才是那分野兖豫的星宿所指,可偏偏波才那家伙有坑害他的心思,甚至不惜先让手下士卒先来对他这方示好。】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上有所恶,也是同样的。”乔琰回道。

她从营帐中走出,在这个看似有秩序,实际上全然是破绽的营地周遭打量了一圈,确认一切尽在她的谋算之中,这才收回了视线。“何况,他被我骗得惨归惨……却总还有招安投降这一条出路吧?”

系统听得有些莫名,又听见乔琰低声念起了一段话,它听得分明,说的是“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这颂歌在它的系统库里搜索得到,说的正是皇甫嵩。

但这首歌的出现,是在皇甫嵩屠杀广宗投降的黄巾,将十万尸首铸成京观之后,因大汉感念其为维护统治地位,加之他领冀州牧后奏请免除冀州一年田租后,替他宣扬出去的。

“六万死于广宗城下之人,必然听不得这什么复安居之类的话,而皇甫嵩在黄巾之乱后依然担负拱卫大汉边关之责,大概也并不会想到,在一百多年后会发生五胡乱华这样的事情。”

乔琰的语气让系统听不太出她的情绪,她已旋即说道:“罢了,不说这些了,皇甫义真此人的功过不该由我来评说,起码如今的皇甫嵩还未在八个月的作战后,做出这种屠杀降卒的举动。”

事实上,皇甫嵩的震慑之举也并没能让张角兄弟死后,流窜在大汉各州的黄巾余党停止对大汉的反抗。

譬如说在初平年,也就是公元192年,青州黄巾余党便做出过入侵兖州,一举占据东平和任城的举动,甚至杀害了彼时的兖州刺史刘岱。

在做出这举动的时候,他们可丝毫没有担心过,或许有朝一日自己的人头也会步广宗城下京观的后尘。

现今距离黄巾之乱祸起不过两月,皇甫嵩正式加入战场的时间还不足一月,此时倒戈的黄巾,的确还有与汉军之间斡旋其生死的机会。

乔琰的这些想法不会与程立提及。

毕竟身处在这个时代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黄巾之乱只是揭开了这百年战乱的开端而已。

她心中有数便也够了。

现在,且先应对眼前之战!

坞堡攻坚不过是小规模打斗而已,甚至很难称得上是作战。

解决掉卜己和张伯二人,将黄巾势力尽数归拢在梁仲宁的手中,也并没有经历过士卒交锋,更应当算是个刺杀行动。

可此时不同!

再如何因为其中玩弄的挑唆人心的伎俩,以及里应外合之法的偷袭计划,也不能改变这诚然是一场以万人为计数的作战。

她先前围观那场真切发生的攻城战时,已觉心中波澜难遏,如今更觉如此。

只因这一战,她在其中操棋落子,正到尘埃落定之时!

在第日的夜里,起了点风。

四五月间的豫州多起北风,今日也不例外。

波才并没意识到将营盘驻扎在长社的南方是什么问题,可对皇甫嵩来说,这却无疑是个摆在他面前的战机。

乔琰提供的破敌先决条件,她在信中已与他明言,正需要他直入波才营中,造成些混乱。

信中附带的还有合适突入的位置,正是乔琰和程立这数日来对营盘的观察所得。

她对皇甫嵩有所要求,倒并未让这位左中郎将觉得是什么麻烦之事。

恰恰相反,他以为,所谓里应外合正在双方通力合作之中才有意义。

谁让皇甫嵩可不乐意做什么躺赢的举动。

更何况,在乔琰那封极尽所能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未来栋梁的信中,无形间也对皇甫嵩多有吹捧之意。

所谓“不惧皇甫将军不能慧眼识人,明晓战机”,正是对一个将军绝佳且不动声色的夸赞。

既有破敌的目标,又有小辈的景仰之词,皇甫嵩自然是要尽心竭力的。

说不好是否是历史的必然,还是因为乔琰让田彦以硝石流火之箭作为通知长社的信号,对皇甫嵩也起到了一点提点的作用。

他依然选择了火攻。

傅燮与朱儁作为前锋各领一支突入波才部营帐的时候,皇甫嵩一身轻甲登上了城头。

他的父亲皇甫节就任过雁门太守,他的叔叔皇甫规担任过度辽将军,在他的少时记忆里,对峙外敌无疑占据了绝大多数。

也正因为这种与寻常的洛阳高官不同的经历,让他在对上黄巾之乱的时候也有着远超常人的冷静。

在他的视线中映照出一点火光之时,他当即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