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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248)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乔琰似乎早考虑过这个位置,想都不想地答道:“皇甫将军。”

“他不行。”刘宏快速否定了这个答案。“他另有安排。”

他的确对皇甫嵩的兵权有所忌惮,可好在,对阵凉州之战证明了皇甫嵩并非真能够百战百胜,也让刘宏对他的戒备稍有减少。

如今凉州战局陷入僵持状态,马腾韩遂以及那王国贼子越发嚣张跋扈,甚至从凉州突破到了三辅地带。

在傅燮战死之后,皇甫嵩便多次上书请求出战,刘宏犹豫至今,还是打算重新启用皇甫嵩。

既然如此,皇甫嵩就不能成为度辽将军的人选。

然而他话刚出口,便见乔琰的脸上丝毫没有被否决了建议的郁闷,而是闪过了一丝喜色。

这孩子素来的敏锐在此时也照常发挥,不过想想她上一次面见天子时候的情况,倒也不算奇怪。

她显然已经意识到,他既说的是皇甫嵩不适合做这个度辽将军,也就意味着他其实没有否决这个建议。

于是她并未气馁地继续说道:“度辽将军需督战并州对峙胡虏之事,必得有勇武之力和统兵之能,此前皇甫将军的族叔担任过这个位置,而皇甫将军也有此本事,故而这般建议。”

“可若是陛下觉得需对其有其他安排,不便安排在这个位置上,不知那孙坚孙文台如何?此人之忠心和敢于舍命的勇武,在平定黄巾之乱中已表现得淋漓尽致,若以其为度辽将军,料来也能胜任。”

“他也不行,”刘宏否定道,“凉州之战,他有小处获胜之功,大处未成之过,但也确实是个良才,被调离后现如今正在长沙太守的位置上。零陵有贼寇作乱,长沙、零陵、桂阳三地连在一处,我有意让他自长沙出兵平叛,不宜挪往他处。”

乔琰想了想,又问道:“那曹操曹孟德呢?”

“我听闻他先前在济南相的位置上有肃杀清正之风,如今返回家中赋闲,黄巾之乱时他曾以骑都尉身份出征,其人武力不如傅南容、孙文台,却在整治军中风气,操持军务上自有一番本事。料来也可当此大任。”

刘宏没对这个回答给出否定或者肯定的评判,只是在沉吟片刻后徐徐开口问道:“为何举荐的都是这些在黄巾之乱中与你有过交情之人?”

这种颇有斥责为何任人唯亲意思的话,若是换个人在刘宏的面前,此时怎么也该有些焦虑了。

偏偏乔琰就是能够很坦然地回道:“所谓举荐,必得知其才,知其人,方敢于陛下面前推举,否则若其仅有虚名传世,贸然举荐唯有德不配位而已。臣深受陛下信托,必不能行此事。”

听了她这回复,刘宏有一阵子没出声。

平心而论,换做是在早几年间,她干了这等先斩后奏的行为,他非得让她去大牢里蹲着,再不济也得是将这乐平侯的爵位给褫夺了,总之不能让她这么舒坦地在这里跟他交流什么度辽将军的人选。

但放在今时不同。

就像他为了解决天下各处眼前的局面,不得不重新启用州牧制度一样,此时的破格,是可以一为的。

尤其是在他越发感到心力交瘁,刘辩这个有何进支持的皇子又并不合他心意的时候,他深知自己的确需要一些特殊的臣子。

而乔琰在此时的回答无疑是让他满意的。

她所提名到的人物都是她所认为的适合,而不是这洛阳城中的某些贵胄。

但曹操这个人选他也觉得不可行。

这同样是一个他需要放在特殊位置的人。

多年前他就有意于成立一支军队,由他自己亲自统率。

那零陵叛贼观鹄起兵,自号什么“平天将军”,将他给气得不轻,好在张让颇懂他的心意,对他提议道,既然对方要叫平天将军,陛下何不自号一个“无上将军”,将那些个乱臣贼子都压在下头。1

最好还能以此将军之名自成一军,震慑京畿之地,也好叫那些叛贼知道当今天子文治武功均可称道。

刘宏自己都知道这话听来实在幼稚,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被这种说法再一次激起了成立西园八校的野望。

如若有这样一支军队在手,即便他还需要仰仗于外戚替他做一些事情,也大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将这支军队交到他信赖之人的手中,作为立储之时的支持。

如今已有成立这支军队的条件了。

先时的卖官鬻爵积累起的钱财一部分自然是要用来满足他的享乐需求,另一部分正可以充做军资。

准确的说,培养一支天子私兵的军资。

唯独缺少的部分,在曹嵩有意捐钱谋一个太尉位置,加之赵忠建议他可将关内侯的爵位拿出来售卖后,约莫也是够了。2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他要以何种方式来举办这件事,而不至于引发其他人的想法。

天子私军就该是天子私军,而不能是什么人都能将手脚都给伸进来的地方,他至多因为曹嵩的捐官,考虑考虑将曹操这个忠直之臣放在其中,却绝不能让世家和何进那屠户插手。

在这等想法之下,他看向乔琰的目光便不觉平和了几分。

她此番入京极有可能给他带来了一个极其特别的机会。

有没有可能,以遴选度辽将军的理由,从那些落选者中选出他这西园军的校尉来呢?

刘宏的指尖在桌案上摊开的奏报上轻叩。

乔琰有备而来,连带着那封请罪书,奏报书,民愿书之外还带上了一件东西,正是被休屠各人在屠戮了固阳后,留于石壁之上的画作。

这本是乔琰为了说明休屠各人此番行事凶残的证明,可在此时的刘宏看来,却有另外的一层意思。

因这拓印显得不甚清晰,看起来便只像是众人环视锅中之物,以至于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这便是他此时所处的境遇。

他从昔年的解渎亭侯一朝登天到帝王位上,利用酷吏宦官,将权力收拢到了自己手中。

但在这小民心态的驱使下,他依然相信,唯有制衡到决定性的力量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时候,才能让他放下心来,否则这些世家、外戚以及各地的起义势力,都像是要从他的身上瓜分走一口肉的敌人。

所以即便是选私军,他也得小心为上。

他并未意识到,因他长久将目光停在了那张拓印画作上,且眉眼间的情绪竟隐约有几分共情,让乔琰瞧出了几分端倪来。

他只是随后漫不经心地说道:“此事让我考虑一番,曹孟德也不太适合这个位置,或许可以从军中挑选一番,你且先下去吧。”

见乔琰听了这话准备退下,他又喊了句“站住”。

刘宏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被这趁机选拔西园校尉的事情给分去了心神,他差点忘了件事。

乔烨舒这家伙说是来请罪的,总不能真就让她一番奏陈就给蒙混过关了。

若真是如此,往后个个都得按照她这做派来了。

上一次是禁足两年,这一次的祸闯得更大,可偏偏不适合按照上一次的惩罚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