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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同人)[三国]你管这叫谋士?(1102)

作者: 千里江风 阅读记录

乔琰这话说的,让刘辩一点从中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确实曾经从乔琰那里接收到过这两件礼物。

刘宏的坟前黄土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还觉得,这大概是乔琰对他做出的什么影射嘲讽之举。

她所送来的手札笔记再怎么被人觉得是重要之物,在刘辩看来,反正邺城之中也有教授他学问之人,同样没有什么大用。

他又哪里会想到,这两件年礼会在此时被乔琰以翻旧账的方式提了出来,也成为了他不堪教导、不配为大汉子孙的证明!

她话中语气依然透着胜券在握的稳重,却分明已真正展现出了对他的杀机,也让他的腿脚彻底发软了。

只听得乔琰接着说道:“伪朝头领刘辩,故汉灵皇帝不孝之子孙,另起新都于邺,冒领百姓赋税七年,徭役征兵赋税无一不重,今大雍克之,当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

警告那些还分散于四海的汉室子孙,他们若是如刘协刘虞一般上道,纵然无法享受到那等领取封地食邑的待遇,却也绝不会再被她做出什么兴兵剿灭之事。

可若是他们之中非要有人这般想不开,效仿刘备参与到刺杀她的举动中,又或者是效仿刘辩,以为汉室之名还能令其卷土重来,以天子位自居,对她的大雍做出什么讨伐的举动……

那真是抱歉了,只能杀之了事,斩首示众!

这就是她给刘辩选择的结果。

她也根本没给刘辩以再行狡辩正名的机会,在她抬手示意之间,当即有人上前,与方才那位搀扶他站定的侍从一道,将他给拖拽了下去。

此前为了寻找到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免于被攻入邺城的大雍兵马发现,刘辩不得不摘掉了他代表天子身份的十二旒冕和龙袍,而后躲入的枯井之中,以至于当他被押解下去的时候,身上再无任何一点能代表他天子身份的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个被擒拿住的叛军首领。

不,若是和汉末数位自称皇帝将军的叛军首领相比,刘辩可能还少了几分气势。

但无论他到底是何种表现,他都已暂时消失在了乔琰的面前,也消失在了在场众人的面前。

沮鹄还来不及为刘辩这突遭裁决的厄运所感慨,便已见乔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的面色不由一白。

对于冀青二州子民来说到底也曾有过汉室天子之名的刘辩,在这出对于“国事”的宣判面前,尚且被她直接推向了理当处死的结果,他们这些人,又该当迎来何种宣判?

说白了,刘辩也不过是被袁绍推上了台前的傀儡,最为符合这世家与皇权共治天下的目标,这才坐在了天子的位置上。

或许这其中确实是有一拍即合的成分,但刘辩所面对的那些“治理青冀二州无能”“对百姓加诸苛捐杂税之苦”“多行征兵之举”之类的指控,其背后的始作俑者却该当是这以袁绍为首的政治集团!

“诸位本为汉臣。”乔琰再度开了口,也只说了这六个字。

但这六个字,在这已落针可闻的大殿之中,却像是一块砸入了静湖之中的巨石,带着掀起狂澜惊涛之力。

她忽然拍案而起,以一种更加凛然的语气说道:“我麾下也有汉臣,太尉皇甫义真,为汉室奔走,先有平定黄巾之乱,后有出征凉州边陲,兢兢业业为将数十年,不堕其皇甫氏之名。再如卢公、荀公之流,更是身奉汉室之命,有舍己忘身之态。”

“然汉室衰微,民心在我,汉臣也可为大雍之臣,所为不过一句海清河晏而已。这天下到底是姓刘还是姓乔,在他们这里从来没有那么重要。”

“可对诸位来说,这王权更迭之事,倒像是给你们累积权柄的契机罢了!”

“敢问一句,平心而论,这邺城到底为何要守?”

这仅剩弹丸之地的邺城,难道真是汉室精神之所系,明君圣主居于内廷,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折服吗?

还是说,他们在此刻抱残守缺的不过是他们所谓的体面和权力,根本不在意,在那邺城朝廷的治下,那些百姓到底已经比其余各州晚走出了多少步。

“我也想再问一句,我与那刘辩到底谁堪配这皇位,竟令你袁本初联手这河北世家子弟,在狗急跳墙之时还能拿出刺杀的戏码!”

沮授闻言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还真是个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也着实是个龌龊且不上台面之事。

他本就不觉得乔琰在此时还有什么必要做出污蔑的举动,当他看向袁绍的神情和动作之事更能确定,这还真是个属实之举。

虽然乔琰好像根本未曾在意于此事一般直接往下说了下去,但这一意外消息,当真是令沮授对于袁绍的明公滤镜再度破碎了一层。

“河北世家——”

乔琰冷笑了一声,“自我麾下大军于幽州南下,于并州东进,于兖州北来,于徐州西出,更有关中兵马直抵河内,最终汇聚于邺城的路上,所见坞堡重楼之多,远胜于他处。怎么你冀州地界上是要取代幽州成为边陲固守之地不成?”

这当然没有这个可能。

这些坞堡的存在与其说的为了作为必要时候的躲藏避祸之地,不如说,这就是在袁绍的放任之下,河北世家用于掌控周边的核心指挥之所。

“于你等而言财富可以轻言放弃,只因你们很清楚,只要给了你们再度起势的机会,这些财富都可以快速以其他方式攥取到手。”

“你们何止是欠我那五万石军粮可以养活的民众,更欠我那些因你等治理不当、过度募兵导致的黎民伤亡!”

“还有,今日这守城之中,并非死于我方攻城,却是死于你方勒令不可后退的,到底有几人!”

几人……这可实在不是个容易在仓促之间得出结论的问题。

就连袁绍这位本该只动动口作为领袖的,都在今日的这场交战之中拔剑杀人,更何况是那些听命于他的。

乔琰徐徐接道:“既是要谈国事,百姓便为国之根本,我就与诸位来谈谈这一笔账。”

“沮小将军,先前对于那笔私债的解决方案乃是由你所提出,我很满意,不知现在这一出,你又有何妙招?”

沮鹄只恨不得自己先前从未给出过那样的答案。

现在的这个问题……就算他并未参与到这守城之战中也着实不好回答。

若要重罚,在乔琰的话中,他还依稀能听出那等一命偿一命的意味,可这数年间死于灾害与兵祸的民众何其之多,哪里是用他们这些士族子弟的命就能换完的!

只怕还得将他们之中一些人的脑袋给多砍上几块。

他也绝不能说出这等得罪人的话来,将这河北士族全送上死路。

而若是将这个“妙招”说得太轻,只怕也会令乔琰不满,那同样是让他好不容易自救回来的小命再度丢掉的绝境。

他的额前几乎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便浮现出了一层冷汗。